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天命早已猜到结局,便放下茶杯,起身与蓝一道。
“即是如此,那我们也能回宫复命了。另外,代我向摄政王转达一句,听某知摄政王丧失所爱,极度悲伤,但还请摄政王节哀,早日振作起来,天渝不能没有摄政王,朝中上下,还都盼着摄政王回来坐镇四方。”
蓝一送二人出府,回头将那门房看了一眼,那门房被这一记眼神盯得全身冷汗,不敢出声。
“秦总管是怎么教你们看门的?以后不要随便放人入府,若有人前来,先禀报给阎幽阁的蓝若水。”
那门房战战兢兢,忙点头哈腰应下。
晚来秋,蓝一回来,四人便围到盛兰泽榻边。等了一小会儿,盛兰泽睁开双眸。
四个便跪在榻前,等盛兰泽吩咐。
“都跟他们说了?”
蓝一回禀:“说了,相信王妃在太后宫中之事,不久便会传到虞府。”
“很好,蓝二,你还是去一躺虞府,务必说动虞将军入宫向太后要人。”
蓝二应下,起身离去。
蓝一看盛兰泽现在这样,还是很担心。
“主上,您的伤……可需要奴才去云顶山?”
盛兰泽摇摇头:“不必了,已经无用。”
蓝一顿了顿,又道:“那地牢的尸体……”
“安排人给侧妃立衣冠冢,地牢的尸体便一起葬下。”
说罢,盛兰泽咳出一嘴血来,蓝若水和钗环便忙着给盛兰泽拿干净的衣衫和擦血的手帕。
应盛兰泽的要求,蓝一找了一块风水宝地,给兰灵儿立衣冠冢,然后将陪葬品全都埋在了兰灵儿的衣冠冢内,包括死尸。
而这衣冠冢立好的当天夜里,便被一群盗墓贼盗了,金银财宝,还有那具陪葬的死尸,全都消失无踪。
收到消息的盛兰泽,被蓝一蓝二搀扶着入了宫,太后的无疆宫里,虞将军找了借口来看看二女儿,与太后的开场话还没说完,便听周公公来报,说摄政王来了。
盛兰泽强撑着虚弱的身子,进得宫殿,可是把丹云倾给心疼坏了。
“来人,快给摄政王赐座。”
周公公吩咐着手底下的内侍给盛兰泽抬来软椅,盛兰泽谢过太后,便坐下。
“虞将军怎么也在此?可是军中发生了什么大事?”盛兰泽一早便看到虞陈别,这个便宜岳父出现在太后宫里,他自然知道是何原因。
虞陈别瞧到盛兰泽,正好打开话头。
“听说摄政王府一场大火,还烧死了人,摄政王身体也抱恙,不知下官那不争气的女儿,可有为摄政王分忧。”
盛兰泽轻咳一声,与虞陈别道:“王妃前些天陪孤入宫参加宫宴,许是喝多了酒,便与孤走散了,这几天王府大火的善后事宜纷乱,孤未顾及到她,今日忙完得了空,听下人们说王妃还未回府,便入宫来,接王妃回王府。”
太后听着盛兰泽和虞陈别的对话,眉心收紧,虞温宁明明被盛兰泽处死给兰灵儿陪葬,怎么却说人在宫里?
“哀家听说王妃随摄政王一前一后回了摄政王府,还冲入火中救人,摄政王当真未见到摄政王妃?”
盛兰泽看着虞陈别,话却是对着太后说。
“孤摄政王府后院起火,又是深夜,知道实情的只有孤身边的几个手下,其他都是谣传,当不得真。”
盛兰泽这话明显的警告丹云倾,要么承认她在摄政王府放了眼线,眼线亲眼看到了虞温宁回摄政王府,不然就全是道听途说,当不得真。
而丹云倾若是真承认了摄政王府有她的眼线,盛兰泽又会有另一套说辞等着她,说不好虞温宁这个摄政王妃被她的眼线推入火海,如今已是烧成灰烬也不无可能。
反正现在丹云倾活没见着人,死没见着尸,盛兰泽怎么说,就凭他一张嘴。
而虞陈别自然会信盛兰泽而怀疑丹云倾,要问为何,自然是丹云倾最近动作平凡,已夺下摄政王不少权力。
毕竟摄政王说破了天,他是陛下的亲皇叔,而太后,她只是一个外人,连身份来历都不知晓的外人,况且前段时间六部上奏让太后还政于陛下,此事后来虽平息了一段时间,但太后若不想不政,如今便是她夺权稳位地好时候。
丹云倾透过身前的珠帘直直的盯着盛兰泽,兰灵儿都已经死了,他为何还不肯放下,回过头来看看还在原地等着他的自己。
“虞将军,可还有事要奏?”
虞陈别将太后的宫殿看了一圈,未看到虞温宁,但此事不宜超之过急,便行礼告辞离去。
虞陈别一走,太后将宫殿多余的宫女内侍打发下去,然后自珠帘内走出来。
“兰泽,我看你身体很虚弱,要不要我请太医过来,为你医治一翻。”
盛兰泽冷笑一声:“这不是你想看到的吗?现在灵儿被你烧死了,你满意了!”
丹云倾穿着华贵宫服,此时站在盛兰泽跟前,俯视苍生一般看着他。
“兰泽,为何要将自己弄成这样?你原本可以做一个负手天下,笑看江山的摄政王,就为了一个女人,你要放弃陛下,放弃这天渝的江山?”
“与我作对,我能容忍你,可我不会容忍你身边的人。听说你杀了王妃,让她给那个女人陪葬?你说,要是虞将军知道了此事的真像,他还会不会像今天这样,对你礼遇有佳?”
“太后说什么呢?宫宴之日,有宫女内侍看到太后派人将王妃请来了无疆宫,难道孤的王妃不该好好的在太后的无疆宫伺候吗?”
“还是太后要告诉虞将军,摄政王府的大火就是太后所为,太后还将王妃推出来顶罪。孤是处置了王妃,但,那不是太后逼着孤处置她的吗?”
盛兰泽虽身体病弱,可气势却一点也不弱,纵使现在处于低位,被丹云倾俯视,但他任然可以逆流而上,让丹云倾对他心悦臣服。
这才是真正的皇族,从骨子里带着的就是傲世众生的高贵。
丹云倾纵使掌朝政多年,站在高处俯瞰着万众,可她在遇到盛兰泽时,她依然矮他一头,不能完全的占据上风。
“何必要与哀家置气,你知道,哀家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如今那个女人已死,王妃让人放火,事情败露,投火自尽,你已没有后顾之忧。”
盛兰泽转开墨眸:“若孤不从呢?”
丹云倾甩袖转身,“哀家知道,摄政王为了陛下,什么都愿意做的。”
盛兰泽站起身来,卷了广袖:“陛下一心为太后着想,太后拿陛下威胁孤,太后就不怕陛下知道了会心寒?!”
“痕儿打小就乖,听话,想必哀家让他做什么,他定会无欲无悔的替哀家办到。”
盛兰泽转身出殿,留下话:“既然如此,那太后大可一试,孤这个摄政王已经当得太久了,太后可莫要让孤久等?”
离开无疆宫,在乾园遇上了听天命和尽人世。
尽人世一见盛兰泽,跳出来就想为听天命讨回一掌,只是被听天命拦下。
“摄政王这是去见太后了?”
盛兰泽并未答话,反过来关心听天命的伤。
“听说孤之前神智不清,伤了国师,国师的伤可大好了?”
尽人世不屑道:“摄政王让我打一掌试试,吐血的那种,看看几天能大好?”
听天命回眸看尽人世一眼,尽人世撇开头,住了嘴。
“尽是小孩子心性,摄政王可不要与他当真才好。”
盛兰泽岂止那种小心眼之人,况且是他先动手打了听天命。
“国师可听说过一种傀儡术?在人死后三天内,只要尸体未腐化,便能让这人复生!”
听天命淡笑:“摄政王从何处听得这种传闻,傀儡术是邪术,天渝怎么会有人会这种术法?”
盛兰泽亦是淡笑:“是啊,孤听说近来多处新坟被盗,尸体也不翼而飞,你说这盗墓贼什么时候要了金银财宝,连坟墓里的尸体都不放过,依孤看,怕是有人在修练邪术,想造傀儡供他驱使。”
说罢,盛兰泽便自听天命身旁擦身而过,尽人世对着盛兰泽的背景比划了两下,然后与听天命道。
“师兄,你为何要让着他,看他身体情况,他根本打不过你。”
听天命却是摇摇头:“别小瞧了这位摄政王,他可是独自一人走过关外回来的,想来摄政王妃的摄魂术,怕是与他有很大的关系。”
“师兄的意思是,他就是摄政王妃背后的那个人?”
“还不能断定,我们且看着吧。”
丹云倾正要宣听天命,周公公便来报,说听天命和尽人世在宫殿外候着。
丹云倾自然毫不犹豫的宣二人进殿,两人对着丹云倾额首,丹云倾已经等不急的问听天命。
“国师,不是说哀家削了他的权,他就会乖乖听从哀家,为何他宁可与哀家做对,就算断了前途,他也不向哀家低头。”
听天命与她细细分析:“太后,摄政王身份显贵,您不能操之过急,况且摄政王刚刚失去至爱,这个时候对太后有些微词,太后还需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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