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张百看不厌，好似将世间万千荣光都集结的脸。对，华贵——姜宛此刻脑子里彻底冒出了‘华贵’两个字。
她任车夫端了踩脚的小圆凳来，她踩着凳上了马车。
姜宛刚在马车内坐稳，姬宁就递了一套鹅黄色的衣裳来，这衣裳缎制华美，金线缝制其上如生的云彩。
他轻声道，“换上。”
虽然就只有简单的两字，可这两字中却让人感到显而易见的少有温柔。
姜宛略略吃惊，“现在？”
姬宁背过身去，解释道，“你穿着宫里的衣裳，出去后难免让人认出来。”
他顿了顿，又道，“昨日你在寿宴上大放光彩，如今居于京都的三品以上大员，怕是没一个不认识你。”
姜宛莫名其妙心虚‘噢’了声，“换，我立刻就换。”
她昨天可不是故意要大放光彩的。要不是那个杠精乐师故意杠她，要不是萧珩故意求赐，要不是柳白筠故意撞她，她估摸着也就假借音响刷了一波惊艳般的存在感，然后再早早退场了吧。
她解开上衣，别过头偷瞄了眼姬宁——
很好，这个男人很正人君子。
她解开下裳，再次别过头偷瞄，只见姬宁坐如雕像，一动不动——
很好，这个男人特别的正人君子。
当她彻底换上姬宁准备的鹅黄色衣裳后，再一转身，只见姬宁不知何时已经正坐，双眼视线落在不知道从何处拿来的一本书上，脸不红气不喘的安然翻书。
姜宛：“……”
她坐到他左手一列，马车行于风中，纱帘渐涌。
姜宛见姬宁一门心思都扑在书上，想着这会她要是兴师问罪，问他是什么时候转过身来的，有没有看见什么不该看的，那倒成真了她小题大做。显然，这个男人压根就没把她刚刚换衣裳的行为当回事嘛！
她憋着气，掀起纱帘，明亮的眼睛时不时看着正快速向后退去的辉煌建筑物。
那些酒肆和门前的摊贩，十足有生活气息。
姬宁停下翻书的动作，若有所思盯着姜宛的侧脸，他督见马车外俨然是多了几个骑马的男子。
那些男子驾马的速度不急不慢，渐渐开始和马车平行。其中靠近纱帘的那一位男子还时不时的偷看姜宛，眼看就要开始进一步进攻——搭话。
“放下纱帘。”
“啊？”
某皇帝耐着性子，一字一句道，“纱帘，放下。”
“噢。”
姜宛松开挑起纱帘的手，双手支颐，侧身看姬宁，她刚刚不过就是多看了两眼外头的人和事罢了，这人怎么就开始闹脾气了。
她闲着无事，看向姬宁手中的书是迟迟都没有翻页，“我记得你不是之前就在看这页了么？你看得可真慢。”
被嫌弃的姬宁因这话气笑，他合起书，好脾气问她，“想去哪逛逛。”
姜宛顿时精神饱满，她想去哪逛逛？
她展开笑颜，“皇上，你知不知道北安最赚钱的地方在哪里？！”
姬宁剑眉微挑，深邃的眸子带有波澜，轻声回问，“最赚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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