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帝器,竟然从内部开始逐渐崩溃了。
“住手,将器灵磨灭就是了。帝器必须留在世上!一件都不能少。”骨圣竟从红尘界冲到这里,在星球外催动起两件贤者之兵,不断将自己的意志传递下来。
“帝器不能毁。”这是一件看不到形体的帝器,也被引动而来。
帝器若毁,天地同悲。修炼界和红尘界早已产生了感应,蒙上一层阴影。人们都知道,有一件帝器即将陨落。
这就是帝器的排场,相当骇人。
除了这件帝器外,自遥远的荧惑古星上,一声清丽的长啸破空而来,无视贤者之兵和帝器的存在,直接震碎了整颗星球。
柔和的力量传递至此,居然将帝棺和黄龙鼎分开了。
“过去和未来交织在现代,所有的一切都没到应该毁掉的时候,栾易,听我的,暂时收手。”
这个声音他真能不知道。
荧惑古星上可是居住着一个自己母亲的分神啊。那缕残魂不知道还能存活多长时间,一旦动手竟然如此恐怖。
谁的话都可以当成耳边风,唯独玄女的话栾易绝对不会去违背。
正确也好,错误也罢。这都是自己母亲在这个时点的思维。从未享受过母爱的栾易,宁愿一生一世受到责骂,也希望可以和自己的生母见上一面。
听妈妈的话,是他对自己灵魂的救赎。
帝棺收敛了,并不是栾易在起作用。玄女比栾易强地太多,帝棺也不会违背这道分身的意志。
栾易无声地带着帝棺离开了此地。骨圣见到事情解决,虽然不尽如人意,也叹息一声,向着无尽的星空眺望一眼后远遁而去。
只有未知的帝器,化为柔和的光芒飘浮在寰宇中。磅礴的帝威中神秘的力量将存活的萧家人尽数托起,帝棺并未在他们身上留下不可治愈的诅咒。在帝器的帮助下,都渐渐恢复起来。
“身为帝器,却落得个器灵磨灭的下场,可悲啊。”帝器的光耀将残留在黄龙鼎中的最后一缕黑气炼化。
神秘的帝器退走后,萧家众人面如死灰。镇压国运的帝器,被视为皇族象征的黄龙鼎,不仅器灵消失了。更重要的是被人卖了个面子才勉强保存下来,否则今天就真的成了一堆废铜烂铁了。
他们在意对那口棺材产生了由衷的恐惧,同样对栾易恨得咬牙切齿。如果没有棺材,这个散修什么都不是!
忍气吞声的虚境高手不敢多言,带着帝器返回了皇族。他们第一时间与大周皇朝切割关系,把宗家和分家彻底分开,从此两不相干。
日出东方,紫气萦绕。皇城犹如百废待兴,沉闷的气氛中带着些许兴奋。大抵萧家势力太大被压得喘不过气来的人都敢出来蹦跶了。
“周家在这里的人,看来一个都没有剩下啊。”栾易就在木屋前,躺在棺材板上翘着二郎腿。他看到眼前多了一个人,便翻过身来道:“琴姐好久不见啊。”
“是好久不见,没想到你能死这么久。怎么从来没有见你彻底死过?”
“不不不,上一次我可是真的死绝了的。”栾易淡淡一笑,翻身坐了起来,“你看我现在的样子帅不帅?”
“我有在跟你谈这个?”一直照顾九公主起居的琴姐翻了翻白眼,这家伙跟以前完全不一样,好像换了个人,居然变的油腔滑调起来。“我是来看小姐一面的。顺便告诉你一件事情,那个女人似乎冲这边过来了。”
“来就来吧。我又不是老鼠。”栾易淡淡一笑,不禁浮躁起来,“这一家子都说了一晚上的话了,究竟还有完没完啊。”
正说着,琴姐口中的女人见到栾易屁股底下那口棺材后就发疯似地奔跑了过来。
“栾易你怎么还不死!”
“你都没死,我怎么会死?”
“你——你不得好死!”
“哦,那我等着自己不得好死的一天。”栾易冲着天空望了一眼,“话说完了?说完就快点走开,我懒得赶人。”
“栾易!”
“砰——”木屋的小门一下子被打开了,阿九竟然是满脸怒容地小跑出来,对对面这个长相有六十多岁的老女人怒斥道:“阮月如,你给我闭嘴!”
阮月如,这个当年在栾易盗取冰块的时候阻止他的女人,竟然是当初四人小组之一的阮月如!
她不是在塔马古道的比赛上因为被栾易送到古道上方的沙漠上后被人给打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萧家大院中!
其中因果,栾易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
这阮月如就和一条疯狗一样紧咬着栾易不放,一个劲地说他是杀人犯。
“九公主,你——你还活着!”见到阿九后,疯狂的阮月如立刻冷静下来,她不可置信地大退了两步,指着栾易“你、你、你居然复活了她?”
栾易什么话都还没得及说。因为阿九在这个时候拉起了他的手,而这一幕被在场的所有人看在眼里。
阮月如双眼血红:“九公主,你快点松手。这个人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栾易,那个应该千刀万剐王八蛋!”
“他叫石皮,不是栾易。”阿九摇了摇头。
“九公主,你快点醒醒吧,你被他骗了!”
“阮月如,你够了!”阿九几乎用尽全部力气吼了一声,“石皮也跟我说过以前的事情。明明都一样,为什么从你嘴巴里面出来就半句离不开栾易,还能渲染地那么悲情。原来一直以来我都被你给欺骗了。”
“你在说什么,九公主。这家伙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
“闹够了?”栾易转过身来,冰冷的双眸看着阮月如,“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是什么让你的本性觉醒,变得这么不堪入目?阿九的话你没有听清楚,那我就浪费口水再复述一遍。我把当年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她,和你说的没有半点出入。一切的判断都是阿九自己做出的。对了,顺便告诉你,阿九能看到一切了,你刚才说话时候的那副嘴脸全部被阿九看在眼里。你以为她看不到,所以放松警惕没有伪装自己的表情。所以,呵呵呵。”
说到这里,栾易从棺材上坐了起来,转身看向木屋门口站着的二人:“阿九会跟着我走,你们没意见吧?”
萧御龙和萧逸父子默然点头。
栾易下了一道结界,给了阿九足够的时间和琴姐交谈。这种女人和女人之间的对话要是太腻了,他可看不下去,当然栾易也不希望无关人士打扰这二人世界。
只不过琴姐很注意分寸,没过一会儿就打开了禁制,冲栾易点了点头,示意她们已经说完了。
一男一女,踏在帝棺上,在诸多人的目送中总算离开了萧家。
没错,是很多人。萧家的高手从凌晨到现在都没能安心,栾易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爆炸。毕竟这家伙可没有许诺不继续对萧家人出手。
神虚的高手都慌了神,栾易没有离开帝棺,他们就完全不是对手。
千辛万苦心中不断祈祷,这瘟神总算是走了,他们能不高兴嘛?当然也有人心中思绪芜杂,不知道今后该怎么办才好。
“你们就这么放他走了?!”
阮月如觉得极其不可思议,她修为地低下,完全不知道昨晚在天外发生的事情。指着屋顶上一群萧家的高手就破口大骂:“废物,那可是栾易啊。那个混蛋绑架了九公主,你们眼睛都瞎了嘛!”
“来人,把这个九公主搭救回来的下人扔出去。”
萧家高手刚刚受气,现在走了个打不过的,你一个只有金丹期修为的人也敢来数落我们?要不是看在过去九公主要求特别关照的份上,根本没人会把这么个女人留在萧家。
这个时候人们才觉得很有可能栾易对萧家下死手的一部分原因就是这个女人到处说他的坏话。
栾易当年帮助他们躲过一劫,谁让她们运气不佳,还是被高手给抹杀了。他岂止一次警告阮月如不要参加散修挑战赛,她却完全不听劝告。
这又怪得了谁呢?
正所谓恶有恶报,现在报应来了,被逐出萧家的阮月如根本没自由活动几步,就被萧家的一批青年才俊团团围住,往死里殴打。他们把所有愤怒都发泄在了这个女人头上。
阮月如究竟是可恨还是可怜,自然有人们各自的定论。
只不过此刻的栾易黯然神伤。他不在乎阮月如会有怎样的结局,但却想到了当年四人中的最后一个。
如果要说不得善终,只有姜修德一个人啊。姜修德夫妻二人被自己害死,唯独一个女儿姜英活了下来,却和行尸走肉没并无区别。也不知道这辈子会不会清醒过来。
“诶——”
“石皮,你为什么要叹气呢?”阿九眨着眼睛,聪慧的她看出栾易心中的抽搐,踮起脚尖伸手刮了刮栾易的鼻梁,“笑一笑嘛。你看一直叹气额头上都有皱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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