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鸢,你个杀人凶手,贱货臭婊子,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被保镖死死摁着,宋以檀挣扎不开,只能冲程知鸢尖叫怒吼。
以前那么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人人艳羡仿佛不食人间烟火般的宋家捧掌心的公主。
如今,却完全跟一个市井泼妇一般,毫无形象,随意撒泼发疯。
令人咂舌。
附近的人纷纷朝宋以檀投来看猴戏一样的目光。
可宋以檀已经全然顾不得了。
现在的宋以檀,已经全然不是以前的那个宋以檀了。
宋泊安入狱。
宋逾白死了。
南盈也不要她这个女儿了。
她的一切都没了。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程知鸢造成的。
她现在恨不得剥了程知鸢皮,削了她的肉,抽了她的筋,剔了她的骨头,再喝尽她的血。
连一滴渣都不要剩。
她犹如怨灵一般的目光死死地瞪着程知鸢。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她的目光一定已经将程知鸢千刀万刮了。
“程知鸢,你个荡妇,你个千人操万人骑的东西,你个杀人犯,你一定——”
就在宋以檀面目狰狞着奋力挣扎的时候,她的目光,忽然落在了护在程知鸢面前的徐青野脸上。
霎那,她歇斯底里的怒骂声戛然止住。
不仅如此,她整个人像是被点了穴般,完全怔住了。
只有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在无限的瞪大,瞳仁骤然缩紧。
因为眼前的徐青野,真的太像死去的贺书砚了。
虽然贺书砚已经死了六年多了,可她和贺书砚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又怎么可能会不记得贺书砚的样子。
“书……书砚!”
她摇头,用力摇头,“不不不,你怎么可能是书砚,你不是,不是的,你不是书砚!”
徐青野看着宋以檀的反应,清隽的眉宇微微拧了拧,转头去握住程知鸢的手,温声对她说,“我们走吧。”
“嗯。”程知鸢点点头,任由他牵着离开。
梅亦衡朝保镖示意了一眼,然后也跟着大步离开。
“书砚,书砚!”
看着徐青野牵着程知鸢走了,宋以檀再次发起疯了,“别走,书砚,我是以檀,我是以檀啊,你不是要娶我的嘛,你别走,别走……”
两个保镖一左一右的摁着她,在程知鸢他们三个进了电梯离开后,两个保镖直接用巧劲,对着宋以檀的腹部和后背各来了一下。
宋以檀当即“啊”的一声惨叫,然后保镖一松手,她就像一滩烂泥一样,软到了地上。
痛不欲生。
保镖走了。
程知鸢他们直接去机场。
梅亦衡搭乘自己的私人飞机回剑桥市,程知鸢和徐青野则乘坐梅敬之的私人飞机飞江洲。
众所周知,梅家父子全球到处投资,是典型的空中飞人。
为了提高出行的效率和质量,梅家父子名下有多架私人飞机,现在可以轻松均出一架给程知鸢专用。
“别在江洲待太久,安安和宁宁会想你的,我也会。”分别之前,梅亦衡对程知鸢说。
程知鸢抱了抱他,“嗯,拜祭完奶奶,见见星觅和裴言澈我就回去了。”
“好。”
梅亦衡点头,目送程知鸢和徐青野先上了飞机,他才离开。
原本程知鸢的精神和体力就没有恢复,又忙了一上午,早就累了。
上了飞机,等飞机起飞后,她靠在椅子里,就有些昏昏欲睡。
徐青野拿了张薄毯过来,轻轻盖到她的身上,问她,“要不要去床上睡?”
定制的私人飞机,所有东西一应俱全,卧室厨房全都有。
程知鸢已经很困了,不想动,摇摇头轻声说,“我就在这里躺会儿。”
说着就闭上了双眼。
徐青野帮她把椅子调整到一个舒适的角度,然后,坐到她的身边。
看着她渐渐熟睡过去,他情不自禁伸手过去握住了她的小手。
她的手很软,很白嫩细滑,五指纤细均匀,手掌的骨相很漂亮。
只是手是凉的,一点都不暖。
徐青野握着她的手,见她仍旧睡的沉稳,五指就慢慢穿过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在一起。
从小到大,为了争一口气,徐青野从来不敢懈怠,更没有想过自己哪一天要找个女人结婚生子。
可现在,这种想法居然挺强烈。
光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程知鸢,他都觉得无比满足,开心。
这种满足和开心,是任何学术上了取得的成就无法代替的。
他从未有过。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喜欢程知鸢。
但是,他现在已经无比的渴望,程知鸢能喜欢上自己,并且跟自己一样,想嫁给他,跟他一起,生儿育女,共度余生。
靠在椅背里,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程知鸢。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徐青野也有些昏昏欲睡时,程知鸢原本平坦的眉心,却一下子紧蹙起来。
她被徐青野握着的那只手,也往外抽了抽,像是在挣扎一样。
徐青野瞬间被她细小的动作惊的睡意全无。
“不要,不要……”“啊!”
一声惊呼,程知鸢猛地弹开眼皮醒了过来。
“知鸢!”
看着忽然醒过来,大气喘气满眼惊恐不安的人,徐青野知道,她做了噩梦。
他立刻去捧住她的脸,让她转过来看向自己。
“是不是做噩梦了?”他问,清润的嗓音温柔至极。
程知鸢的脸很凉,徐青野的大掌很温暖。
在他一双温暖的大掌的包裹下,程知鸢浑身的冰冷迅速的褪去,人也跟着清醒冷静下来。
她望着徐青野,忽尔扯了下唇角,眼眶里有些控制不住的氤氲起一层水汽来。
“做了什么梦,跟我说说?”徐青野又柔声问。
程知鸢蹙眉,犹豫两秒才说,“我杀人了。”
那晚发生的事情,徐青野已经大致知道。
此刻,看着程知鸢还因为那晚的事情被纠缠困扰,他眼里的心疼自然而然流露出来。
他将程知鸢抱进怀里,轻抚她的后背,像哄一个孩子一样。
“知鸢,你那是自卫,不是你愿意的。”
“而且像宋逾白那样的人,死十次都不够,他死了,社会少了一个祸害,不知道多少人得感激你。”
程知鸢闭眼,微微点了点头。
她知道的,不管是梅亦衡说的还是徐青野说的,她都知道。
她更知道,她要变得强大,变得无所畏惧。
因为除了她自己,没有人能一直或者无时不刻的陪在她的身边。
她只有自己变得强大了,才能抵御一切外来的伤害。
她都知道的。
只是,很多事情不是她想做到就可以做到的。
她需要时间。
“别着急,慢慢来,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徐青野又说。
程知鸢又点点头,“谢谢!”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徐青野和贺书砚长的太像的缘故。
她对徐青野没有强烈的喜欢,但是对他的亲近,并没有丝毫的抗拒。
那种感觉,就好像他们原本就是最亲的亲人一样。
大概,她不是不喜欢徐青野。
只是,受过爱情的伤的女人,很难再有第一次那样强烈的爱的欲望了吧。
平平淡淡,未必不是好事。
京北飞江洲的航程并不远,两个半小时后,飞机平稳的降落在江洲国际机场。
程知鸢并没有提前告诉裴言澈和苏星觅自己飞江洲的行程。
至于发生在京北那晚的事情,更是全面封锁,外界至今对宋逾白入室强、奸未遂,意外致死的事情毫无所知。
裴言澈和苏星觅两个大忙人更是,对这件事情一无所知。
程知鸢自然也不会告诉他们。
“我要先去见两个朋友,你要不要先回酒店休息,或者我让人带你在江洲先转转?”
从飞机上下来,坐上车出机场的时候,程知鸢问徐青野。
她打算直接去悦美集团,给裴言澈和苏星觅一个惊喜。
她已经了解过了,今天下午,裴言澈和苏星觅两个人都在公司。
“不能陪你一起去见朋友吗?”徐青野问。
他勾了勾唇,“来江洲,除了陪你,我没有别的任何目的。”
程知鸢赶紧点头,“你愿意,当然可以啊,只要徐大教授不觉得无聊就行。”
徐青野无奈笑,“有你在,我永远不会觉得无聊。”
程知鸢抿唇点点头,“我朋友可能也会把你认成是贺书砚,你别介意。”
徐青野闻言,沉吟两秒,第一次正式地问,“你对这位贺家的大公子,是什么样感情?”
程知鸢也认真想了想,说,“我从小跟我父母还有哥哥妹妹的感情就不好,只有我奶奶一个人疼我宠我,所以我小时候多数时间都跟在我奶奶身边。”
徐青野听着她的话,去握住她的手。
程知鸢没有拒绝,也并不反感他握自己的手。
有些东西,她不会强迫自己,顺其自然就好。
“不过,在我十四岁的时候,我奶奶就走了。”
“我奶奶跟贺老夫人是好闺蜜,临终前,将我托付给了贺老夫人照顾。”
程知鸢说着,看向徐青野,微微一笑,“贺老夫人疼我,就把我接到了身边养着,所以我从十四岁开始,就几乎生活在贺家。”
“贺书砚就像亲哥哥一样,疼我护着我。”
“所以你对贺书砚,就像亲哥哥一样?”徐青野问。
程知鸢思忖一下,点点头,“算是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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