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墨泼洒的夜,伸手不见五指,道路幽暗而绵长。
抚荒阁,格外的安静,屋外的虫鸟丝毫没有声音发出,更是有种什么暗示。
苏婉若推开厢房的门,吱嘎一声,划破这份格外的沉重。
一时间还没有适应满屋的黑暗,碧荷怎么还没有回来呢,浓黑的房间给了人隐藏的空间。
“你回来了。”
一声异常冰冷的声音从黑暗的厢房里发出,空气视乎也因为这个声音而冻结了。
这时,不知是谁点燃了烛火,将满屋照亮。
一屋子的人,碧荷正躺在凤歌浅的身前,散乱的头发,凌乱的衣衫,显示着她曾经遭受了怎样的情况。
“碧荷,碧荷。”
苏婉若来不及思考这是那门的事,看见歪倒着的碧荷,快步来到她的身边,伸手抱住碧荷没有力气的身体。
她扒开碧荷垂下的头发,脸上一片红肿,嘴角还流出一丝血红。
“小、姐,我没有告诉她们。”
碧荷用尽全身的力气睁开眼睛,微弱的话而出,立刻陷入了昏迷中。
“碧荷,碧荷。”
苏婉若看见碧荷又闭上眼睛,浑身的伤,她害怕地伸出颤抖的小手挨上碧荷的鼻子下,还好有呼吸。
“凤歌浅,你到底哪里不爽,今夜不是你的洞房花烛夜,跑到老娘这里来发什么疯?”
苏婉若气急,将碧荷轻轻放下,一甩身上的衣衫,双眼憎恨的盯着凤歌浅,声音更是抑制不住的愤怒。
“你去哪里了!”
凤歌浅根本不回答,而是冷冽的质问着苏婉若。
当时,凤歌浅敲开抚荒阁的门,见屋里一片黑暗,一个人影也没有,遂安排下人四处找苏婉若的踪影。
整个玄府都搜完了也不见她的踪影,立刻叫来下人质问。
魅姬的丫鬟说:“苏婉若跟着皓轩离开了。”
这样的答案,让他怒火中烧,他明眼看出皓轩对苏婉若有着特别的情愫,这么久都没有回来,脑中不觉又想起那日他们抱在一起的画面,心如芒刺在喉,不觉怒意横生,想要将苏婉若禁锢起来的想法几乎将他淹没。
他将她的丫鬟带来审问,可是她的嘴就是不吐一个字,这样的答案更是让他生气。
在没有一丝光亮的屋里,一等就是几个时辰,终于将她给等回来了,之前,他甚至想过她会不会不回来了,双手更是死死的扣住手下的扶手,狠戾的想要将屋里的一切毁灭。
“你管不着。”
异常寂静的厢房里,只有那蜡烛发出燃烧后的啪啪声响,满屋被男人异常冰冷如万年寒冰的气息笼罩,他们都不敢大声出气,突然,苏婉若清冷毫不在意的回答,更是让他们一阵唏嘘,心想她这次完了。
“本王是你的丈夫,你说本王能不能管。”
苏婉若还没有看清凤歌浅怎样走来,一阵十月里就寒彻透骨的风刮过脸庞,猛然尖细的下颚一指大掌紧紧的掐住,男人薄唇掀起,一字字异常冰冷的话而出,就连说话间吹出的微热气体也让人有些发麻。
“你已经不是了,我是弃妃,哪来的丈夫。”
苏婉若也不怕此时的男人,双眸盯着眼前这个俊逸脸庞,恶魔性格的迥异男人。
“本王说你是本王的女人就是,弃妃与正妃,只是本王的一句话而已。”
凤歌浅听着苏婉若想要别开自己的话,心里就一阵不舒坦,她越是反抗他就偏要将她还未羽翼未丰的翅膀折断。
“很不好意思,本人坚决不吃回头草。”
苏婉若看着男人恶劣的笑容,很想用手将她撕下,她不想完全惹怒男人,遂冷冷的目光盯着男人,气愤而抑制不住的怒意,让她决绝的话不经大脑就脱口而出。
“你忘了,你是如何承、欢于本王身、下,要不要本王让你好好回忆。”
凤歌浅居然没有因为女人的话而生气,那张上天精心雕刻的俊逸脸庞怪异的扯出一丝弧度,声音更是一字一落在苏婉若心口,势要让女人诚服。
“呵呵呵,真好笑不过就是一场男欢女爱,在你欢愉的时候,你也让人家欢愉了,就好比王爷去找妓、、女,到底是妓、、女满足了王爷还是王爷满足了妓、、女。”
苏婉若对着凤歌浅一声声大笑,接着她的殷红唇瓣说出的话让周围的人更是害怕地不断向后退缩。
“滚。”凤歌浅双眸犹如暴风雨的前奏,厉声地命令身后的人。
只见那些人立刻消失不见,那快速的模样,如同有人拿着大刀追赶,就连地上躺着碧荷也被人带走了。
这时的凤歌浅气急了,这个女人简直不知死活,居然将自己和妓、女相比,真是勇气可嘉。
“好,很好,那么本王就再试试妓、女的滋味,好好回顾。”
凤歌浅嘴角一扯,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对着女人极其冰冷的说着。
“撕。”
苏婉若还来不及反应,就听见衣衫碎裂的清脆声音响起。
门缝里吹进来的一阵阵冷风吹拂在苏婉若露在外面的肌肤上,一阵透心凉。
夜已深了,红红的蜡烛将满屋的大红装饰照的如燃烧的火苗一般。
一室的大红,耀眼得让人看不清屋里的精致、名贵摆设,只透过妁妁燃烧的烛火看见一个女人盖着盖头坐在船前。
西窗烛啪啪的燃烧,留下一颗颗的红泪,慢慢长长的蜡烛渐渐烧去一大半,可是这屋子还是没有人到来。
“翠儿,王爷来没有?”
梦醉蓝顶着沉重的凤冠霞帔,盖着红红喜庆的盖头,等待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可是仿佛半个世纪那样长久,都不见有男人的脚步声传来,不觉有些急了,开始呼唤着自己的贴身丫鬟。
门外的翠儿小声地对着一个丫鬟嘀咕,那声音分外的压抑,仿佛不想让屋里的人听见。
“王爷正在前面应酬客人,小、姐再等一会儿。”
其实,翠儿知道王爷去了抚荒阁,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出来,她派人去打听了,说是苏婉若不见了,四处寻找呢。
她不敢将这些事情告诉小、姐,她怕她承受不住,今日是小、姐的洞房花烛夜说什么也不能让她难过。
“哦。”
梦醉蓝有些失望但是仍然满怀希望的等待王爷的到来。
蜡烛渐渐燃烧变得越来越短了,盖住大红盖头的梦醉蓝似乎也感觉到屋里的烦闷,心中不觉升起一股烦躁。
“翠儿,进来。”
梦醉蓝呼唤着贴身丫鬟进来。
翠儿硬着头皮进、入满室鲜红摆设的房间。
“小、姐,这使不得。”
翠儿见梦醉蓝自己扯下头上的鲜红如血的盖头,她慌忙阻止。
“翠儿,你到底瞒我到什么时候,王爷去哪儿?”
梦醉蓝也不怕自己取下盖头不吉利,狰狞着一双分外大的眼睛盯着翠儿,声音充满着质问。
“王爷在前厅接待--客人。”
翠儿越说越小声,眼睛更是不敢看向梦醉蓝。
“大胆,翠儿,你要瞒我到何时?”
梦醉蓝看着心虚的翠儿,直觉有什么不好的事,句句逼问。
“扑通,”一声,翠儿突然对着梦醉蓝跪了下来。
翠儿一直派人寻着王爷的踪迹,刚才下人回道,王爷呆在抚荒阁今夜怕是不能回来了。
“小、姐,你千万不要生气,奴婢告诉你就是。”
梦醉蓝见翠儿这幅模样心中不安越发浓起来,双手死死抓住翠儿的手臂,尖细指甲扣进翠儿的肉里。
“王爷在抚荒阁,今夜不会回来了。”
翠儿忍住手臂上的疼痛,将事实告诉梦醉蓝。
梦醉蓝身体一闪,差点栽倒在地,心中不断重复着翠儿的话。
今夜是她的洞房花烛夜,本以为终于成为王爷的妻子,她真的想好好做一个合格的王妃,为什么老天就是在关键时刻让她绝望呢?
她难道和苏婉若天生相克,既生了她梦醉蓝为何又生个苏婉若。
“小、姐,小、姐,你可不要吓奴婢。”
翠儿见梦醉蓝偏倒着身体,好几次差点撞上屋里的坚、硬之物,不觉伸手想要扶住梦醉蓝。
“苏婉若,我梦醉蓝和你势不两立!”
突然,梦醉蓝一声近乎嘶吼,尖锐的声音仿佛地狱出窍的恶灵,让一旁的翠儿也不觉被这样满脸扭曲,双眸极度怨恨的样子吓住。
紧随着梦醉蓝掀翻了一桌子的饭菜,啪啪,一声声陶瓷落在地上的清脆的碎裂声传来。
这时,抚荒阁里的苏婉若没来由的一阵打颤。
突然,凤歌浅一下将苏婉若扛起,大步走向那张有些陈旧的大船,在离大船不远的地方,猛然一抛,毫无重量的苏婉若犹如一个物体,在空中画出一条抛物线,然后直直的落在大船上,坚、硬的大船磕得她一阵生疼。
“苏婉若,竟敢忤逆本王,本王一定让你好好回顾回顾。”
苏婉若还没来得及翻身而起,就听见凤歌浅冷冽的声音响起。
她不觉向后退缩,双眼防备地盯着凤歌浅,这时的她还想找到一个逃开的机会。
“王爷,今晚可是你和梦姑娘的洞房花烛夜,可别在我这个弃妃这里耽过了你们的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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