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晋北政厅长官夏恭在内,所以出现在爆炸现场的所有中国人都被隔离审查。这些人都被软禁在大同炭矿株式会社的一个招待所内。
这一天,两名日本宪兵来到杜雨霖的住处,把他带到一处临时当处审讯室的房间内。
杜雨霖一进屋就看见屋内坐着三个人,谷铁衣、小林佑吉、泽口凉平。
泽口凉平见杜雨霖进来了,指了指他前面的一把椅子。杜雨霖坐下。
泽口凉平问:“于先生,你把那天你是如何把炸药带到现场的事情说一下吧。”
杜雨霖心里微微动了一下,此前他早已做好了被敌人审问的准备,可是他没想到泽口凉平一开口就让他交待是如何带炸药进现场的事情,看样子好像他们已经知晓是他把炸药带进现场似的。
杜雨霖并没有说话,只是直视着泽口凉平,大脑里迅速思考、判断着。
我在什么地方漏了破绽?没有啊!要不就是当时有人看见我把那两个炸药粘在那个水壶下面了吗?不会呀!当时到处乱成一锅粥,怎么会有人有闲心思看这个呢?
杜雨霖又仔细地观察了一下泽口凉平的眼睛,他的眼睛里没有恐吓,没有恼怒,更没有那种非要问个明白的迫切。
泽口凉平是一个标准的军人,脑筋比较直,没什么城府,心里有什么,一定写在脸上,如果他真的想问出什么来,应该不是这副像例行公事的表情。
杜雨霖明白了,这是敌人在诈自己,他们并没有发现什么。
想到这儿,杜雨霖微微一笑,“泽口队长,这种能让我掉脑袋的玩笑可开不得。你凭什么说我带了炸药进现场的,你不要忘了,当时我可是和其他人一样接受了严格的检查才进去的,为什么当时你们没有检查出来?”
泽口凉平又问:“那么,你说说在爆炸的当时你在哪里?”
杜雨霖看了小林佑吉一眼,“小林课长要我负责内部的安保工作,当时我正在找到寻找实施破坏的嫌疑人。”
“找到了吗?”
“没有。”
泽口凉平拿起一张照片,问杜雨霖,“你认识这个人吗?”
杜雨霖意识到:泽口凉平问的这几个问题没有逻辑上的关联,是排列式的问题。这更说明他们并没有认定炸药就是自己拿进去的。
杜雨霖又看了看那张照片。照片上是景贺文的一张憔悴的脸,看样子是在病床上临时拍的。杜雨霖肯定地摇了摇头,“不认识。”
“你再仔细看看。”
“我的视力很好,看得很清楚,不认识。”
“可是他说他认识你,而且和你是同伙。”
很明显泽口凉平的思维逻辑已经乱了,看样子他是被逼着进行这个审讯工作的,他的这个问题明显带着故意和人制气的意味。
杜雨霖淡淡地一笑,“既然是这样,那就让我来我跟当面对质好了。”
谷铁衣从后面站起来,“好了,好了。于工,你可以回去了。”
“回去?回哪儿去,是回家吗?”
谷铁衣明显有些沮丧,“是的。你可以回家了。”
“可是刚才泽口队长还说是我……”
谷铁衣摆摆手,“好了,这只是他的一种问询方法而已,于工,你不要在意,回家好好休息几天吧,这几天你不用来上班了。”
杜雨霖站起身,向门外走,走到门口,他回过头问:“那位亲王怎么样了?”
小林佑吉说:“崇仁亲王只是受了些轻伤,没什么大碍。”
杜雨霖点点头刚要开门离开。谷铁衣在他身后忽然冷冷地问了一句,“于工,你问这个干什么?”
杜雨霖回过头看到谷铁衣的目光仿佛饥饿鹰隼寒气逼人。他微微一笑,“我是负责内部安保工作的,如果他没事的话我就不会有太大的麻烦,否则的话,就算不是我拿炸药进去并行刺的,恐怕也会有很大麻烦,所以我问一下,不可以吗,谷先生?”
……
杜雨霖坐着一辆洋车往家走。
走到“义记帽庄”时,两个年轻的男子从他身边慌里慌张地跑过去。
不大一会儿,几个日本兵叫喊着从后面追了上来,边走边开枪。
杜雨霖看到那两个男子先后中枪倒地,几个日本兵冲上去,狠命地用三八大盖的刺刀戳他们的身体,鲜血四溅。
杜雨霖紧锁着眉头。
……
杜雨霖悄悄地推开家门,见小翠坐在客厅拿着一张报纸在聚精会神地看着。
杜雨霖知道小翠不识字,就笑道:“翠儿呀,你能看明白吗?”
小翠吓了一跳,放下报纸,一下扑到他怀里,抽咽起来。
杜雨霖抚着她的背,温言问道:“翠儿,你怎么了?”
“听说这几天外面日本到处抓人,天天杀人,你几天没回来,我都担心死了,看看报纸上有没有你的消息。”
“你不识字,能看懂吗?”
“我看画儿呀,如果上面的画就你,我就知道是有关你的消息,我就会问雅子姐姐。”
“不用看了,我这不好好地回来了吗?”
“你这几天到哪儿去了?”
“不是有个日本亲王遇刺了吗,当时我正好在现场,有行刺的嫌疑,被日本人关了几天审查了一下,现在没事儿了。”
“谁这么大胆子,敢干这种事呀?”
“我哪知道。雅子不在吗?”
“她上班去了。有一个外国老太太一大早打电话来找她。她们叽里咕噜说了半天,我一句也没听懂。”
“她们说的是德语,你当然听不懂了。我想洗个澡,你陪我洗吧。”
小翠打了他一下,笑道:“看样子是真没什么事儿了,要不然怎么一回来就想干坏事儿。”
“你想哪儿去了,我就是想洗个澡,让你给我搓搓背。”
小翠眯起一只眼,“就搓背,不干别的?”
“干别的?干什么别的。”
“我还不知道你。不过话说回来了,你是该好好洗个澡,去去晦气。我给你弄洗澡水去。”说着小翠扭着轻盈的步子进了卫生间给杜雨霖弄热水。
……
池田雅子匆匆忙忙地赶回家,一进家门,就见客厅里到处是水,她觅着水的流向来到卫生间,听见卫生间里传出小翠高一声低一声,哀哀的吟叫声,那水是从卫生间流出来的,看样子两人为了干那事连水淌出来也不管不顾。
池田雅子和杜雨霖一样是个有些洁癖的人,她皱着眉头找来一把拖布把地板擦了一遍,可是她不断地擦,那水从卫生间的门缝仍不断地往外淌。
池田雅子想敲门让他们注意一下,刚要敲,就听到里边杜雨霖逼着小翠说那些不堪入目的话。池田雅子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她使劲地敲了敲门,“喂喂喂,你们能不能注意一点呀,看把家都弄成水帘洞了。”
卫生间的声音停止了。
不大一会儿,小翠头发湿露露,满脸潮红地从里边出来,边穿衣服边抢过池田雅子手里的拖布,“雅子姐姐,我来吧,我来吧。”
池田雅子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回来。”
“刚回来就干这事儿?”
“他非要逼着我干,我能怎么着?”小翠有些委屈。
池田雅子敲了敲卫生间的门,大声地喊:“雨霖,你出来,我有要紧事跟你说。”
过了一会儿,杜雨霖懒洋洋地从里边走出来,看了池田雅子一眼,“什么事呀?”
池田雅子看了小翠一眼,拉着杜雨霖进了自己的卧室,关上门,“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这几天都急死了,你倒好,一回来就干这事儿,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了?”
杜雨霖歪着头看着池田雅子,“干这事儿就没出息了,对于我而言这事比你们那些破事要有意义得多。”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你说说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景贺文会被抓,那个亲王伤得怎么样了?”
“那个姓景的为什么被抓我不知道,好个亲王好像是没怎么样,只受了点轻伤。”
“那你那个炸弹……”
“炸了,不过只炸死了那个亲王的一个卫士。”
“你怎么搞的?”池田雅子埋怨道。
“什么我怎么搞的?我已经尽力了,可是那个亲王命大,我能有什么办法?”
池田雅子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点重,她很勉强地笑了笑,“对不起,雨霖,刚才我的语气不对,你别生气。是这样,因为这几天敌人进行疯狂地报复,我们的几个人被抓了,现在我们的工作很困难。我们又刚刚接到情报,说这个亲王要在大同搞一次主要针对八路军的大扫荡,组织上命令我们要配合军统再组织一次行动,一定要除掉这个家伙。”
杜雨霖坚决地摇摇头,“我不干。”说着转身要走。
池田雅子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凝视着他眼睛,忽然,她扑进他的怀里,狠狠地吻住了杜雨霖的嘴。
两人住了这么久,这是池田雅子第一次主动吻杜雨霖。
杜雨霖一时有些慌乱。
池田雅子闭着眼睛,很热烈地吻着杜雨霖。
杜雨霖也回吻着她。
杜雨霖的手慢慢地摸到她的胸口,她身子微微抖了一下,没有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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