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淑琴跟赵南茜都没有回来,坐在赵家客厅沙发的是王媛。
我很惊讶在这里看到她,她又是怎么进来的?
她为什么来这里?
很多疑惑在脑子里冒出来,我张了张嘴,还没开口,王媛望着我,先开口了:“南笙,我是来给老大向你带一句话。”
“姚慕白?他人呢?”我想到之前在赵家门口看到他,也就那么一眼,人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姚慕容得到了惩罚,这样大快人心的事,姚慕白却没有出现,让人很不解。
“一切都结束了,老大说他要环球旅行去了。”王媛说:“老大一直都很想去北极看极光,现在姚家的事情结束了,他也无牵无挂,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他这个人怕分别,也就不来跟你道别了。”
“这句话当真是姚慕白说的?”我不相信,姚慕白怎么可能就这么一走了之。
“嗯,是老大亲口说的。”王媛转述着姚慕白的话:“老大说,希望你幸福。”
“他什么时候走,他现在人在哪里?”
“在机场。”王媛说:“你别去了,现在飞机应该起飞了。”
不等王媛话说完,我已经跑了出去,直奔机场。
我不信姚慕白就这么走了,这完全不符合他的性格,姚慕容是被抓了,可姚家还有一堆烂摊子,他怎么可能无牵无挂去旅游。
姚斌还处于昏迷当中,蔡采琴也下落不明,姚慕白不可能走。
我拦了出租车,让师傅用最快的时间赶到机场,王媛说他去西藏,我就找去西藏的航班,可今天去往西藏的航班都没了,最晚的也早半个小时前起飞了。
我望着机场人来人往,再也看不到姚慕白的身影,我拨打姚慕白曾经的手机号码,已经成了空号。
姚慕白走了,就这么连最后一面也没见,他就这么归于人海。
我在机场待了半个小时,失魂落魄的回去,接到厉少爵的电话:“南笙,你在哪?”
“我在回去的路上,厉少爵,姚慕白他走了。”
这么一个曾经在我生命里轰轰烈烈过的一个人,以一种悄无声息的方式离开了我的生活。
自那之后,我再也没见到过他,,只是每年会收到他从远方寄来的明信片。
他每次寄来的都是不同的地方,我也没办法给他回信。
姚慕容落网后,曾让人给我带话,要求见我一面。
我没有去见他。
直到他的生命终结那一天,我也没有去见过。
姚慕容的后事是厉少爵让人办理的,他终究还是厉家人。
姚慕容下葬那天,我去了。
他曾两次要求我在他坟前烧几张纸,念在他救过莫南城的份上,又或者是别的原因,我买了一束鲜花去祭拜他。
隔着远远的,我见厉少爵也在,我站在原地,迟迟没有过去。
从医院苏醒过来的刘芬,还有厉振华,厉老夫人都在,这样的场合下,我还是暂时回避。
我等了一会儿,最后他们都走了,我才过去,看着墓碑上姚慕容的照片,我忽然有一种万事皆空的感悟。
不管生前如何风光,又多有钱有势,有多少恩怨情仇,归途都是一样的。
我蹲下身,掏出打火机点燃了纸钱。
“姚慕容,愿你来世能有一个幸福温暖的家庭。”
这是我对他的祝愿。
火苗被风吹的乱蹿。
厉少爵出现在我身后。
“你最近还好吗?”
自从婚礼那天之后,我将囡囡送回厉家,就再也没有去过厉家,厉少爵那天打电话来,我也没有去,一直都在家里,哪里也没有去。
姚慕容将婚礼办的如此高调,他一出事,外界风言风语,我作为差点成为他妻子的人,自然也成为了热门话题。
“还好。”我头也没抬,将纸钱放进火堆里。
他一直站在我身后,我烧完手中的纸钱,起身时,忽然头晕目眩,我立即扶着墓碑站稳。
“南笙,你怎么了?”厉少爵扶住我。
“没事,可能是蹲太久了。”
几乎每个人都会有贫血,蹲久了就会晕眩,这个理由,能搪塞过去。
厉少爵也并没有多疑,我站了一会儿,觉得好点了,与他拉开距离,说:“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南笙,我送你。”
“不用。”我怕他追上来,加快了脚步。
近来我的病越来越严重了,陈淑琴几次让我住院治疗,我都没有答应,我不想最后的时光是在医院里度过。
厉少爵追了几步就没有再跟来。
我拦车回到家里,浑身都是冷汗,陈淑琴见到我的样子,吓到了:“南笙,咱们还是住院治疗吧,你这病拖不了了。”
姚慕容出事后,黄医生也跟我坦白了,我的病活不了多长时间,癌细胞扩散的很厉害,中药也压制不了。
我苦笑着摇头:“妈,我不想死在医院。”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呢。”陈淑琴气得骂我:“你就跟你那死去的爸一个德行,不听劝,认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妈,我的病我自己清楚,没用的。”
我不想在这方面浪费时间。
我回房休息,已经到了年底,年味越来越重了,黄医生说我还有六个月,我瞧着自己这身体,不知道还能不能拖过这个春节。
我在家里养了几天身子,忽然接到了刘菲菲的电话,她来找我,我很意外。
她约我出去吃饭,她要离开北城,再次回南方去。
“厉少爵还单身呢,你不留下来继续努力?”
上次她可说还要追厉少爵,没想到转眼就要走了。
刘菲菲笑笑说:“我上次跟你开玩笑的,我早把他放下了,我们现在只是朋友。”
“你什么时候走?”
“下周一的机票。”
“那边怎么样?”看着刘菲菲疑惑的表情,我说:“我也想去看看,下周一,我跟你一起去南方吧。”
这是我临时起意的,在这之前,我还真没想过真的要跟刘菲菲走,别说她惊讶了,就连我自己也对这个决定感到意外。
刘菲菲讶异地问:“你要去南方?可是少爵他……”
“我想在最后的日子里,到处走走,去看看。”我说:“我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想为自己活一次。”
刘菲菲欲言又止:“南笙,是不是你的病?”
子宫癌晚期,我已经不抱有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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