训练有素的护士立刻把阮亦时拉住,众人围作一团,根本靠近不了阮非晚。
眼看着一针镇定剂就要朝阮亦时的胳膊上扎去,阮非晚及时叫了停。
“你怎么知道慕慎行死了,谁来看过你?”即使已有了答案,她还是问出了口。
“还能有谁?自然是那个把你捧在手心里的慕谨言,他可比你更恨我,特地跑来告诉我慎行的死讯好折磨我!阮非晚,你真是好样的,居然用那么残忍的手段对他!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我会日夜诅咒你,你永远都不会得到安宁和幸福!”
“我也不需要你的原谅。”阮非晚无动于衷地看着自己的脚尖,“他还和你说了什么?”
她太了解慕谨言的为人,他不屑于耍这种小手段,他来一定是为了更重要的事。
“你自己去问他不就得了?”阮亦时挣扎累了,气喘吁吁地被按在床头,满脸不屑。昨儿慕谨言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她知道了这两人已经分道扬镳。
对现在的阮亦时而言,简直没有比这个更令她畅快的消息了!
“没关系,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会勉强。阮亦时,无论如何我们都流淌着相同的血脉,你在这里好好忏悔,如果有一天想通了,我或许会接你出去。”她本就是习惯性一问,对于那个和慕谨言有关的答案并不执着。
见她要走,阮亦时反而松动了,古怪地眨了眨眼睛。
“他特意到这个鬼地方跑一趟,是为了丁苒。”
阮非晚步子一顿,不自觉停了下了,扶着门框微微屏息。
“你们是不是都以为是我的设计?的确,我承认其中有我的参与,不过我只是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把丁苒送到他面前,剩下的,可不是我拿枪指着他的头逼他做的。”阮亦时语气森森,说得畅快无比,“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要真是丁苒耍了什么手段,按照慕谨言的品性能把丁苒留到现在?我可听说,丁苒已经登堂入室住进慕家了,就睡在你之前的房间。”
“要我看啊,男人都一个德行,以往你瞧不上慎行,现在想想慕谨言也没好到哪去不是吗?总对着同一个女人,迟早会腻的,更何况你现在这种糟糕透顶的状态。”
变本加厉的挖苦讽刺,夹杂着嗤笑,阮亦时在嘲笑她的同时尽情发泄着自己的不满和曾经的憋闷,在她看来,老天爷终于公平了一回,让阮非晚也尝到了被抛弃的滋味!
“我是很糟糕,才会在明知道被你利用的情况下还顾念亲情。”等她说够了,阮非晚才悠悠开口,头也不回地离开。
阮亦时哽住了,怅然地看向那扇窗子,又爆发出了凄凉的大笑。
阮非晚走出疗养院,在门口意外地看见了那辆熟悉的宾利。
老张从驾驶座上下来,恭敬地打开后座车门,穿着明黄色连衣裙的女人优雅地走下来,直到她面前停步,摘下墨镜莞尔一笑。
丁苒的神色极好,配上淡雅的妆容,丝毫不比她名气最火时的状态差,那双盈盈秋目,流转着恋爱中的女人才会有的光彩和幸福。
阮非晚无意与她产生交集,客气一笑后和她错开了方向。
“非晚姐,我们可好久不见了,你就这么讨厌我?”娇滴滴的声音一如从前,刺耳的很。
“我们不过数面之缘,哪里谈得上讨厌?只是我接下来还有事,必须得走了。”
“数面之缘?原来我和你之间的种种可以这么轻巧地敷衍过去?非晚姐,你好让我伤心啊,我一直把你当做姐姐看待,没想到你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
丁苒一如既往地喜欢曲解她的意思,不过这嘴巴可着实厉害了许多。
苏木在车里瞧着情况不对,赶忙来到她身边带她离开,并未在意丁苒。
“这就是苏医生吧,听伯母说你和非晚姐青梅竹马,感情十分要好,我本来还不信呢,没想到是真的。”丁苒掩嘴笑得暧昧,不安分的眼神在两人捧在一起的手臂上飘忽。
“这就是那个女人?”苏木皱眉,轻声询问她。
阮非晚犹豫了片刻后还是点了点头,抓紧他的手臂急切地往前走。
丁苒毫不气馁,几乎是扯着嗓子出声,“非晚姐,我怀孕了!”
天色骤暗,雷雨欲来,阮非晚一个踉跄差点栽在地上,还好苏木用力拽住了她。
“你说什么?”她懵然转身,难以置信地看着丁苒。
丁苒一脸得意,摸着还完全看不出的肚子笑得幸福,“早上刚查出来的,快一个月了呢,谨言还不知道,等他晚上回来的时候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快一个月了,那慕谨言和丁苒,到底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阮非晚只觉得自己全身发冷,在苏木的搀扶下才不至于坐在地上,根本不敢细想这个问题。
“非晚姐,我知道你肯定会不高兴,但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一定会生下这个孩子的。”
“和我无关。”她心慌意乱,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我知道,谨言他很在意你。我不介意的,你依旧可以做慕夫人,我只是希望陪在谨言身边将孩子抚养长大,我不会让你不高兴的!”丁苒乘胜追击,想尽办法刺激她。
苏木感觉到抓着自己胳膊的指尖已经凉的像冰块,甚至在隐隐发抖,他愤怒地瞪向丁苒,低吼道,“小晚说了这些和他无关,请你闭嘴!”
丁苒被吓了一跳,不满地回瞪过去,却也真的不敢再继续。
老张因为和阮非晚有些许交情,所以即使姜画有令在先,他也看不下去了,上前转移丁苒的注意力,“丁小姐,要下雨了,夫人也叮嘱过让您早些回去。”
“伯母对我真是贴心,好,我这就回去。”丁苒又高兴了起来,上车后又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差点忘了我是代表伯母来看阮亦时的,想必非晚姐也是来看妹妹的吧,那就请你帮我带声好,告诉阮亦时伯母已经原谅她了。”
苏木不等她说完,已经踩下了油门。
阮非晚伤神地靠在车窗上,恍惚间似乎看到了黑色路虎和自己擦肩而过。
等她再想看个仔细时,大雨已然倾盆,雨雾中什么都再也看不清。
慕谨言心急地看向疗养院方向,全然没有注意到窗外的情形。
林肯刚调转好车头,被路虎堵在了路口,身后几辆车爆发出刺耳的喇叭声。
大雨磅礴,慕谨言让陈柯把车开到一边,连伞都没打就下了车,不由分说地就把失声尖叫的丁苒拽了下来。
“谨言,你松开我,让我拿把伞。”丁苒瞬间就哭出声来,被雨打得个透心凉。
“你过来干什么,晚晚呢!”慕谨言懒得听她废话,下车时他就扫视了周围,根本没有阮非晚的身影,他几乎快急疯了。
“她和那个苏木一起走了!谨言,你抓痛我了!”丁苒委屈又憋闷,她穿的少,此刻浑身都已经湿透,连内衣轮廓都显现了出来,简直尴尬至极。
“我问你,你和她说什么了!”
“我什么都没说!反而是她一见面就对我冷嘲热讽,我一句嘴都不敢回,就是怕你会不高兴,可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是要这样对我”
老张撑着伞站在慕谨言旁边,低着头不语。
丁苒愤愤地看向这个老实的中年男子,觉得一定是他告的妆!要不然慕谨言也不会这么快就到这,让她这么难堪!
“趁我还有最后一点耐心,你最好立刻从我身边消失,丁苒,我不动你只是因为不想让晚晚觉得我们真的有什么,但你也别逼我。”慕谨言的颚角紧绷,正处于失控的边缘。
他曾经承诺过,为了孩子和阮非晚不会再涉及黑暗面,但如果丁苒执意如此,那
豆大的雨滴打在丁苒身上,疼的她脸色苍白,她突然捂着肚子蹲下去,哭声惨淡,“谨言,我肚子好疼,你先送我去医院好不好,求你了”
慕谨言转身欲走,老张顿了一下后拉住了他。
“二少,丁小姐她怀孕了,夫人叮嘱了她和孩子不能出事。”
“!”慕谨言此刻的讶异,不比阮非晚刚才的少,甚至更多。
他沉默的看着老张将人扶进车,一起去了医院,车窗开了一路,任凭雨水打湿了车厢。
到达医院不久后,姜画也铁青着脸来了。
“我真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若你非说你爸是为了赎罪,那丁苒肚子里的孩子呢!他何其无辜,难道也要因为阮非晚那个女人被杀害吗!你还是个人吗!那是你的孩子啊!”一见面,姜画就开始了训斥。
“这孩子不是我的。”慕谨言太阳穴突突跳着,斩钉截铁!
“你凭什么这样说!我虽然不了解丁苒,但她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会敢拿这种事作假!”
“我只有一个孩子,就是晚晚肚子里的!”
“她怀的才是个野种!谁知道到底是李洵的还是那个医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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