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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智看书岛 > 尸丛谜雾林森邱健清 > 第397章 债务
 
除了这两个被关在笼子里的可怜家伙,房间之内还检测出了更多的人血痕迹,想来一个开小额贷款公司的,屋内的血迹竟然像屠宰场一样丰厚,警察们不禁觉得这家公司还兼职搞过什么养殖业务。

警察们在这间办公室里除了搜查出不少刀具、绳子、账本之外,还有几盘写着日期的录像带。邱健清拿着这几盘录像带回到公安局,先后播放了两三部,但都是一些武侠电影,他不禁诧异这些打手的审美还挺复古,竟然专门买了一堆70年代港台武侠片放在办公室里看。他思考的时候,录像带播放的就长了些,只见五分钟后画面一闪,露出了覆盖在带子上的第二份录像。

画面之中,可见早先被他们拘捕的那个男打手头目带着自己的三五个手下,围住了一个跪在地上的年轻人,接着便是一套惨烈的殴打过程。

如同所有高利贷一样,这家公司也同样的没有人性,他们先是剥光了这个男人,随即让他摆出各种姿势拍照,极尽羞辱之后,又把对方按在地上,接着砍下了他的一根小手指。

带头的人回头看了一下自己的同伴们,然后指着摄像机的方向说:“都录下来了吗?”

摄像机抖了抖,似乎是那人在点头:“没错,都录下来了。”

接着画面恢复黑暗,仿佛对面关掉了摄像机,但只从这画面判断,邱健清就已经确认这个贷款公司肯定涉及到了非法活动。

案子进展到这里,真的是太过复杂了,有人员失踪,有被逼自杀,现在又有了非法催款,单凭刑侦支队的这几个人,已经就没有办法处理好整个案件了,于是他们想申请将其中与本案无关的其他案件交付给其他支队进行处理。

警察们越向下深挖,越发现赵大强这一家罪孽深重,除了那两个还在上幼儿园的孩子,他们每一个人都不无辜,每一个人都背负着罪孽,他们就仿佛是匍匐在蜘蛛网中心那只黑色的蜘蛛,编织着几个人几个家庭的悲剧。

接着警方最先找到的,便是出现在视频中被割断手指的人,这个人的名字叫做秦剑。不过秦剑为了还贷款,已经将自己的房子抵押出去,手机也卖掉了,工作也没有了,再加上他在本地没有亲属,所以目前无法确定这个人究竟在哪。警方甚至找不到一个最近见过他的人,所以只能通知各辖区派出所慢慢排查,与此同时,账目上另一个人引起了警察的注意。

这个人的名字叫做朱康,他最开始欠了小额贷款公司一笔5万的贷款,经过利滚利,这笔贷款最终发展到了20万。因为小额贷款公司的手段太过复杂,又有律师团队支持,所以这20万的贷款几乎是清白的,而朱康根本没有能力偿还这20万。所以而在小额贷款公司的催小账目上,这个叫做朱康的人屡次遭到殴打,但从去年开始,这个人却消失在了账目上,不过他可以说是这些贷款公司最深重的受害人了,所以这个朱康很有可能涉及到对赵大强妈妈的报复行为。

在找到秦剑之前,警方先找到了这个叫做朱康的人。

结果这个朱康却和他们预想中那个贫困僚倒的形象不一样。

朱康今年40来岁了,人长得还算标致,1米8几的身高,体态偏瘦,脸色很白,梳着一头精神的短发,他的皮肤真的不错,仿佛进行过精致的保养,看到邱健清几个人的时候,朱康也未显出一丝慌张,他直接将警察领进了自己租住的公寓。

邱健清走进他所租住的公寓,发现里面有一种近乎奢侈的感觉,墙上挂着名画,周边摆放着艺术品,连家具都是进口红木,而屋子里的电器、毯子、家居用品,也全都是奢侈品牌,这和他的消费水准绝对不符。

看到警察们感到诧异,朱康也没显出什么异样的神色。

警察们落座之后,打量了一下他的房间,接着邱健清开门见山的说:“你这屋子装潢花了不少钱吧?”

朱康笑了一下:“花的不是我自己的钱。”

邱健清:“那是什么意思?”

朱康歪了一下头,想了想:“你们之所以找到我,肯定是因为赵大强一家被杀的事情吧?”

邱健清:“我们并没有说他已经死了。”

朱康撇了下嘴:“他都已经失踪这么多天了,不死还能去哪儿呢?算了,死就死了吧。”

邱健清:“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因为赵大强家的事情找到你的?”

朱康摊了摊手,向后靠坐在沙发上:“难道你们还会因为其他的事情找我吗?你们不是已经知道我和周芳是什么关系了吗?”

邱健清愣了一下,他曾在案卷中看见过这个名字,周芳就是赵大强的母亲。

接着,邱健清又想到了朱康之所以能住这样的豪宅,肯定是有人替他出钱,人应该就是周芳吧……真的没有想到,一个年近80的老太太,和一个年纪40来岁的年轻人会走到一起……邱健清摸了一下鼻子,暂时无法消化这个事实。

片刻之后,他询问朱康:“所以这间公寓是周芳出的钱?”

朱康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也真是的,好不容易过上了一年的安稳日子,以为自己能消停一段时间,没想到出了这种事情,毕竟我们两个的关系不受法律保护,她这样凭空消失了,估计我一分钱也拿不到吧。”

邱健清还是不敢相信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周芳那个年纪,朱康怎么能……下得去嘴……

朱康看到他的脸色,于是替他解开了疑惑:“你绝对是在想我怎么会这样自甘堕落,但其实告诉你,我已经想通了。之前欠了那么多钱,被家人抛弃之后,我也想到过去死,可我转念又一想,人世间还有这么多好吃的好玩儿的都没用儿上,我为什么要离开呢?于是我主动找到了这个女人。你猜怎么着?她就给了我很多钱,她说只要我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那平时无论我和谁玩、玩的多厉害,她都不会干涉,所以我就当自己每周会被狗咬几次。哎,说实在的,虽然我和她之间并没有什么真实的感情,但她就这样死了我以后还真不知道去哪里搞钱了。”

这个叫做朱康的人非常贪恋自己奢侈腐化的生活,也愿意为此付出自己的身体,所以他并没有杀害周芳的动机,毕竟周芳一死,他就要回到每个月月租500块的出租房,吃四块钱的炒面,并且要交还登记在周芳名下的豪华跑车。

直到离开了朱康的公寓,邱健清脸上还挂着不可思议的神情,回头看着郑东说:“这人是疯了吗?那老太太都能做他奶奶了。”

郑东的脸色也像是吃了苍蝇那样难看,他推了一下邱健清:“快走吧!快走快走!”

另一方面,警方寻找秦剑的步伐也没有止息,经过排查,最终有一个超市老板指出这个人曾在自己的店铺里偷过东西,于是林森和胡天两个人紧急赶往了现场。

抵达现场,老板再次辨认了照片,接着对林森说:“肯定是这个人没有错,他当时穿的一身破烂,眼眶都凹了下去,一看就好多天没吃饭了,所以他从我店里偷走那个面包的时候,我就也没怎么管。不过这小子有点过分了,又想来柜台里拿钱,所以我就把他逮住了,我说了要报警,那这小子也不怎么怕,后来我就想就算报警的话估计也是给派出所添麻烦,这小子也没有什么能赔给我,于是我就把他放走了,因为这么一茬事儿,所以我对他的印象就特别的深,肯定了,就是这个人没有错。”

林森对超市老板点了点头:“那你知道他现在住哪里吗?”

超市老板歪着头想了想:“说实话,我在附近也经常看到这个人,但最近几天确实没有见到他,这个人没有什么钱,租不起房子,所以就住在前面那一片拆迁窝棚处。”

老板伸手指了指前方已经被画满了拆字的房子。

“就是前面那块,已经被划入了拆迁工程,居民们都已经签好合同搬离了现场,工程队随时都可能把房子推了,我记得那小子就住在里面,你们进去找一找,说不定能找到。”

林森一面走一面收起了照片,扭头对胡天说:“多派点人过来搜一搜,看能不能找到这个叫做秦剑的人。”

前面这一片拆迁区已经规划出了半年,却始终没有动工,房屋里大部分的家具和有用的设施都已经被居民们搬走了,剩下的只是一堆断壁残垣而已,所以他们很轻易的就找到了人类生存过的痕迹,只见一间屋子的前面堆放满了塑料罐还有树枝,一看就是有人存放在这里作为日常生活用品的,于是林森对胡天点了下头。

林森上前敲门,手刚刚落在门扉上,大门便打开了——房子根本没有锁。

林森对里面说了一声警察,然后便走了进去,胡天也跟在他后面走进了房间。

房间里空荡荡的,靠墙摆放着一些不知从何处捡来的便当盒子,地上铺着一堆报纸权做卧铺,整个屋子显得肮脏又凌乱,这里应该就是秦剑生活的地方没错了。

想来当初秦建也只是一个正常的打工者,只不过一时失误向小额贷款公司借了几万块钱,今天就流落到了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步,高利贷这种东西果然绝对不能碰。

警察们紧随入内在房间里翻找起来,因为这建筑非常脆弱,所以走的人多了地面便震颤起来,林森怕把房间震塌伤到同伴,于是就让几个警察先退出去,只留下部分痕检慢慢地排查线索。

可秦剑的家中只有一些垃圾,除了能采集到几根头发用来断定他的身份之外,就再找不到别的身份信息了。

而后他们又在秦剑的住宅中找到了不知从哪里拣来的绳子,以及半瓶用过的毒药,还有一把小刀。无论如何,秦建肯定是有自杀或者杀人的打算,但林森认为他现在的生活非常凌乱,几乎已经丧失了理智,这个精神状态下秦剑是没有办法策划那样周密的绑架行为的。胡天也同意林森的观点。

两个人在危房里站了一会儿,林森便感觉到了一种压迫感,他抬头看了看糊着报纸的棚顶,然后对胡天说:“房子看起来颤颤巍巍的,别一会儿掉下来把咱们都砸在下面。”

胡天也感觉这个房子不怎么结实,说话的动静大一点儿房梁上就往下掉灰。

“那你先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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