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顺国边境,有一处小镇名为渝江城。渝江城不大,城外三面都围绕着一条名为渝江的河流,城池名便由此而来。说是河流,实际上这里却是一片海域,只是古人并不知海是何物,又见此处河流宽阔,河面长年浓雾缭绕,一眼望不见对岸,便给它起名为渝江了。
曾有渔夫落水有幸回来,才传回了对岸亦有国家的讯息,又经人口相传,这渝江对岸便成了罪犯们口中逃忙的绝佳之地。
有价便有市,渝江之上曾兴起一群渡人过江的买卖,名为渡船人。但渡船人这一职业也只是风靡一时而已。
当大多数渡船人过了江后都有去无回,人们开始渐渐远离了这个职业,渡船人一词也渐渐淡出了人们的思想,对这片渝江也变得敬畏了起来。
五年前,有一个青年男子来到了渝江上谋生,人们劝说他这份工作很危险,可是他不管不顾,依旧每日渡人过江,竟也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大家才渐渐放下了心来。
有人好奇他为什么能在这神秘的渝江上自由往来,可是这个怪人从不与人交谈,像僵尸一样面无表情,有客来的时候,他就在船边竖起一块木牌,上面写着价钱,没人的时候他也天天坐在船上,安安静静地当一块石头,风雨不改。人们就说他是个哑子,对他敬而远之。
因为这渝江之上只有这一个渡船人,怪哑子又没有名字,所以渝江城内的百姓就把他喊做渡船人了。
其实只有哑子自己知道,他自己有名字,魏宁之。
他并不是什么哑子聋子,他其实是以渝江为自己的引据点,藏身于这茫茫大雾中的一位武林高手。
五年前,渡船人这个职业刚刚兴起,他听闻了很多大奸大恶之人纷纷逃亡到渝江,从那时候开始渝江上的渔民就开始接连不断地失踪了。正在那时候,他也是为了躲避本门派人的追踪,来到了这处大奸大恶之人逃窜的最后踪迹点察看。
经探查后发现那些渡船人的尸骨被沉没在渝江之中,他便肯定了租船的人肯定就是消失在了这漫漫江面上逃窜到了江的对岸,他们走之前为了防止自己的行踪泄漏,便将送自己来的船家杀掉了。
魏宁之权衡了一下,便决定留下来了,一来可以避人耳目,二来此处也需要有人维持和平,暗中将那些逃窜到此处的作奸犯科之人惩治一番。
至于为何是个面无表情的人,皆因他戴上了一块人皮面具,加上他本身就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周身杀气难以掩盖,故而更是令人觉得胆战心惊不敢靠近。
唯有一家子,与魏宁之走得颇近,要说起他们一家与魏宁之的相识,也是一段奇缘。
他们就住在魏宁之家旁的一家农户,渔农出身,当家名为卢平,平日卢平就会带着儿子卢钰出海打鱼,而年迈的老母则和妻女留在家中织布裁衣,生活也算淳朴无忧。
有日天阴乌云密布,眼看着就要下雨了,海上却风平浪静,卢平照常带着儿子出海捕鱼。殊不知天有不测之风云,卢平的船刚出海十五丈不到的地方,天气骤变,海面上刮起了狂风暴雨,波涛汹涌,刮得船七上八下,动荡不安,船只上的两人不防有变,被打得七荤八素,根本无法靠岸。
忽而一个巨浪迎面扑打而来,卢钰一下不察就被巨浪扑翻滚进了海中,扑腾几下,脑袋磕在船身上,便晕死沉进了漆黑的海水里……
正在卢平心急如焚之际,恍惚之间似乎是听见了扑通一声落水声,紧接着便听见“啪”地一声轻响,卢平低头去看,只见一只手臂从海中探了出来搭在了船板之上,卢平心中咯噔一下,也不惶多想是人是鬼了,急忙伸手去拉。
水面上露出了两个人头,卢平大喜过望。
只见露出头来的人正是自己的儿子和邻居的哑子,哑子一手托着卢钰的下巴,另一只手一用力,便将人甩到了船板之上。
卢平又急着向魏宁之伸手,想将他也拉上来,“先生,您也上船来吧。”
魏宁之本不想多事,但见卢平伸出了手,海面上此刻也是危险重重,担心这父子俩独身在船上又会生出变卦,于是搭上了卢平的手,脚上一蹬,也上了船来。
不久后,这海面之上便又平静了下来。
“多谢先生搭救了我儿,不知先生可有名字?”卢平恭敬地问,毕竟人哑子也是自己家的恩人,总不能哑巴哑巴地叫唤人吧。
魏宁之想了想,摇头。
卢平一怔,又觉得自己这样问不太恰当,于是又问:“先生,不知你可会写字?如果不介意,只需告诉我一个姓氏便可。”
魏宁之又略微思索了下,指了指卢钰,又望向了卢平。
卢平略微思索了片刻,当下大悟,道:“先生莫非跟小儿同名?”
魏宁之不语。
一旁的卢钰却道:“父亲,先生所指大概是个子字,如果我没猜错先生的名字应该跟子字音相差不多,况且先生刚才的动作,这个字应该是平音,大概是为之。先生,不知我猜得对不对?”
魏宁之点头,不禁有些吃惊。
这个孩子有点小聪明,倒是个可塑之才。
“既然如此,今后我们就称呼先生为之先生可好?”
魏宁之想了下便点头。
自那日起,卢平一家便跟魏宁之有了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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