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欢……欢欢……
这个名字,反反复复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中,让他心颤,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他的双手紧紧地环抱着身子,淡漠的脸庞上,有着一种不知所措的痛苦,“姑姑……要怎么样,才可以让欢欢更加地爱我?更加离不开我?”
君海心叹着气,张开双臂,就像是搂着孩子一样地把君子言轻轻地搂紧了怀里。她自己没有孩子,在君家的这三个孩子中,对于子辰,她有着一种同病相怜的疼惜,可是对于子言,她却是一种深深的心疼。
明明是一个没有继承君家血咒的孩子,可是,却患有着君家其他人不曾有过的自闭症。她还记得他小时候,还没有遇到夏欢欢前,她每次看到他的时候,他从来不会主动说话,也不会主动说什么,那双空洞洞的眸子中,是没有任何神采和光芒的,简直就像是——死人的眼睛。
就好像那时候的他,是一个没有生命的娃娃一样,有的仅仅只是会呼吸,有心跳。
那时候,她的心在被强烈的震撼着,有着无比的心疼,就想着该怎么样,才能让这个孩子真正的“活”过来。
而在子言6岁的时候,她终于见到这个孩子“活”过来了,那时候,她知道了夏欢欢的存在,当她看着小小的他一边抱着夏欢欢送给他的生日礼物趴趴熊,一边用脸不断地摩擦着夏欢欢的照片时,她就知道这个孩子,有多在乎夏欢欢了。
而直到10年前,她才发现,原来这种在乎,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子言,你在怕什么?”君海心柔柔地问道。
怕……他其实一直都在怕着……君子言的身子微颤着,这样拥抱的姿势,就好像是十年前,姑姑也是这样地抱着他,不断地喊着让他撑住,让他为了欢欢要撑下去,“姑姑,如果将来欢欢知道我曾经被……她会嫌我脏么?她会不要我么?”
又或者,她会去选择一个更加干净的男人?
君海心的心头一颤,胸口处就像是被压着一块沉甸甸的石头似的,“不会的,欢欢如果真的爱你,就不会嫌弃你,更何况,那时候你是为了她!如果你怕的话,那么让姑姑去告诉她一切?”
与其这样遮掩隐瞒着,君海心更明白,只有夏欢欢才能真正解开子言的心结。可是当她说了这话后,他原本微颤的身子,突然颤抖得越来越厉害。
“子言!”君海心喊道。
君子言的手指猛地抓上了君海心的手腕,他的手指在猛烈地颤抖着,却又把她的手腕抓得那么紧,指尖几乎就要陷入她的皮肉之中。
君海心强忍着疼痛,看着君子言仰起着头,那清隽的脸上,此刻布满的是害怕。
“姑姑,不要告诉欢欢,一个字都不要对欢欢说,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对欢欢说……”这样的表情,十年前她见过一次,而现在,她却又见到了一次。
从来不会去求任何人的他,却为了夏欢欢,而一求再求!
“好,姑姑答应你,不过子言,你这样一直瞒着的话,你真的会幸福吗?”如果这个心结不解开的话,只怕以后可能还是会出事儿,君海心担忧地想着。
“可以的!”他喃喃着道,唇色发白,像是在对她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似的,“一定不会有事的……我和欢欢会一直一直在一起的……”
那是他从第一次见到欢欢时候,就梦想着的事情。现在好不容易,快要变成现实了,他绝对不会让这个梦想破灭的!
————————
夜,沉沉。客厅的灯还亮着,亮黄色的灯光,就像是洒落下一层昏黄的纱帐,带着一种朦胧的美。
黄华华在客厅的沙发上假寐着,蓦地,一声极轻微的开门声响起。多年的保镖生涯,让黄华华猛然地惊醒过来,全身顿时处于一种戒备的状态。
然而,在看清了走进屋子里的人时,立刻放松了下来。
“三少爷。”黄华华站起身,恭敬地道。
“她呢,睡了吗?”君子言缓步走进了客厅,开口问道。
此刻的时间,已经是凌晨2点了。
“是的,夏小姐已经睡了。”黄华华回道。
君子言的视线定定地望着卧房的门,整个人就像木雕一样,站着一动不动。黄华华也没出声,就陪着站在了一边。时间,静静地流逝着,就在黄华华以为眼前的这个男人会站上一个晚上的时候,他的脚步终于动了。
一步一步,脚步声极轻,可是每一个迈步,却又让人觉得极为沉重。
修长的手指按在了门的把手上,君子言轻轻的打开了卧室的门,走了进去。当看到卧室的门再度合上的时候,黄华华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极品都市太子。
尽管刚才三少爷几乎没怎么开口说话,可是却给她一种极为压抑的感觉,就好像这会儿的三少爷是危险的,如果一个不慎惹恼了对方,很可能会万劫不复。
黄华华重新坐回到了沙发上,只是这会儿,却没有再闭眼假寐。
而卧室中,是一片漆黑,君子言并没有开灯,从小经过训练的夜视能力,让他即使在黑暗中,依然能够看清许多东西。
走到床边,他低着头,静静地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她在睡着,也只有她睡着的时候,他才敢如此地看着她。
这几天,他甚至不敢在白天的时候来这里,明明很想要每时每刻都能看到她,可是却又怕一旦看到了,她会再度开口说一些他并不想听到的话。
倾下身子,他的手轻轻地抚在了她的脸上,滑过她的眉眼,流连在她的唇上。
“欢欢……我们会结婚的,会如期结婚的,对吗?”黑暗中,他喃喃地自语着。回应他的,却只是她那轻微的呼吸声。
他就像是发呆似的,一直一直地看着,直到她突然嘤咛一声,他才猛地把手收回。
可是她突然抬起地手指,却已经勾住了他手腕上的绳结手链。
然后,就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她突然睁开了眼睛。
“子言!”夏欢欢猛地喊道,手指顺着勾住的手链而摸索着,抓到了她所熟悉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还有那微凉的触感,在在提醒着她,这会儿她正抓着的是谁的手。
室内,是一片寂静。
夏欢欢一手抓着君子言的手没有松开,而另一只手,则摸索着床头灯的开关。
啪!
她的手按在了开关上,下一刻,乳白色的灯光,照亮着原本黑暗的房间。
灯光中,夏欢欢这才算是看清了此刻站在她床头的君子言。一身浅灰色的风衣,衬着他此刻的脸越发的苍白,漆黑的刘海落在他的额前,灯光在他的眼睑处形成了一片阴影,让他这会儿的表情看起来,有些阴暗莫名。
他的眼眸半垂着,长长的睫毛,犹如扇子一般,遮盖着他的眸光。
夏欢欢原本拼命地想要找君子言,有许多话想要和他说,可是当她真的看到他的时候,却又一下子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是这样紧紧地抓着他的手,怔怔地看着他。
直到她感觉到了手心中的异样,才猛然地回过神来。
他的手……
夏欢欢低头,猛然地把君子言的右手翻转了过来,他右手的手心处,还有着许多细小的伤口,那是——那天他折断筷子留下的伤!
那天,因为后面的事儿,让她根本来不及处理他的伤口,而到了第二天,她就被他关在了公寓里,根本就没机会再看到他。
可是现在来,他也根本就没处理他这个伤口!
已经有三天了吧!
那些筷子的木刺呢?还留在他的手心中?!
“为什么不把伤口处理下?难道你不知道这样下去,伤口也许会变得越来越严重吗?”她开口道。
他依旧还是垂着眸子,一言不发,就像是个木头人似的,任由她抓着他的手,任由她不停的问着。
夏欢欢说了半天,也没见君子言有什么反应,于是干脆翻身下床,迅速地找了件外套披上,然后找了根皮筋把自己的头发随手一扎,便拉着他的手腕,朝着卧室外走去。
可是他的脚就像是定在原地似的,一动不动。
夏欢欢叹了口气,再度走回到了君子言的跟前道,“你手上的伤必须去医院处理一下,否则的话,那些木刺还陷在皮肉里,会经常痛的,弄得不好还会化脓。”
他的身子极轻微地颤了颤,“无所谓。”三个字,从他的口中淡淡地飘出,就好像是在告诉她,就算这只手废了都不要紧。
“你觉得无所谓,可是对我来说,却很有所谓!”她坚持道,“就算你再不喜欢医院也一定要去。”
他的睫毛缓缓扬起,漆黑的眸子,终于对上了她的眼睛,“欢欢,就算我的手会痛,会化脓,我也不会让你离开这间公寓的。”
她的身子猛然一震,耳边听着他的声音继续淡淡地说着,“你只要安安静静地呆在这里就好了,到了我们婚期的那一天,等到我们在神的面前许下誓约后,你想去哪儿,我都会陪着你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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