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怔地看着他,他把她囚禁在公寓里,只为了等到婚期的那一天吗?!他是怕她会悔婚吗?怕她会离开他吗?
她有许多话想要对他说,想要告诉他,所谓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可是这些话,却全都卡在了喉咙口,让她不敢说出来。
怕一旦说了,就真的会把事情往最糟糕的方向推。
“我和叶南卿的见面,绝对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夏欢欢深吸了一口气,开口说道,“我说想要延期结婚,也绝对不是因为还对叶南卿有什么感觉,或者想和他在一起之类的。如果你信我的话……”
“如果我不信呢?”他打断了她的话,眸光沉沉,一次又一次地看到她和叶南卿在一起的情景,让他如何再去相信呢?
他也想要去相信她的话,那些甜蜜又没好的话,每一个字,都像蜜糖一样,让他沉醉,可是——“你的话,我现在没办法去相信了。”
夏欢欢一窒,曾经,他说过,只要是她说的,他都信!
可是曾几何时,她的话,他却已经没办法相信了。
“欢欢,我现在只相信我眼睛看到的。”他的薄唇一张一合,吐着这样的话。就好像现在,她在这里,哪儿也去不了,他才会安心下来,
“所以,你对我的信任,就只有那么一点吗?”她问。
他抿着唇,重新垂下了眼帘,把自己右手的五指,一点点地插入着她的指缝中,然后紧紧地扣住,丝毫不管他的手掌心的皮肉中,还有着埋在里面地木刺。
她掌心的肌肤,接触到的是他满是细碎小伤口的掌心。他的不信任,她明明该生气的,明明该忿然的,可是为什么面对着这样的他,她有着更多的却是心疼呢?
他的不信任,是源于那些误会,可是偏偏那些误会,她又无法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少年医仙。
夏欢欢咬了咬唇,突然道,“今晚,你无论如何都要跟我去医院,我会拉着你的手,一步都不离开,等医生处理好你手上的伤,你可以看着我回这里。这中间,我不会给任何人打电话,也不会去除了医院以外地地方。”
他猛地抬起眼,眸光中闪过一丝诧异,似乎很意外她会这样说。
“这样可以吗?”夏欢欢问道。
他的薄唇依旧抿着,漆黑的眸子定定地凝视着她,扣着她手指的右手,在不断地收紧着,就像是要和她的手连成一体似的,让她的每根手指头都在咯咯地作痛着。
夏欢欢没有叫疼,迎着他的目光,不躲不闪。
良久,他的唇终于动了动,“为什么?”只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像是蕴含着太多的问题。为什么她要这么在乎太他的伤,为什么她一定要坚持他去医院?
而她,明白着他的问题,“因为在乎你。”
在乎……她在乎他吗?!想要去相信她的话,可是却又不敢去相信。君子言的视线落在两人手腕上系着的绳结手链上,那是他们要把彼此相爱的证明,她还说过,以后每一年,都会送他一个她亲手编织的手链。
那时候的他,很幸福。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让他很幸福。
“好。”清冷的声音,伴随着这个简单的字节,从他的口中吐出。
夏欢欢松了一口气。不管他现在信任还是不信任她,至少要先把他手上的伤口处理好。
拉着他的手,她朝着卧室的门口走去。这一次,他终于抬起了脚步,跟着她一起走出了卧室。
一直呆在客厅的黄华华见到两人一起出来,微微一愣。
“华华,我和子言现在去一趟医院,你就先留在这里吧。”夏欢欢对着黄华华道。
黄华华见君子言并没有出声反对什么,便点了点头道,“好的,夏小姐。”
夏欢欢和君子言十指相扣着,搭着电梯,直接到了地下车库,走到了他的车子前。
“车钥匙呢?在口袋里吗?”她问道。
他微微地点了点头。
于是她抬起一只手,在他的外套口袋中摸索了起来,一边的口袋没有,她又换到了另一边去摸索了起来。
这会儿,她靠得他极近,两人的上半身几乎紧贴着。
他情不自禁地把鼻尖轻轻地凑近着她的头顶,嗅着她发间地气息,那是……让他沉迷的气息,就像毒品一样,深陷其中而不能自拔。
“好了,找到了。”夏欢欢道,从他的口袋中摸出了车钥匙。
打开了车门,她瞅瞅两人依然交握在一起的手,“先松开一下,我来开车,等到了医院的时候再握着。”
片刻后,他的手终于慢慢地松开了。
上车后,夏欢欢踩着油门,直接朝着距离最近的一家大型医院开去。凌晨的道路,几乎没什么人和车,一路上畅通无阻。
车外,是沉沉的夜色,和车内,却又是一片沉默。
君子言低着头,一直看他的右手手心,像是在想着什么似的。
车子一路开到了医院门口,夏欢欢开口道,“下车吧。”说着,解开了安全带,正要打开车门,却发现君子言依然还坐着,一动不动。
夏欢欢侧过身子,凑近着君子言,抬手解开着他身上的安全带。
他的身子微微一颤,转过头望向了她。
“下车吧,医院到了。”她再度说道。
他抿着唇,跟着她下了车。她走了两步,发现他还站在原地,蓦地,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叹了口气,走到他的跟前,牵起了他的左手——用着十指相扣的姿势。
“我会握着你的手的,就在你身边,哪儿都不会去的。”夏欢欢说道,轻柔的声音飘散在夜风中。
“真的?”他喃喃着问道。
她晃了晃彼此交握的手,“那你也可以紧紧地抓着,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
“我会的。”他的手指一点点地收紧着,“我会紧紧地抓住的,比任何人都抓得更紧,然后——绝对不会松开!”
夜色下,黑色的眸子沾染着银色的光华,那眸光偏执而充斥着浓浓的独占欲。一瞬间,夏欢欢怔忡着,心脏在不由自主地收缩着,只觉得和他交握着的那只手,突然变得灼热无比,灼热得就像是要烫伤她一般。
凌晨的时间,值班的护士们没什么事儿的,就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着,说着一些家常的琐事儿。这个时间段,除了是遇到突发性意外事故被送来急救的病人外,很少会有普通的病患,选择在这个时间段来就诊。
也因此,当护士们看到一男一女手牵着手从侧门处走进医院大厅的时候,都有些微微愣住了。
男人个子很高,五官精致,只是脸色看上去似乎并不是太好,整张脸都面无表情,尤其是那双眼睛,虽然看上去极美,可是眸光却是一种死寂的黑沉,让人一旦注视着那双眸子时间稍长一些,就会从脊背处冒出一股寒意。
而反观女人,外面套着一件外套,里面穿的似乎还是带绒的睡裙。脚上随意地套着一双球鞋,头发也是随随便便地扎着,没有任何修饰的脸蛋虽然还算清秀,但是却完全不能和身边的男人相比。不过比起男人那一脸淡漠的表情,女人倒是看上去亲和很多。
当然,更让人有些好奇的是两人的关系,看似气质、穿着完全不搭的两个人,却是十指紧扣地走进来的,而且男人的脚步,还在刻意地配合着女人的步子,简直就像是在迁就似的。
夏欢欢牵着君子言挂了号,然后走到了外科的门诊处。值班的医生是个年轻的女医生,在看到了两人进来后,倒是有些微楞。
毕竟,这样漂亮的男人,本来就很少见,而且还是在这样的深夜。只是对方的眼神,多少会让人产生一些不舒服的感觉,感觉就像是完全被漠视一样。
“是谁看?”女医生回过神后问道。
夏欢欢把刚买的病历卡递上,病历卡上,简单的填写着君子言的一些基本的姓名、年龄等资料。
女医生瞥了一眼病例,再看看眼前的男人,在知道了对方只是手心中被木刺扎了而已时,倒是觉得这两人有点大惊小怪的。一般人谁会为了这点小病,大半夜的跑医院来。
不过既然病人都提了,女医生让一旁的护士拿出工具,对着君子言道,“那把手伸过来吧。”
君子言却像是根本没听到似的。直到夏欢欢对着他道,“你先把右手伸出来,让医生好把木刺挑出来。”他这才把右手递伸了出去。
女医生顿时有些不是滋味,她本就出自名牌大学,虽然毕业分配到这家医院才2年的时间,但是一来她人长得漂亮,二来她又是院长的亲戚,周围的那些人,哪个不是阿谀奉承的,医院里更有不少男医生都倒追她,曾几何时,被人这样漠视过。
当即,她就道,“既然是来看病的,就别老牵着手,你们这样牵着手,一会儿挑木刺,可能会影响到。”
明明夏欢欢牵着的手是左手,而君子言有木刺的手是右手,可是女医生就是有些看不惯眼前的这个男人,在漠视她的时候,却这样亲昵地牵着另一个女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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