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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智看书岛 > 容雪辛晨 > 第146章 这辈子已经被你毁了
 
他们驾车离开,Enzo看着车子驶离的影子,心里莫名伤感。他不知道这种同情从何而来,他只是想起,那个漂亮的姑娘,从来没有笑过。

容雪看着车窗外陌生的异国街道,想不起来自己来了究竟有多久。

她只记得,从来到这里,从来没有一天睡安稳过。

她起初很怕苏逍默会强迫她,但是看到自己的激烈抗拒之后,苏逍默很少会在晚上的时候进入她的房间。

他像养一只金丝鸟一样把她养在家里。对她照顾的无微不至,可她在苏逍默毫无波澜的眼神里,看不出来任何感情。

容雪是后来才知道苏逍默在巴黎有他自己的心理咨询室,从他工作的状态和每天回到书房忙碌的样子,差不多可以判断,他在这里还算是小有名气的咨询师。

从来到法国,她几乎被限制了所有自由。他们住在巴黎远郊的别墅里,这里距离市中心很远,出门去只能望到成片的草地绿林和遥远的国道,视野里除了马路上呼啸而过的车辆,没有一个行人,没有一家店铺。

这很明显是他精心挑选的地方,让她插翅难飞。

苏逍默不让她学法语,家里甚至没有网络,他拿走她的手机和钱包,他掌握了她的一切。

记得刚刚来到这的时候,容雪快要被这种近似监禁的状态逼疯,常常会摔烂家里所有的东西,以示愤怒。

那几天,苏逍默每天晚上回来都会看到家里被砸的稀烂的样子。满地是碎玻璃,实木地板被容雪用厨房的菜刀砍成烂木条,厨房里的所有晚盘和玻璃制具全被砸烂,苏逍默的书被她塞在了马桶里,床上被她洒满了奶酪酸奶。

容雪以为他看到这副场面会疯掉,可是苏逍默没有,他只是浅笑说:““如果这样你会高兴一点,你可以随便砸,但如果这样你是为了激怒我,我劝你可以停了,这房子里所有的东西你砸烂,甚至你把整个房子拆掉,对我来讲也算不得什么损失,不过是钱的问题。我不会被你逼疯,疯的只会是你。”

他亲昵的把她散乱的长发掖在耳后,声音迷蒙,靠近她说:“现在你明白坐牢的苦了么?”

容雪因为长期失眠,眼里红血丝很严重,她狠狠瞪着苏逍默的时候,看起来像是一只索命的恶鬼:“我这辈子已经被你毁了,你还不够解恨么?”

苏逍默说:“你觉得我是恨你才带你到这来的么?”

容雪忽的笑了,眼里布满残忍:“难不成你爱我?”

苏逍默却突然开怀大笑,他这样反常的样子让她毛骨悚然:“你笑什么!不许笑!”

苏逍默收起笑容:“女人真是世上愚蠢的生物。不知道你们脑子里的构造怎么会那么复杂,什么样的奇思妙想都能想得出来。佩服。”

容雪咬着牙,恨不能拿起刀立刻将他千刀万剐:“你也就是做了几年的牢,你还想关我一辈子么?这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苏逍默坐在书房的椅子中央,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其实我随时可以放你走了,只不过暂时还不想。我不相信这世上有不变的感情,从学术的角度来讲,人的感情是复杂多变的,可是你和辛晨一直让我不太明白,你们算是我的课题实验吧,等到辛晨完全忘了你的时候,我会考虑放过你。”

“你在撒谎。”容雪定定的看着他:“你说的不是真话。”

苏逍默难得冷峻的表情有了松动,他半晌叹口气笑说:“女人果然很神奇,你们的第六感,有时候比专业的心理分析还要精准。”

可就算是她直觉再准,也无法参透他真实的想法。

苏逍默每个月都会出差两天,说是欧洲其他的国家也有他的病人。以容雪的直觉来看,这应该也是骗人的。或许他在这里也有一个异国情人也说不定。

苏逍默每天上班的时候,容雪刚刚起床,他对她确实没有过过分的举动,早上有他做好的早饭,中午会有菲佣收拾房间做好午餐和晚餐。晚上回来他会在书房里看心理学方面的书,或者处理几个病人的案例。容雪每天做的事,只有望天。

他对她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她每天为他系好领带。他说:“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在这里饱尝孤独的滋味就够了。”

有段时间,容雪病的很重,常常无法呼吸,常常在屋里做着做着就面色发青的倒地不起。苏逍默带她去看医生,大夫告诉苏逍默说,她的心脏,有很大的问题,心肌炎导致恶性心率失调,这很危险,她需要轻松的生活状态,否则谁也不能保证她不会加重病情导致心衰。

于是那段时间,苏逍默总会偶尔挑一个时间,带她去巴黎市中心的咖啡座坐一坐,就是Enzo的店。她的情况却似乎没有任何好转。

因为孤独仍在,痛苦仍在。

后来,她向他要一本书看,随便什么都可以,只要可以打发时间。

苏逍默扔给她一本三岛由纪夫的《禁色》。

容雪拿着那本书,当了宝物:“你怎么会有这本书?”

苏逍默漫不经心的回答:“我有很多书,只是不想给你而已。”

果真,这是她从他那里得来的唯一一本书,之后他再也没有给过她。每天继续回到望天的生活,爬起来吃完饭,就坐在窗边望着天,中午到了时间,再吃一顿饭,一直这样到晚上,苏逍默总会有办法激起她的怒火,可她慢慢竟然发现,只有在与苏逍默针锋相对的时候,她才感觉自己还在活着。

毫无自由的日子过得久了,她的眼里渐渐失去了光泽,望着窗外的时候,感觉自己仿佛真的身在高窗囚笼之内,每天都能听见身体深处慢慢腐烂的声音。

其实孤独禁锢她都能忍,唯一不能忍的是想念,想念一个人久了,如果不能及时忘掉,就会变成毒药,时时刻刻侵蚀血髓,往身体的更深处探去。

没有网络,没有报刊,她彻底和他隔绝在了两个世界。晚上每每闭上眼,想念就会疯狂上涌,直到灭顶。

她心里的痛苦压抑就像一个倒计时的炸弹,即将走到毁灭的临界点。

终于有一天,她觉得不能这样下去,继续下去她迟早默默无名的死在这里。她于是趁着那个月份苏逍默出差的时候跑出了房子,面前那条只能远远望到一点影子的国道是她唯一的出路。

如果能找到人肯载她离开,她说不定能找到出路。

那天晚上,月光在雪地上蜿蜒,她跑了很远很远,风雪在耳边呼啸而过,像要将她托了起来。

这感觉真好,像是能飞起来,像是能甩掉所有痛苦,像是就要扔掉这副残破身体,灵魂升腾到遥远的天堂。

跑着跑着终于到达公路,她冒着风雪站在拦车,却没有一辆车从这里经过。

她坐在路边等着,冰冷贯透单薄的身体。她眼睛看着眼前月下的雪野,时光仿佛忽然倒回到那个和辛晨一起的雪夜。她撑着头,滚烫的眼泪落在雪地上烫出几个深洞。她抱着双膝,把头埋了进去。

很久之后,几乎身体被冻僵,身边的公路上才终于出现了光亮,她猛地起身,疯了一样摇着手臂:“救命啊!救命!!救救我!!!”可是车子连减速都没有,直接从她面前呼啸而过。

“停下!停下啊!”她尖叫着跟着它跑了几步,终于崩溃大哭。

她再次蹲下陷入漫长的等待。

第二辆车出现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依然满怀希望的起身冲过去:“停车!!Stop!!Help!Help me!”可是车子又一次风一样卷过身边。

就在她即将陷入绝望的时候,车子突然在不远处停下来。容雪脸上的泪痕被尾灯照亮,她不可置信的朝车子跑过去。

有救了,终于有救了!

她跑过去,然后车子上走下来两个奇装异服的小子,身上有很重的酒气。

容雪的脚步猛地停住,心里异样的恐惧密密麻麻的从底里攀爬而出。

那两个法国男人操着她听不懂的语言,嬉笑着朝容雪走过来。

黑暗仿佛入侵世界,她迅速转身朝反方向跑去,恐惧翻涌着盖过了一切感官。

可是她被抓住,整个人仰过去摔躺在雪地上,那两个男人走到她面前,黑影盖住了她的脸。

她颤抖的瑟缩着身子,哭着求他们:“please!Please!”无助绝望的声音在空旷的雪野上显得格外苍凉。

可是男人却一把抓住她的双脚拉开,另一个男人的手伸向她的腰带。一瞬间天崩地陷。她疯狂挣扎着将腿从他的手中抽出来,她双手合十眼泪汹涌落下,她抓住其中一个人的裤子,恨不得磕头求他放过,她用手在肚子上比划,想告诉他们自己已经怀孕了,求他们放过他。

两个男人看了她半天,看着这个女人求神拜佛一样给自己磕头求饶,脸上挂着不屑的笑。

然后其中一人看懂了她手势的意思。她是在说自己怀孕了,求他们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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