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那天特别冷,天已经蒙蒙黑了。我跑出东屋的时候就看到二叔拉着一个穿着很好的姑娘进了上房。”
随着香芽的叙述,香玉也在绞尽脑汁地翻看原身的记忆,但是没用,没有一丁点这样的记忆。
香芽接着道:“我看到小姑香雪当时看到你就生气,还上前打了你。你好像不服,大哭着和香雪扭打在一起,但是嬷嬷他们肯定是帮香雪的。你被,被香雪推倒在墙角,后脑勺磕在墙角流了血,就,就好像晕过去了。”
香玉一愣,不由自主地摸向了自己的后脑勺,好像那里真的有一道不小的伤疤。喃喃自道:“难道是那时摔坏了头才失忆的?”
“那咱就不知道了。不过,却把我给吓坏了,我以为,以为她们把你打死了。一句话也不敢出声。”
“后来呢?”香玉追问,直觉告诉她后来这些是关键。
香芽道:“后来,我看到爷爷打了香雪两下,香雪却扑到你身上使劲踢了踢你。你又醒了,是二婶找了块破布把你的头包了起来。”
香玉心里一寒,没想到小李氏间接救了自己一命。若是伤口一直流血的话,指不定小命就这么没了。
“香雪看到你没死就更加生气,再次使劲踢了你,还把你的衣裳鞋子扒下来,连手上头上戴的都拿下来了。”
“接着说!”香玉说话的语气不知不觉森寒起来,好你个香雪,竟敢趁火打劫!
香芽又道:“我吓坏了,后面的就没看。不过,到了第二天,嬷嬷就跟我们说二叔和二婶多了个干闺女。本来想叫你香枝的,可你一直说自已叫香玉,我们也就叫你香玉了。那时候你就穿着香雪的旧衣裳了,也不吵不闹的,跟刚来的时候大不一样了呢。
二婶和二叔一直说是他们救了你一命,说你是外面快冻死的叫花子,得给他们报恩,你也就信了,打那开始就一直干活。只到,只到今年初你才又变了一个人似的。”
香玉基本上能理清自己是怎么来老香家的了,要想知道事情的确切真相还得听听香福林的说法。
“那是我又想起了一些事。香芽,你当时有没有看到我穿的是啥衣裳?”
香芽皱着眉头想了很久,才道:“好像是个藕粉色的,那样式可漂亮了,是大袖。衣裳边上都滚着云纹,脚上的鞋子也是这个色的,绣着什么我看不到,可是鞋头有缝着一大堆这个色的穗头。”
香玉能想象得出这到底是个怎样的鞋子,一定是个漂亮又充满女孩子气息的鞋子。
“谢谢你,香芽,这对我太重要了。”香玉起身笑道,“你和香草就安心住在这里好了。那俩小狗崽看着挺壮实的,养上一两个月就大了。”
“嗯。香玉,也谢谢你收留我们姐妹。”香芽笑道,“其实我和草儿也会做针线的,干娘有教过我们。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把干娘也接来住?干娘年纪大了,不想再干那一行了。”
香玉点头,“好。”
她曾派人打听过,这个李大娘确实像小红说的那样,是个心地不错的人牙子。经过她手的人都是去了不错的主家作工,从来没有把人往那脏地方送,算是人牙子里的善人了。
出了内屋,便被谭墨一把拽到了怀里,嗓音低沉道:“我们回家!”
香玉的鼻子一酸,顺热抱住了他的腰,“嗯,回家。”
她知道,香芽说的这些他都听到了,对于自己的身世,真的很渺茫啊。
谭香园今天晚上特别安静,因为主人心情不好,其他人也没那个心思做别的。
香玉呆呆地坐在梳妆台前,实则在脑海中转个不停,她在想自己到底是不是来自京城?
京城离洛香村有多远?七八百路吧,这对于出门只能是乘坐马车的古代人而言,实在是太远了。
何况是那个听说坠落悬崖后就去了的陈香玉,怎么也不可能一个人来到洛香村呀?
难道是掉进了河里被冲到这边来的?那更扯了。洛香村南河的源头就在南山里,说什么也不可能从京城那地界冲来一个大活人呀。就算是能,人也不可能活着被冲这么远。
“唉!”香玉叹气,“唯一的可能就是我和那个陈香玉不是同一人,或许我也是个有钱人家的闺女吧。”
她自嘲地一笑,不过,那又怎样?她现在有空间有男人,还缺啥?
“香玉。”谭墨梳洗完结后走到她身边,握起她柔弱无骨的小手,轻声道:“苏夫子不是说了吗,等回京就帮你问那个陈香玉的事。”
“嗯。”香玉这次是真的发自内心地笑了,“反正咱们也知道当初我来时穿的衣裳颜色了不是?要是颜色对得上,咱就去京城看看。对不上那就算了,反正我现在什么也不缺。”
说着转身捧起谭墨的脸,轻轻地亲了一口,“因为我有亲亲老公!”
谭墨被她的热情点燃,全身的血液似乎都被激了起来,而后涌向至某处,让他的呼吸都急促了。
一把将香玉打横抱了起来,嗓音低沉道:“亲亲老公是说的我吗?”
他觉得这个叫法好独特,如果是只属于他的称呼的话,那他今晚一定要把香玉疼到骨子里。
香玉咯咯笑道:“坏人!不说你还说谁呀?老公就是相公的意思。”
谭墨笑了,狠狠地在她嘴上亲了一下,“那么亲亲老公就是亲亲相公了?”
“嗯。”香玉被他撩拨地有些难受,羞涩地哼了一下。
然而这一声哼却拉开了谭墨的自制力,他忍不住了。抱着香玉三步并作两步进入锦帐中。
满室飘香,又是一夜好春光。
香玉带着笑意进入了梦乡。
半夜时分,谭墨突然睁开了双眼,悄无声息地在香玉脖颈间一点,她便睡得更加香甜了。
谭墨起身换上一身夜行衣,飘然地走出卧房。来到楚天生的房间,敲了敲门,便倒背着手在外院等着。
今夜天上无月,风吹来阵阵乌云,连天上的星也遮蔽了。
“真是一个审问的好日子啊。”谭墨喃喃自语道。
楚天生是个江湖人,睡觉一向警醒,哪怕被坑在这里当了护卫也是如此。几乎谭墨一敲门他便醒了,看到从窗外看到谭墨一身黑衣,也自动换了身夜行衣。
然后,动作麻利地来到谭墨身边,抱拳道:“少爷,您叫小的?”
谭墨看他这身打扮,微微点了点头,“嗯,跟我去老香家审个人。”
“是!”楚天生的嘴角也微微一笑,这类活儿他最喜欢了,真是好久没有活动活动筋骨了。
谭墨接着道:“小竹,你留在家看门。”
“是,少爷!”青竹在自已的房门后说道,他也是听到谭墨的敲门声醒来的。
谭墨默默地笑了,功夫好的护卫就是不一样,还好自己有先见之明。率先用了手段让他们心甘情愿地跟着他。
他要去审的人是香福林,香玉当日的穿着以及怎么来的洛香村,香福林最清楚了。以前他怎么就没想到呢?要问就得问正主。
夜很黑,不时响起几声犬吠,让这夜变得更静了。
谭墨和楚天生脚尖轻点,身形迅速地在黑暗中穿行。洛香村的街道谭墨很熟,二人兜兜转转间来到老香家。
香福林住在哪里谭墨还是清楚的,脚尖再点,二人翻过墙头来到香福林所在的厢房。
楚天生快走几步戳破窗户纸里面吹了一些烟,这是他买自洛腊梅所制的迷.香,本以为会烂在行囊里,没想到今天会用在这里。
谭墨不想费事儿,默示楚天生用迷.香,省得抓人时畏首畏尾。
很快屋内响起深沉的憨声,谭墨大摇大摆地推门入内。屋内乱糟糟的,有一股难闻的气味,那是臭脚丫子和霉味儿。
香福林憨声大作地躺在床上,在他边上的小李氏打起呼噜来也很吓人,好在这二人都没有赤条条地躺在那里。谭墨手上一用力,香福林便如一条死狗一样趴在谭墨的背上。
出了门,二人再次飞身翻过墙头。他们趁着黑夜疾驰而去,前行的方向是村子外围的南河,是一段离南山最近的河,不时还能听到狼嚎声。
睡得香甜的香福林突然被一阵凉意惊醒,大叫一声睁开眼,一片漆黑,再抹一把脸,原来是冰冷的水。
“这,这是哪里?”待眼睛适应了黑暗,他才隐约看清了身在何处。
谭墨走到他跟前,冷声道:“香福林,我问你件事你要如实回答。要不然,这南河又要冲下一个人了。”
“南,南河?”香福林惊出了一身冷汗,来到南河他就想起了香玉,不由得多想了一些。“你,你是谭猎户?”
谭墨冷笑两声,“正是,你应该知道我要问的是什么了吧?”
香福林自从香玉嫁给谭墨后,便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哆嗦着说:“你问吧?”
谭墨问了他怎么把香玉骗到老香家的,以及香玉当时的神情和说了哪些话,还有香玉当时穿的衣裳哪儿去了。
香福林是个怕死的,生命面对威胁之时,早就忘记家里人了,便一五一十地全都说了。
只是说到那身衣裳,香福林后怕的说:“那衣裳被,被香雪带着去了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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