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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智看书岛 > 天行之逆韩 > 第九十七章 这两人明明很强,却苟得过份
 
  “荀夫子贤名远播,小子韩经心甚景仰。”

  “误入夫子清修之处,万望海涵。”

  竹林精舍乃是荀况隐居清修之所,韩经入门后,大礼相拜。

  虽然早知荀夫子深藏不露,但却未料到他的修为如此精深。

  荀况曾三为稷下深宫祭酒,在学术造诣上,与之相匹配的仲尼、墨翟等均已作古。

  作为天下知名的一代思想学术大家,他是妥妥的儒家巨擘,可谓硕果仅存的天下明珠。

  只是齐国政错人暗,天下归秦,他却无意再度出山,搅扰进纷争不休的天下时局中去。

  很早之前,就开始隐居竹林,日日诗书棋茶相伴,自得怡然之乐,既不许儒家弟子前来以俗事相烦,也不过问江湖汹汹扰扰。

  大贤大能,将世事看透,洞彻明理,方才能如此豁达吧。

  这些年也就念在张良天姿过人,这才破例收下他为关门弟子,传儒弘法。

  “汉城韩经,故韩公子,老夫虽然未曾见过你,但你的大名早就传到了我的耳里。”

  “韩非信中说你机敏明辨,李斯道你荒诞怪异,张苍言你有趣至极,今日亲见,可能老夫又要给你加上一条。”

  “深藏不露!”

  荀夫子意指韩经怀有一身武艺修为,却不为世人所知,隐忍若斯。

  “彼此,彼此,世人同样也只是感佩夫子微言大义,学问究为天人,却不知道您的修为已臻化境,海内无匹。”

  “小子不过是东施效颦,见贤思齐罢了。”

  荀夫子是正人,有着仁人君子之风,韩经不虞他会将自己的事情广而告之,因此自一开始的被动缓过来后,就变得放松下来。

  “韩非、李斯、张苍都是我儒家门下的杰出弟子,他们分别以不同的方式手段入仕,一展胸中所学。”

  “李斯位极人臣,但在我看来,将来成就最高者能迈出自己的道路超越我的也就韩非一人,张苍天份天姿敏则敏矣,却过分计较锦衣华服口腹佳人之享受。”

  “可让我独独没想到的是,韩非、张苍竟然都为你佐贰,蛰伏于汉地。”

  主下之意,你何德何能,竟然能一举拐走我两位得意门生。

  “他们的来信中,对你的推崇实在让我不得不对你产生浓厚的好奇之心。”

  “夫子谬赞了,承蒙韩非、张苍错爱,韩某只不过是做了些为天下苍生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

  让治下百姓识礼明义,守法有德,免于流离饥寒之苦,这是韩经一直在做的。

  接下来准备接手大秦帝国,让更多深受战乱之苦的百姓安居乐业,这是韩经一直在追求的。

  “旁的不知道,单就脸皮这一项,韩非、张苍一百个加起来也赶不上韩公子。”

  总有人能将自己的私欲包装得冠冕堂皇,自诩为正义之士,所行所为都是解民倒悬、吊民伐罪。

  韩经就是这样的人,三言两语间荀夫子就将他看了个通透。

  出主打趣,也是冲着韩非、张苍,将韩经看作了自己的一个后辈晚生。

  “棋力如何,手谈一局?”

  观棋观人,棋道之中自有天道人情,荀夫子寄棋于棋盘格间的黑白子,适逢有趣的小辈到来,见猎心喜,出言相邀。

  “略懂,长者相邀,敢不奉陪。”

  正当二人摆出棋桌,拿出棋盒,拈子将行,门外又有声音传来。

  “学生李斯拜见恩师!”

  韩经在等晓梦,没想到竟然是李斯先至。

  感应之下,晓梦的气息还在小圣贤庄并未远离,看来伏念等人的一番作为,同样也让扶苏、晓梦等心有所感,双方在比试之后还有交流。

  “进来吧。”

  “这是你曾来信提起过的韩经先生,算是为师新认识的一位小友。”

  荀夫子既点出了自己将李斯信件内容已经告知韩经,又表明了目前双方的关系。

  李斯入秦所为,使得儒门声势大振,位极人臣而不自矜自骄,仍以学生之礼恭谦得见礼,荀夫子很是满意。

  “韩公子,久违。”

  上一次相见还是李斯为秦使替吕不韦问韩之罪,再次相见,公子韩经已经瘦了下来,显露出陌上人如玉的真容。

  李斯却是劳于案牍久坐,又耽于美食佳肴,有些发福了。

  “相国大人,久违!”

  “在荀师面前,李斯永远只是一名求学访道的学子,相国之谓,不过借助荀师所授换来的头衔,韩公于此处再勿提起。”

  李斯却是朝着荀夫子又施了一礼,直言相国之尊远不及荀师座下弟子来得光鲜。

  “韩国早就湮灭,公子之称也请李先生收回。”

  “那就依韩先生。”

  直到现在,李斯还是没有弄清,怎么韩经会出现在此地。

  他既然在这,东郡荧惑之石上的大不逆之言是否与之相关。

  两人师徒叙话,韩经自然要规避一二,但内容也并无太多不可对人言之事。

  除了日常问候,尽叙孺慕之思,又格外叮嘱了当此风云际会之时,万事求稳,儒家切不可陷入与帝国对抗的漩涡中。

  正是由于察觉到儒家一部分人的异动,这才有了此次帝国官方拜访小圣贤庄。

  李斯之担忧,并非无的放矢。

  瞧见师徒二人温情互动,韩经百念纷呈。

  如果不是自己横空出世,致使韩非未入咸阳,世态又是另一番景象。

  “隐于山水竹林间,却仍不免有庸情俗事打扰,但此子久离小圣贤庄,老夫也就与之多聊了一会。”

  等李斯辞别,荀夫子重新抬手虚引相邀,见待客茶已饮尽,不由得必生郝然。

  “韩非也是离开老夫膝下这么多年了,我也甚是挂念,如果有机会,让韩非回家看看。”

  棋局重开,荀夫子像个普通人家的老人念叨儿孙般平易近人。

  直到拈起棋子,他又立即转换成睿智博识的学问第一人。

  棋盘之谋有如朝堂庙算,瞬间使得荀夫子清除了一系列心中杂念。

  “秦国帝业已成,霸王之气笼盖四海,你与韩非将如何自处?”

  最重视的弟子身在汉城,容不得夫子不过问。

  而且观韩经落子下棋,根本就是一窍不通,荀夫子已经放弃与之以棋论道,打算聊点家常。

  汉地三郡边野之乡若不能破局,迟早步六国及百越、西域后尘。

  “夫子,你输了。”

  韩经的话石破天惊,引得荀夫子连忙伸头看。

  “我这胡下一通,方落子不过四手,如何就敢言胜?”

  “五子连珠,当然是我胜了。”

  瞧着荀夫子白须被气得来回飘动,韩经心下嘿然。

  “我可从来没说是陪夫子下围棋,五子连珠的规则就是这样。”

  韩经言语虽然不着调,但他深邃的眼神却与荀夫子近距离相对。

  两人分别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一片海...

  “你是说,规则?”

  荀夫子不由得思考起来,过了一会,方才试探着问道。

  “不错,正是规则。”

  “从我放弃新郑故韩,跳出七国藩篱,规则就由我亲自来定。”

  “秦国扩张拓疆,那是他的规则,我等蛰伏不发,直等冲宵化龙之机,这是我的规则。”

  秦国的威权统治能持续多久,荀夫子也没有断然的把握,但见得韩经灼灼的眼神有如火在燃烧,却陡然替秦国捏了把汗。

  “三个月后初一,是为良辰吉日,汉城学宫将落成开学,如果夫子得暇,韩某有幸,敢请夫子请往观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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