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白袍披着一件衣服,正在阅读轩辕二老和昙老爷子的回信。
信是通过特殊渠道传递的,确保能够看到信的只有来去信的双方。
轩辕二老说了一些近期发生的情况,天武九部的发展。
陈白袍推了天武九部改革的第一把力,天武九部进一步的发展就在眼前。轩辕二老现在要做的,就是维持这个改革不能变味。
这种革故鼎新,说起来就是寥寥几个字。可是涉及到的却是方方面面,利弊权衡。古人说治大国如烹小鲜,治三军也是如此。要掌控力度、火候、佐料,不可翻来覆去,也不可过度烹火。
其中的要义,正是书本上没有的。
值得一提的是天机阁的设立,那位一步登天的天机阁阁主温子琴入阁之后,当即写出十三策。
这十三策涵盖范围极广,几乎涉及到方方面面。目前这十三策,在众多决策机构内部流传。
陈白袍作为麒麟阁阁主,自然也被送来一份。
陈白袍将天武九部改革一事敲定下一步的走向之后,就打开了十三策。看了两策,他的嘴角就露出了笑容。
这温子琴极为大胆,他这十三策竟然是以完全颠覆性的想法对当前各项工作思路进行批判,针砭当前各项工作的弊端。
这家伙的笔法和清流一致,以批判为主。不过不像清流那般包藏祸心,喜欢使用煽动性的语言。温子琴的十三策,可以说是字字珠玑,皆是直指要害。
“这天下需要有守卫者,更需要有批判者。估计这温子琴和我做不了朋友,不过大家算是志同道合。”陈白袍自言自语,然后在十三策上开始陆续留下自己的意见。
十三策不仅对当前进行批判,更有高屋建瓴之言,瞄准国际走势。在这方面,陈白袍结合自己的经历,也写上了自己的意见。
陈白袍从凌晨三点就起床了,等到他将十三策扩充到十八策的时候,他只觉得酣畅淋漓,而屋外已经到了日上三竿。
将这整理好了之后,陈白袍最终打开了昙老爷子的信。昙老爷子的信中说的并不是公事,而是表示了对陈白袍的担忧。
昙老爷子告诫陈白袍要注意安全,通过现在拔除钉子,发现了很多重要问题。陈白袍在外面多待一天,危机就会多一分,让他尽快结束境线之行。
昙老爷子信的最后一句话,更是写道:“……我知道你想要做什么,我也不知道这两万里境线有没有你需要的答案。如果你执意向前,请随时为自己准备退路。你不负天下人,也不可让天下人负你。”
在三老之中,怕是只有昙老爷子是最懂自己的。他明白陈白袍这趟境线之行,实际上是饱含深意的,要以自己为诱饵,永除华夏后患。
陈白袍想到这里,叹息一声:“我若是找的了答案,便不会有退路的。”
说着,陈白袍将昙老爷子的信烧了,也没有给他回信。这个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否则他永远也遇见不了真正的答案。
陈白袍抿着嘴唇,目光坚毅地看着窗外。此次两万多里境线之外,他还有另一个任务,便是引出华夏内部的黑手。
实际上,现在这条线已经慢慢成形了。从他离开京城时候的黑客案,到北部查出的禁武令案,都能够感受到有一只黑手正在干扰华夏很多事情。
陈白袍出行,最重要的还是引出这只黑手。
想到境线的事情,又想到这隐藏深处的黑手,这太平盛世之下,又有多少别人所不知道的危机呢。
陈白袍休息了一会,他便起身决定前往边陲之狼看看。
在境线行走这两万多里路中,他经常会有时间不够用的感觉。他非常珍惜这一次两万多里家国之行,而且他这辈子或许只有这一次机会。
自从被封为天王开始,陈白袍就经常会感觉到时间根本不归自己分配。太多的事情需要处理,以后只会更忙,所以这趟境线之行他必须要做的更多,才不会留下遗憾。
陈白袍打开门,却没有想到狼首林观海就站在门外。
“阁主!”林观海看着陈白袍说明了来意,“我有一个办法,可以不用再去求东方天庭,便能够在十万大山之中夺取一席之地,甚至让十万大山打开封锁,主动出来。”
陈白袍不动神色,而是看向了林观海的身后。
只见在林观海庞大的身躯之后,跟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老头佝偻着腰身,看起来非常的卑微,身上穿的衣服也洗的发白,浑身上下都透露着窘迫二字。
如果走在街上,这样的老人哪怕沿路行乞,都会让人相信。
可是陈白袍看了一眼,脑海中就闪过了对应的资料,他缓缓念出了一个名字:“左道第二,南门苍侯?”
听了这个名字,这老者浑身一震。左道第二,这四个字很久没有听人说过了。他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复杂之色。
似乎是想起了当年的风光,左道第二四个字代表的是他的荣誉。
当初南门成立之后,在十万大山之中选一人入南门。他便在众多蛊术师中杀出了一个左道第二的名号,第一名便是现在的蛊门大长老忘川。
苍侯这个左道第二和忘川这个左道第一究竟差多少,谁也不知道。
当时决斗,忘川实际上没有出手,是苍侯主动认输。因为忘川已经在十万大山名声赫赫,他不敢得罪,所以只得自认第二。
不过饶是如此,他仍然被南门看中。进入南门之后,平步青云,成为了贵族中的贵族。这位落魄老者,当年也是以奢侈著称的一流高手。平时除茅台、拉菲不喝,衣服非手工精制不穿,吃穿用度皆是优中选优。
就是这么一个出名之后鲜衣怒马,享受人间豪奢的左道第二。如今看起来,落魄的简直不像样。
他苦笑一声,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南门罪臣苍侯,见过陈阁主。”
林观海没有阻止,而是站到了一边。尽管他是相信陈白袍的,但是此举仍然有赌的成分。
如果从见面开始,陈白袍就是在设局,那么现在他就是自投罗网。南门最后一点势力,将会被陈白袍一网打尽。
林观海是跟着自己的感觉走,他相信陈白袍。
苍侯跪在地上,心中五味杂陈。看到陈白袍,他就忍不住想到那位曾经的寒门之主,想到曾经的南门,想到曾经的恩怨。
这一切,能够过去么?陈白袍能放下么,自己又真的能放下么?
说实话,如果不是大少爷坚持,自己是不会过来的。他认为自己此生,都会跟着那个不可能实现的梦一起消逝。
正在此时,陈白袍走到了苍侯身前,主动弯腰将他扶了起来。
苍侯抬头,看到一张年轻而稳重的脸,和三十年前那位寒门之主高度重合。然而不同的是眼神,眼前这位的双眼少了那一股子桀骜不驯,少了君临天下的傲气,有的只是坚毅、平和。
这双眼睛中所蕴含的力量,不比三十年前那位双眼中所蕴含的要少,只是更加宽广博大、厚重。
陈白袍微微一笑道:“这南方没有南门已经三十年了,又何来罪臣一说?”
此话一出,无论是苍侯还是林观海都心中一松。他们知道自己赌对了,陈白袍果真没有任何的计较。
“出门便遇喜事,可喜可贺!今日得苍侯,我便如得半个十万大山!”陈白袍露出了真诚的喜悦,他已经明白了林观海的计划,的确比禁神的计划要好得多。
这十万大山想要打开,只有以蛊克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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