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在宁画秋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陈斯音心中有一丝微微的不适感。
也许是因为宁画秋在说话的时候语气之中天然的优越感,或许是她对金钱不屑一顾的潇洒模样,又或者是因为什么其他的原因。
但是现在陈斯音都已经没有什么心情去追究了。
“不用了,谢谢你。”陈斯音低垂下长睫,回到宁画秋说道。
宁画秋原以为自己纡尊降贵的对她伸出援手,她一定会十分感激自己,但是却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陈斯音把自己给拒绝了。
一时间,宁画秋面上的神色稍显僵硬。
而陈斯音却没有告诉宁画秋自己为什么拒绝她的原因——傅之清。
宁画秋原本心里面的想法是打一棒子再给个甜枣,像是陈斯音这种在社会最底层长大的女孩子,只要自己稍加用些手段,绝对能被自己玩的团团转。
但是眼下陈斯音对她的回答,倒是大大出乎了宁画秋的意料。
“斯音,我是真的想要帮你的,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好吗?”
宁画秋目光掠过陈斯音面上隐忍的神情,心中不由得微微沉了一下。
虽然两人之前的时候有点不合,但是此时宁画秋一番话说得姑且算得上是有情有义,陈斯音面上勉强露出个礼貌的微笑,对她点点头。
两人虽然距离很近,但是心却各在一方,一个想着怎么重振旗鼓和寻找幕后凶手,另一个却想着怎么才能真正将面前的人搞垮。
傅氏集团大楼。
伴随着‘叮咚’一声清脆响,专属电梯里面走出一个身影高大挺拔的年轻男人。
他身穿黑色西装,步伐快而稳的走在走廊之中,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映照出他黑的发亮的意大利收工定制皮鞋,再往上是被黑色西装裤包裹住的修长双腿,结实富有力量。
总裁办公室就在不远处,他走到近前推门进去,没过多长时间之后,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敲响了。
“砰砰砰。”
傅之清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顿时响起:“进来。”
进来的是秘书。
“傅总。”秘书进来之后看见坐在黑色皮椅上面的男人,恭敬的说了一声。
等到得到傅之清示意的时候才上前走去,一面说着,一面将自己手中一份雪白的文件轻轻放在傅之清身前平滑的办公桌面上。
“傅总,这是您要的有关于酒坊重建的报告,”秘书小心翼翼的介绍说道:“上面所有酒坊的情况都已经标注了详细的说明。”
“如果您现在有时间的话,我将为您解说一下现在酒坊的进展和情况。”
傅之清将桌面上的文件拿起来,修长的手指缓缓掀开一页,随后沉声对静立在一旁的秘书说道:“文件放在这里,我自己会看,现在我有其他的事情要交给你去办。”
秘书原本的时候都已经准备好回报有关于酒坊的进展情况了,霎时间听见傅之清这样说,微微的愣了一下。
但是专业的素养还是让他很快便回过神来,“好的傅总,您请吩咐。”
傅之清低垂着眼睫,只是扫了几眼文件上面的数据,对于酒坊的整个情况心中已经有大致了解了。
他看了几眼之后抬起墨眸,对眼前的秘书淡淡颔首,“你去查一查酒坊被烧毁的事情,往细了查。”
“酒坊?”秘书顿时感觉一头雾水,酒坊有什么可查的?
傅之清将手中的文件放置在桌面上,声音淡淡,解释说道:“去查一查酒坊失火这件事情是谁做的。”
傅之清这句话说得轻描淡写,但是在秘书的心里面却掀起了滔天巨浪:“傅总,您的意思是……”
秘书默然几秒,随后问道:“这件事情是有人有意为之,不是意外?”
傅之清伸手轻轻揉了揉眉心:“嗯,还有,当年陈斯音的父亲死亡的真相,你也一并查一查,不要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有情况之后马上来通知我。”
秘书压下自己心中的震惊,点点头说道:“好的傅总。”
等到秘书出去之后,傅之清这才慢慢起身,走到通透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远处的风景。
傅氏大楼的地理位置得天独厚,他只要站在这里,便能将整个城市的地貌易如反掌的尽收眼底,甚至远方的海岸线都是隐隐约约能够勾勒出轮廓。
陈、斯、音。
这三个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直盘旋萦绕在他的心尖。
聪明如他,如果在刚开始的时候认为所有的事情都是天灾,是意外的话也就算了。
可是现在他心里面的想法却早就已经悄然发生了改变,不仅仅是这一个又一个的迷雾,还有酒坊被烧毁的时候,陈斯音面上悲痛的表情,就像是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那一天,她的啜泣给了他的心脏重重一击。
傅之清将自己纷乱的思绪慢慢收回来,假如能够将所有事情全部都查清楚,一来陈斯音的安全便有了保障,二来……
傅之清稍微抿抿唇,她一定会感激自己的。
与此同时,正在被傅之清想着的陈斯音,对面前的宁画秋突如其来的示好搞的有点招架不住了。
“谢谢你愿意帮助我,不过我现在很好。”
虽然酒坊被烧毁了,但是她还有手艺,只要手艺的传承还在,她就总有能够东山再起的那一天。
见陈斯音这样不给自己面子,宁画秋精致面容上的神色也渐渐变得有点不好看起来,但是只要一想到面前人赖以生存的酒坊此时已经烧成了一堆黑炭,她心中的郁气也没有那么严重了。
“那好吧,如果有需要帮助你再找我,”宁画秋状似真诚的说道:“那我就先不打扰你休息了,改天再见。”
说完之后,宁画秋起身告辞。
陈斯音心中感觉什么地方有点不对劲,但是就是想不出来,站在喷泉池旁边一直看到宁画秋的车子消失在路的尽头,才转身往大厅里面走。
“陈小姐。”
陈斯音侧眸看了一眼,居然保姆在跟自己说话。
“阿姨,怎么了?”她问。
保姆面上似有疑惑,看了看宁画秋离去的方向,轻声问道:“你为什么对宁小姐那么冷淡啊?”
宁小姐都说要帮忙,她怎么反倒拒绝了?
陈斯音面色微怔,但是最后还是没有解释,任凭保姆心里面去猜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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