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也想不通厉连城为什么突然针对赵氏集团,知道厉少爵还活着后,我也就想明白了。
厉连城不是针对赵氏,而是针对厉少爵,厉连城应该是察觉到厉少爵还活着,用这种方法逼他现身,否则厉老夫人也不会说不牵连赵氏这句话。
我说:“不管这里面有什么蹊跷,你别插手,做你自己的事就行了。”
“你当真不管?”莫南城坐在转椅上,漫不经心的敲着桌子:“南笙,你心里是不是已经有了主意?晴天给我打过电话,你应该比谁都迫切赵氏集团脱离危机。”
阮晴天是怕我不好开口,这才找莫南城。
我看着他反问:“那你出手的代价有多大?”
莫南城沉吟了片刻,伸出两根手指头:“二十亿,这还是保守估计。”
“为了赵南茜一句不知真假的话,让你赔上二十亿,我可做不出来。”我说:“你别为我考虑了,我心里有数。”
莫南城眉头紧锁:“南笙,你真要跟我分得这么清楚?”
迟疑了片刻,我说:“少爵回来了。”
莫南城以为我精神出了问题,胡言乱语,有些被吓到,敛了神色:“南笙,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很清醒,脑子也没问题,精神也没问题,他真的回来了,昨晚我们见过。”我坦诚地说:“当初暴毙而亡的消息只是一场局而已,厉连城这次也是从厉少爵去的,所以,你别插手。”
“当真?”莫南城瞳孔骤缩,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厉少爵真的没死?”
我点头:“千真万确。”
莫南城沉默了一会儿,扯了扯嘴角,半认真半玩笑的说:“真不知道这是一个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我明白莫南城话里面的意思。
正聊着,外面忽然闹哄哄的,是赵建国来了,他应该是从赵依那知道莫南城不帮忙,这才亲自来,秘书正在外面拦着,可是没拦住,赵建国冲了进来,他应该没想到我会在这里,见到我时,就像是抓到一根救命稻草,高兴地说:“南笙,我的好女儿,我就知道你不会置赵家于不顾,你是来找南城商量公司的事吧。”
说着,赵建国舔着脸,笑着对莫南城说:“我没看错人,南城啊,只要赵氏能度过这一关,到时候依依出嫁,我给百分之十的股份作为嫁妆,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赵氏的百分之十可不值二十亿,而且莫南城根本就没有帮忙的意思,赵建国这是一出口就把后话堵死了,如果换成别人,这台阶可不好下,但偏偏这个人是莫南城,对于赵建国的高帽子,他没接,直接说:“伯父,赵氏集团的事,我爱莫能助。”
话落,赵建国的脸色跟调色板一样精彩纷呈,莫南城这话是直接打他的脸啊,毫不给面子。
赵建国是敢怒不敢言啊,最后他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南笙,你说说话,南城他最听你的……”
我打断他的话:“你别强人所难。”
赵建国急得拔高了音量:“这怎么是强人所难,莫家家大业大,而且我们两家马上就要结为亲家,这点小忙而已,怎么就是强人所难,南城啊,伯父知道你喜欢南笙,只要你帮忙,我就做主让南笙嫁给你,如何?”
我跟莫南城都被这话一愣,没想到赵建国为了能让莫南城帮忙,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我脸上有些挂不住,莫南城也沉了脸色:“伯父,在你眼里,南笙是什么?一件物品吗?”
“这、这不是……”在莫南城凌厉的眼神下,赵建国的气势越来越弱,后面的话也就咽了回去。
我觉得丢脸极了,冷声说:“你别在这里打谁的主意,赵氏集团不会垮,回去安心做你的赵总去。”
丢下这句话,我直接转身走了。
我走到公司门口,赵建国就追着出来了:“南笙,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赵氏集团不会有事了?”赵建国心花怒放:“没事了是吧。”
公司是赵建国的心血,这段时间他为公司的事愁白了头发,看着略显苍老病态的赵建国因为我的一句话眼里流露出喜悦,我觉得他是可怜的。
我到底还是动了恻隐之心,软了语气:“应该没事了。”
我不敢把话说得太满了。
赵建国沉浸在高兴里,也没有去注意我的不确定语气。
有了我的话,赵建国心满意足的走了,临走时,他问我要不要回家吃饭,不管这句话是出于什么目的,听在耳朵里,还是有点舒服,至少,他还记得我是他女儿。
我拒绝了,此时的赵家定是乌烟瘴气的,我何必让自己去找不痛快。
看着赵建国走后,我才回了庄园。
看到停在院子里的宾利,我就知道厉少爵回来了。
我欣喜的跑上楼,周医生正在给他做检查,就连厉老夫人都在门口等。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周医生才从里面出来,我立马进去,也不知道周医生对他做了什么,他整张脸都很白,汗水湿透了衣服,见着我,他扯出一抹虚弱的笑:“回来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如此虚弱的厉少爵,阳光从窗户透进来,打在他身上,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晕,恍惚飘渺,仿佛随时都能消失不见。
心狠狠一揪,我走过去,在他身边蹲下来:“好点了吗?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他点了点头,我进浴室放好洗澡水,替他将衣服都拿出来放好,我有些不放心他一个人进洗澡,想陪着,他却调侃着说:“我怕待会控制不住。”
换做平常,我早羞红了脸,此时,我却只有心疼。
“那我在外面等你。”
我不放心,一直在门口守着,听着里面的动静,预防着一有不对,立马进去。
过了半个小时,厉少爵裹着浴巾,一手撑着门框推开门出来,整个浴室热气腾腾,他的脸色也红润了些。
“我给你拿衣服。”
我立马把衣服给他,虽然现在大夏天,也怕他着凉了。
我转过身,等他换好了才回头:“你饿了没有?要不要吃点什么,喝点什么?”
“南笙。”厉少爵忽然抱住我,贪婪的吸着我身上的味道,十分满足的说:“只要你在身边,什么都好。”
只要他活着,我也什么都不求。
我抱住他,在他怀里亲呢的蹭了蹭:“那你以后可不能丢下我。”
“一年后,如果没有合适的心脏……”
“一定有。”我将食指竖在他唇边:“厉少爵,就当是为了我,努力的活下来,好不好。”
我现在已经不在乎过去那些恩恩怨怨,我只想着赵南茜告诉我孩子的下落,让我们一家三口团聚,哪怕只是短暂的一年,也足以。
如今没有孩子的下落,我也不敢告诉厉少爵,不想让他失望。
他眸光沉沉地看着我,嘴角微扬:“好。”
厉少爵的身体比不得从前,每天都要喝中药调理。
我问他:“如果我没有来庄园,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让我知道你还活着?”
他点了头,还算实诚。
这也是厉少爵的性格。
如果不是我无意发现他还活着,他是真打算隐瞒我,他只剩下一年时间,我已经经历过一次失去,他不想让我再经历第二次。
这就是为什么当初他发现我恢复记忆,哪怕我误会他跟车祸有关,也不解释。
只有恨才能让我心里好受一点,让我忘了他。
我开始有些怀念在梨园的日子,我在他面前耍心眼,却不知他早已看穿。
我很好奇的问:“厉少爵,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当年娶错了人?”
他一定是知道的,他这么聪明,赵南茜怎么瞒得住。
厉少爵回忆了一下,唇角噙着一抹温笑:“发现你不是赵南茜的时候。”
我感到惊讶,他可是在我进入梨园的第二天就发现我是假的,那个时候他就已经猜到娶错了人。
难怪,他曾说他一直很清醒,清醒的知道我是谁。
他抚摸着我的头发:“兜兜转转,你还是我的厉太太。”
对啊,迟了一年,我还是做了他的厉太太。
这就是赵建国所说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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