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门主点了点头，陈光的身上的确沾染着杀伐的味道，并且影响了他自己。也正是因为他怀疑陈光做过这样的事情，才会在此刻想要知道陈光究竟做没做过，从而做出选择。
“只是我精武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并不缺乏机会。你们口中的富贵更是我们唾手可得，只是我不想要。”门主的确有说出这番话的底气，“只要我放开底线，精武门未必不能成为比拟少林寺的存在，只是那样就没意思了，我也不喜欢糊弄人，不行就是不行。”
“的确”陈光也点了点头，“胡乱将人收入门中，只会麻烦不断。真正有天赋的人始终不多，大多数人都是随波逐流，并无真心实意的努力过。只是，时代在不断变化，当下临阳大大小小的武馆也为数不少，但大多都只能用来学习花拳绣腿一样的跆拳道，这就是门主坚持的原因吗？不愿意媚俗，跟着大众去走？”
门主闻言喟然长叹，如今临阳对于传统武术的不友好他一清二楚，若非如此，他就算是不抬高门槛，也无法招收足够多的学生。加之随着时间推移，他渐渐老了，势单力薄不说，现在供养这些弟子已经有些力有未逮。等自己百年之后，弟子们又如何在这个世界生存，一直都是门主在思索的。
只是当下出门在外靠的是一纸文凭，他的弟子当中大多是孤儿，系统受过教育之后，只有看似胡闹的小师妹还有机会跨入大学的门槛。其余人大多不是读书的料。
“我能给你们跟多东西，让你们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需要考虑武艺之外的所有事情，这是免费的。”陈光脸上仍旧是真诚，这个世界的套路太多，唯有真诚，才能让人动容。当然，当下的动容，未必是长久的。
谁都清楚，陈光现在给予他们的东西不是他们本就有的，而是上位者才会给与他人的施舍。
不提门主，弟子们有的感动，有的不忿。感动的自然是因为陈光的为他们考虑，不忿的人同样是因为陈光的姿态有些居高临下的味道。
任何人都不喜欢别人怜悯自己，尤其是他们这样的习武之人，有自己的骄傲。
从门主身上传承下来的不单单是武艺，还有品行。门主的坚持让他们感动，愿意效仿，成为门主那样的人。哪怕他们当下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也会坚持自己的本心，一直走下去。
只是陈光敢这样说，就不怕他们对自己心生厌恶，选择是双向的，他清楚自己眼前这些人的想法，对他们什么样的招式都能用，除了威逼利诱。
跟实诚的人打交道，就得实诚，以诚待人才是解决问题最好的方式。与之相反的是，跟秦木德这样的老狐狸打交道，就得按照套路来。
跟什么人合作就得按照别人的性格入手，才能百战百胜。
而一味的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做某件事情，只会让问题变得更复杂。
“你什么意思，你是看不起我们吗！”不等门主说话，便有脾气火爆的弟子咬牙道。
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陈光这一次没有反驳，而是赞同了弟子的说法，并且补充了一句：“逃避是懦夫才选择，像你们这样的人，不应该藏匿在人群当中虚度光阴，而是应该拥有自己光鲜亮丽的明天。但你们没有明天，浑身上下也跟光鲜亮丽没有任何关系。”
“你胡说！”弟子大惊失色，陈光将武馆的底现在掀出来，他如何能够泰然自若。要知道人与人是不一样的，尤其是人心。弟子们对师父尊敬有假，不愿意离开这里是真的，离开武馆之后无法生存也是真的。
总不能苦学十来年的武艺，最终去工厂吧？心里的预期有多高，现实就会带来多大的落差。
“不，陈光说得对。”门主仍旧是叹气，这一天他所叹的气比之前一个月还要多。陈光说的的确没错，他能够养着弟子们十年二十年，却没办法照顾他们一辈子。
“你们需要未来，而不是整日苦练武艺。”门主目光逐渐坚定，“以前我不让你们离开是因为你们除了小雅，其他人出去之后未必有出路。她跟你们不一样，只要勤学，未必不能在日后金榜题名，成就一番事业。这个时代已经不是我出生的时候，唯能力为重了，现在需要的是文凭。”
“不，我不需要这些东西。”陈光打断门主的话，看着弟子们说道：“能够坚持这么多年，你们的秉性自然不用多说。而我作为你们的前辈，自然不会看你们能力以外的任何东西。说实话，我今天来之前，都不知道这里有这么多好苗子。”
门主仍旧有些疑惑，他不知道陈光拿自己的弟子有什么用，但看陈光的模样，他不像是做坏事的人，没有狠厉的味道，反而像是游走世间的翩翩公子，所作的事情都是行侠仗义。
而陈光听完了门主的疑问之后，指着欧宇说道：“这位大叔是欧氏集团的总裁，欧宇。而我是天兴集团的董事长陈光......”
“哇！”不等陈光说完，小女孩阿雅就忍不住惊叹道：“大叔，你真的是欧氏集团的总裁吗？小哥哥，为什么你是董事长，是董事长大，还是总裁大？还有，你们肯定很有钱了！”
陈光笑着揉了揉阿雅的头发，才回过头解释道：“钱财都是身外之物，我跟欧总都一样，现在所做的事情，都是为了振兴民族工业，尤其是欧总，他一直都在做公益，临阳大大小小的敬老院，孤儿院他每年都会挨家拜访，关心他们。”
“分内之事。”欧宇摆摆手，并不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倒是阿雅的称呼让他不断感受到了世界的恶意，难道长得好看，生活就能一帆风顺了吗？
“我没有欧总那样博爱，但作为武林当中的一员，见到武馆之后，我就知道我必须做点什么，门主，考虑一下吧。”陈光诚意满满的样子让门主内心开始动摇，弟子们更是抛弃了刚才的不忿，现在对陈光都是敬佩万分。
“考虑一下没问题，不过我想见识一下陈先生的水平。”门主深吸一口气，郑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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