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的作息被昨夜的激、情全部打乱,原本预定的早起计划,后来演变成了——
黎北辰穿戴整齐,舒爽依旧迷糊地坐在床上发呆,脑子里还在纠结一个未解之谜:她不是想好了回家睡觉的吗?怎么后来又睡在黎北辰这里了?
“起床了。”最后,还是他低笑着催促,清凉的毛巾覆上她的脸颊,他亲自帮她抹了脸,出声提醒,“今天我们结婚,不能迟到。”
最后,他们同一辆车赶往海边的婚礼现场,舒爽在车里睡了一觉,下车的时候腿还有些发麻,都是黎北辰伸手扶着她,而她半倚在黎北辰的怀里,睡眼惺忪。
这样俨然热恋的恩爱模样,羡煞了一票旁人。
“黎先生,黎太太!”策划师快步跑过来,指着不远处在海面等候多时的游艇,“化妆室设在游艇里面,新娘妆时间长,黎太太先去吧!一会儿在海边有舞台专场举行婚礼。”
策划师忙这忙那的,连忙安排着舒爽去化妆,然后拉住黎北辰,压低了声音确认:“黎先生,昨天说的那个表达爱意的话,您准备好了吗?一会儿就要说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宣誓场地旁边,用玫瑰花瓣点缀出来的巨大的花柱,上面还绑了五颜六色的气球,显然是下了大工夫安排的阵仗
策划师飞快地向黎北辰嘱托一切需要注意的细节,心底紧张得几乎要滴血:这个钱真的不好赚啊!这对连彩排都没有经过的新人,真是让她操碎了心,希望一会儿凡事顺利得才好!
而另一边,舒爽才走了几步便被等候多时的舒成栋叫住——
“给我站住!”舒成栋的一张脸沉得几乎要滴出墨来,他狠狠地瞪着舒爽,目光从她下车开始便尾随到现在,忍不住厉声批评,“这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
“爸。”听到舒成栋的声音,舒爽立马清醒,脑袋也随之耸拉下去。
昨晚没有回家,爸爸肯定是生气了!
“我叮嘱过你多少遍?再年轻气盛,昨晚也要住在家里!”舒成栋斟酌着用词咬牙切齿,故意避开远处渐渐多起来的宾客,尽量不把话说得太过直白,“那是规矩!你懂不懂?”
“我”她是真的不懂!但是再不懂,舒爽也有良好的认错态度:“爸爸对不起”
“真是算了算了!”舒成栋吃软不吃硬,而且“昨晚”都已经过去了,他也没办法补救,只能挥了挥手作罢,打不过来将几颗枣子塞在了她手里,恶声恶气地补充,“给我拿好了!不准丢!”
“这个是干嘛的?”舒爽摊手,疑惑地看着掌心中的枣子,一脸纳闷——这莫非又是她不懂的某种“规矩”?
“本来是应该你自己拿出来的,你昨晚没回家,我就帮你带了过来!”舒成栋满脸不情愿地解释,却又故意别开脸,掩藏住泛红的眼眶,装出不屑的语气,“我也不知道这算哪门子的规矩!总之你妈嫁我那会儿,手里也攥着几个枣子,又不是家里没得吃”
“妈妈?”舒爽一愣,心里不由泛酸
妈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她几乎是爸爸一手拉扯大的!这么多年,爸爸一直没有再娶,也从来不在商业上花天酒地他们之间的感情,爸爸从来不说,但是每当提到妈妈,她都能从爸爸的眼神中读出“珍爱”!
“你妈要是还在的话,肯定也会拿这个给你,”舒成栋哼了哼,却难掩酸涩的鼻音,他舔着干涩的嘴唇尽量避免掉下泪来,故作轻松地拍了拍舒爽的肩膀,“去化妆吧,以后和黎北辰好好过日子!”
“爸爸!”舒爽忍不住哽咽出声,猛地一把扑到舒成栋的怀里,“呜呜”地哭出来。
舒成栋的眼泪也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他不舍地抱了抱怀里的女儿,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语调,但难免声音已经带上了哽咽:“你长大了!是该嫁人的”
“爸!”舒爽哽咽得不能言语。这一刻,她才陡然意识到:她和爸爸相依为命了这么多年!她现在要嫁人,爸爸以后就孤单一个人了这几天,爸爸的白头发又好像多了不少爸爸老了怎么办?她怎么能丢下爸爸?
她很想负气地喊出来:“爸爸,我要不嫁了!”却被舒成栋先行打断——
“这个婚礼挺好的!露天婚礼你妈在天上也看得见!”
“爸!”她忍不住瘪着嘴笑,又哭又笑的表情扭曲难看到了极点,“这是海上婚礼!”
“海上”这个浪漫的词,竟然一下子就被他替换成“露天”了
“都好都好!”舒成栋点头连连附和,推了推她催促,“你快点去准备吧,打扮漂亮点!今天爸爸的朋友可都会到场,你一会儿可别给爸爸丢脸!”
“好。”舒爽用力点了点头,这才捏着那几个枣子跑开。
舒成栋目送着舒爽离开,才抬脚走向黎北辰,后者刚被策划师念叨完,脸上还带着几分无可奈何的郁闷。
“北辰,我们家小爽以后就交给你了!”像是普通的家长一样,他拍了拍黎北辰的肩膀,带着几分严厉叮嘱。
黎北辰莞尔,很快回馈:“放心,我会照顾好她。”
“北辰!”舒成栋的声音沉了沉,婚礼前夕,他也不想说冠冕堂皇的表面话,“我是生意人,虽然你一开始娶小爽的目的我不清楚,但看得出来,肯定有点利益关系。现在我希望你们能像刚刚这样相处下去。”
从他们下车,舒成栋就一直盯着他们,自然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虽然对舒爽昨晚夜不归宿很不满,但是他也很欣慰,在一双儿女身上,看到了叫“恋爱”的东西
所有的规矩都是假的,两个人相爱相处才是真的!
听到舒成栋这么说,黎北辰多少有些意外,他愣了几秒,终于郑重地点了点头——是的,他这次,打算认真了!
游艇内。
伴郎和伴娘早就来了,换好了衣服化完了妆正打算出去,只是两人的面色都不太好,而且似乎很别扭。
用游艇走廊上某路人甲的话来说,就是——“那个叫顾宁的伴娘,和那个叫左迁的伴郎,是不是有什么过节?看他们的眼神就像某半岛南北两国的互瞪!
用某八卦乙的话来说——“别这么说!看他们的模样,说不定还是刚分手的旧情侣呢”
舒爽很想上去问个究竟,却被化妆师急急忙忙地推入了化妆间,嘴里不停地催促着:“快点快点!再过一个小时,宾客就来得差不多了”
脸部的底妆很快就画好,化妆师急急忙忙地出去拿婚纱,舒爽则在座位上等候着。化妆室的门很快被打开,走进来的那个人让舒爽瞬间体会到了一句话,叫——好事多磨!
这样的好日子里,见到一脸煞气站在门口的阮月梅,真的是很影响心情。
“阮阿姨!”舒爽皮笑肉不笑地咧了咧唇角,开口便不客气,“我不知道原来他们也邀请了您!”
爸爸知道她和裴其扬的关系,今天是肯定不会邀请阮月梅的!难道是黎北辰那边的人做的主张?请她可真的是专业煞风景啊
“没有人邀请我。”阮月梅坦然地冷哼,身上也穿着普通的衣服,不像是来参加婚礼的盛装。她冷冷淡淡地看着舒爽,欲言又止的模样,让舒爽不由感叹:阮阿姨的脾气真是一天一个样!
“我今天来找你,是想请你帮个忙。”沉默了半响,还是阮月梅率先开了口,打破彼此之间这种诡异的气氛,“算是一个母亲,请你帮我这个忙。”
舒爽还没有回应,她便已经拿出手机递了过来。
所谓“狗改不了吃屎”,阮月梅改不了的就是趾高气扬的命令,即使是“求帮忙”,她依旧是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打电话给裴其扬!告诉他让他别来!”
“让他别来?”舒爽怔了怔:怎么,本来裴其扬打算要来?
“我是从他朋友那里得到的消息。”阮月梅冷哼,恶狠狠地盯着舒爽,一字一句地出声,“我们都觉得,他是昏了头,居然还想来找你这种女人!”
听到这句话,舒爽当即不悦地皱起了眉头:她确定不是来吵架的吗?她确定是以母亲的身份来请她“帮忙”的吗?
“快点打!”见舒爽没有反应,阮月梅不耐地把手机往前送了送,“你不是已经和其扬分手了吗?那就果断点!别攀着黎北辰,又要吊着我儿子!”
她就是不服气:这个名声扫地的舒爽,到底是有什么好的?比舒爽完美一百倍的女孩子大有人在,其扬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
要不是她事先从他警队的朋友那里得知他今天要来的消息,还不知今天会发生什么事情?在阮月梅看来:谁还搭理舒爽,谁就是陪着舒爽丢脸!
“怎么了?”等了等,见舒爽没有拿手机,阮月梅的脸色越发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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