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锐林,是一名调查员。
这一次调查任务,是我当指导员的副本时,所以,我的队友注定是个弱鸡。
望着躺在地上穿着法袍疑似法师的少年,我紧皱着眉头。这种一看就心智不成熟的中二少年,而且还是个脆皮法师,嗬。
内心冷笑着,我观察着他——贫弱,这是她给我的第一印象,大约一米七的个子,一头乌黑的短发,碎刘海几乎要遮住眉头;比起一般人,身体似乎有经历过特定的锻炼,但没有肌肉的痕迹:腰间系着一本黑色的鎏金魔导书,应该就是它的调查员通讯工具了。不过,观察着类似法师的少年,我能察觉到他的体内正流淌着一股力量,那就是法师的法力?
还不起来?
躺在地上的少年苏醒后迟迟没有站起身来,这令我十分的不耐,我可不是来做保姆的。
“喂,你还想躺倒什么时候?”我朝他”亲切“地喊了一声:”你就是我的队友吧,新来的?“
下一刻,被惊醒的法师迅速从地上爬起,警戒蹲伏着看向我。
嗬,还挺像样的,法师的做法令我有些意外,看来还是有点料的。
嗯?
在我内心夸赞少年法师的下一刻,他就做出了懦弱的举动——咽了口水,脖子缩了起来。
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如岩浆喷发出来,举起手中的零式,我快步朝法师走去,打算给他点教训:“你不会说话吗?!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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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巢内,母虫胞衣前。
“你还要磨蹭到怎么时候!”
我不断地扣动扳机,将天边的激射而来的触手一一点射散成血雾,一边催促着雾雨:“母虫还不能移动!等它能动了!我们就死定了!”
雾雨的沉默让我怒火中烧,这家伙该不会死了吧,该死!这种一被偷袭就有极大几率死亡的职业就不该存在!
“把你的魔炮放出来啊!!”扣动着扳机,我怒吼着,攻击的无效令我焦虑不堪。
“给我时间!”雾雨的回应传来,如果不是关注着那边,我甚至无法听清他说的是什么。
体力不断地流逝,转化成力量由狙式激射而出,往日一往无前的狙式如今却被这群恶心的触手依靠数量给拦住了,实在令人不爽。
偏偏还是这种我不擅长应付的敌人!
“还有半分钟!”我开口催促道:“快破坏他的生长!快!等他出来就没机会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母虫那如刀峰般凌冽的目光愈发的夺目,压在肩上的担子也随之加重。
或许,这次我是栽了。
体力流失得相当的严重,眼前逐渐黑暗了起来。
也许这就是代价吧......鲁莽的代价。
战火纷飞中,她的面孔又一次浮现在我的眼前,那一头火红的短发依旧那么耀眼,又一次地,瞪大了双眼呵斥我。
“佣兵不是来割草的!是来完成任务的!”
对不起。
“队友是你唯一的依靠!不要嫌弃你的队友!就像我没有抛弃你一样!”
我知道,所以我按你说的做了。
砰!!!
那是一声枪鸣,丧钟的枪鸣。
“不要......不咳咳、咳,不要内疚。”
哪怕是临死,她依旧那么的强硬,躺在我的怀里,双手紧紧抓着我的衣领,瞪大着眼:“队友......要互相帮助,这样才噗!才!才可以活下去!听见没有!”
“我知道啊!!”带着哭腔声,我用双手拼命捂着她被洞穿的腹部,鲜血却止不住的疯狂涌出:“我会的,我会做到的!坚持住!我马上找人来!”
怀中的人却没有再度回应我,只有逐渐冰冷下的去身躯,以及一颗濒临破碎的心。
颤抖着手,将她瞪大的双眼掩上,泪珠滴落在地上,发出滴答声。
“我会救你的,就睡一会,睡一会好吗,就一会。”低声呢喃着,头一回的,我祈求着上苍,给我一次机会,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
但是。
我可能做不到了......
在母虫身前的触手构成的绝对防御阻挡了狙式的疯狂狙击,无止境的绝对防御几乎令我绝望,我能感觉到,母虫已经快要成功了。
或许这样也好,我默默地闭上了双眼,机械地扣动着扳机,任由体力的流逝。
我下去找你了,等我。
“锐林!!!!”凄厉的喊声骤然响起,将我从黑暗中惊醒。
猛地睁开眼,轰鸣地枪声再度响彻在我的耳边,战火的硝烟再度将我席卷。
在我的感知中,身后空气中的元素迅速地汇聚于一个点,那是雾雨的方位。
好样的!!我不禁心中一喝,果然法师还是有存在的意义的。琳,再多等我一会,一会就好!
随着空气元素的汇聚凝缩,雾雨终于发射出了决定生死的一炮。
“这是我最后的力量!!!”
轰!!!
与雾雨话语同时响起的,还有那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远超之前规模的超大湛蓝魔炮越过我,只见一道数米粗的深蓝色法力光柱以迅雷不及俺耳之势轰出。
极致的光和热将阻挡在母虫前的触手护盾直接洞穿,轰入胞衣内将母虫覆盖,将母虫灰飞烟灭时又从轰开胞衣的另一端,迸散在天空中。
这就是法师的力量么?眼前的一幕让我有些骇然,这不该是新人应有的力量。
不过,已经不重要了。我转过身,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地走向雾雨,贫弱的法师此刻已经瘫倒在地上,陷入了昏迷,而整座虫潮也随着母虫的死亡沸腾了起来。我走近了雾雨,此刻法师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本就被重创的身躯此刻布满了紫红的腥点,绿豆大的紫红色血液不断地渗出,而大腿上的那一道狰狞伤口更是鲜血直流。
而最致命的,却是腰侧上的空洞,可想而知雾雨是被触手偷袭给捅穿了,昏迷的雾雨没有无法再驱使他那几乎万能的法力,大股大股的鲜血不断地涌出, 为他的生命写上了倒计时。
没救了。
伤得这种重,除非神仙下凡,否则死定了,但是,是你救了我。我将雾雨背起,深吸一口气,朝着时泽堡的方向做出冲刺姿势。
就算是死,我也会把你的尸体带回去。
磅!
右脚用力一踏,协调全身的力量,将力气传达到双腿,我朝时泽堡疾驰而去。
“坚持住,雾雨。”虽然他听不见,我还是接着说了下去:“活下去,你就是合格的调查员了。”
没错,合格的调查员,同时也是一名合格的队友。
嗯?!
就在我说出这句话时,在我的感知中,雾雨已经沉寂下去的法力再度苏醒,空气中的元素也慢慢地汇聚而来,向雾雨体内没入。
这家伙?!明明还昏迷着!眼前的一幕实在令我惊骇。
调查员的法师都是怪物么?!
奔跑着,雾雨的法力再度作用于他的身体,腰侧的空洞被淡蓝的法力填充起来,鲜血不再流出,大腿和身体也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这不可能!我心中打定,从来没有听说过法力会自主行动,更没有听说过可以驱使法力释放出那么暴力的魔炮。
回想着之前的种种,雾雨在我的眼中渐渐地神秘了起来。这还是法师么?我怀疑着,法师是不会这样的,在我第二次调查任务时,就曾遇到过一名土著法师。
我还记得,那个弱鸡法师和雾雨一样,穿着黑色的带兜法袍,腰间系着一本魔导书,不过他的那本是白色的。除此之外,雾雨和那个弱鸡法师简直是两个极端的对比,能瞬间增幅身体的法力,仅仅只需展开魔法阵就能将魔力化作魔炮发射出去,和那个弱鸡法师贫弱不堪,吟唱十几秒最终只能释放出人头大的火球简直有天壤之别。
你到底是什么?看着雾雨身上发生的种种,我愈发地肯定,这绝对不是法师,那么他是什么?
指导员和我说过,调查员都有着别于常人的力量或者特点,在雾雨身上,我看到的是有别于调查员的力量。
算了。
我摇了摇头,雾雨是什么,关我什么事?只不过是暂时的队友罢了,副本时完成后,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再见了。
“算你好运。”法力在雾雨身上产生了惊人的作用,几乎是把雾雨从死神的镰刀下拉了回来,从濒死转到了重伤。
随着时间的推移,脚下的血肉地毯已经由深变淡,最终回到了染红原原本的暗红色,视线中的赤甲虫也渐渐地多了起来,但也许是因为旧印的力量,它们并没有攻击我们,而是远远地绕开了,并且在我前进的路上,赤甲虫也纷纷散开。
旧印的力量真是惊人,我感叹道,就这么巴掌大的一块印章,就能够驱散赤甲虫。但仅仅有旧印是不够的,如果自身不够强大,凭借外物总有一天将会遇到致命的危机,就像时泽堡,旧印只能驱散赤甲虫,不能杀死它,最终被虫潮围城,几乎陷入了绝境。
随着深入虫潮,旧印慢慢地失去了作用——四面八方密密麻麻挤满了赤甲虫,在近距离下,旧印像是催化剂般,致使赤甲虫拼命向我发起进攻。
嘁!真是难缠!
将子弹从手中的零式倾泻而出,化作金属狂潮将挡在前进道路上的赤甲虫轰击开来,保持着高速移动朝城墙突进。
随着突进,稀疏的枪鸣逐渐回响于空中,那一睹黑红的生命之墙终于出现在我的视线中,与此同时出现的,还有正站在城垛上,挥舞着指挥旗,高声呼喊着的古河。
“全军注意!两点钟方向!全力火力开火!第二三阶梯不间歇支援!!冒险者回来了!!”
随着古河一声令下,枪声一下子激烈起来,密密麻麻的震耳欲聋,周边的赤甲虫成功地被阻击,令我感到压力一松。
眼下的情况令我有种身为子龙救阿斗,七进七出长坂坡的错觉,一种豪情骤然涌上心头,疯狂扣动着手中的零式,我向城门发起了最后的冲刺,扯开嗓子高声呼喊。
“母虫讨灭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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