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措心里憋着一口气,但看着跪在门外身影娇小的蓝歆瑶又不能不听,他好不容易平息了心中的怒火,对沈乔说道:“你,给我过来,不许打扰小姐!”
到了一边,沈乔还是没有放弃,他抓住言措的胳膊,不停问:“究竟为什么,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你说都是因为我?”
言措看着他,冷冷道:“小姐为你在中国闹事,欧洲的先生知道了,他要惩罚小姐!”
“什么?”沈乔愣住了,“欧洲的先生,那不是小姐的父亲吗,就为了这种事,他这样惩罚自己的女儿?”
“就为了这种事?”言措生生气笑了,“你可知,先生的命令没有人敢违抗,小姐的一举一动都必须在他安排之中,小姐一直很听话,直到遇见了你!你把小姐害成这样,如果不是她护着你,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把你杀了!”
“不对。”沈乔皱着眉摇头:“这不是一个父亲对自己女儿做的事情,那位先生,他在哪儿,我要见他。”
“我也希望你见他,因为见到他,你就活不了了!小姐这次受罚,你要负很大的责任,如果你有点良心的话,就赶紧滚出这个家,滚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了。”
言措一个字一个字,说得咬牙切齿。
而沈乔过了很久才缓过来。
欧洲的先生,蓝歆瑶的父亲。
是的,蓝歆瑶对他说过,她的家人比她可怕十倍,就是这样?
连对自己的亲人,也要这样残忍?
看蓝歆瑶跪了一天,不吃不喝,除了脸有些白,她眉头不皱,气也不喘,表情非常淡定,仿佛这种程度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她常这样跪吗?
明明只是个还没有成熟的小女孩。
沈乔不懂这样的家庭,但言措警告过,他也不敢轻举妄动,怕再给她带来责罚,蓝歆瑶在外面跪着,他就在里面跪着,蓝歆瑶不吃东西,他也不吃东西。
蓝歆瑶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就这样过了一天一夜,终于,蓝先生又来电话了,这次是打给言措的,要把蓝歆瑶带进客厅里来。
言措照办,拉着蓝歆瑶的手想让她站起来,蓝歆瑶跪久了,膝盖有些发麻,但碰到言措的指尖时,她还是有些厌恶地把手缩了回去。
她忘不了,言措是父亲那边的人。
她忍着膝盖的疼痛走进了客厅,沈乔也起身随了进去,一日一夜没吃东西没休息,但蓝歆瑶的大脑还是清醒得很,她知道自己将要面临什么,比起那些恐惧,饥肠辘辘的感受根本算不了什么。
客厅里站满了人,一排排的黑衣保镖和黑衣管家,包括言措也是这样的,只有沈乔,一身白色刺目异常,他的目光一直紧锁在蓝歆瑶身上,看着蓝歆瑶缓缓地走到客厅正中央,那里摆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有一台笔记本电脑。
电脑打开着,发出幽幽闪烁的光,这客厅气氛诡异和以往不同,沈乔嗅得出来,这里,充满了杀气。
那些黑衣保镖们的架势也是冷酷十足,仿佛时刻准备着什么,沈乔开始担心了,就在这时,蓝歆瑶面无表情,非常自觉地动手脱下外套,露出一层薄薄的里衣。
刹那间,沈乔震惊地睁大了双眼!
从少女的脖颈,到隐约可见的后背,竟然爬满了各种密密麻麻的伤口,蜿蜒盘旋,让人心惊!
为什么……
她只是一个小女孩而已……
他觉得心脏快要爆炸了。
心痛到难以言喻。
蓝歆瑶走到桌子面前,跪下。
电脑里出现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影像。
那男人面容冷峻,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透过视频他看到了蓝歆瑶的身影,不知心情好是不好,竟开始轻轻摇晃着手里的酒杯,将醇香的红酒轻尝一口。
她喊他:“父亲。”
“乖。”那男人满意地点点头,“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了吗?”
“知道了。”
“说来听听。”
“没有完成父亲给的任务,没有及时给父亲汇报收养仆人的事情,还有就是,不该在中国惹事,得罪这边的商人。”
“很好,看来,你反省得很深刻。”男人朝言措使个眼色,淡声说:“那么,不用我再教你怎么做了吧?”
言措垂眸看了看蓝歆瑶,虽然不想她恨他,但他身为蓝家的保镖别无选择,只能咬咬牙,将一把手枪用力甩到了蓝歆瑶的面前。
男人的声音从电脑里响起,在整个客厅回荡:“既然知道错,就杀了他吧。”
云淡风轻的语调,像在说晚餐吃萝卜还是白菜一样简单。
“父亲!”蓝歆瑶猛地抬头,对着电脑大喊:“小白他只是个仆人,杀他做什么,他又没有犯错!”
“对啊,你也说了,他只是个仆人,我要你杀一个仆人,你那么激动干嘛?”男人悠然一笑,说:“怎么,舍不得了?因为他,敢和父亲顶嘴了是吗?”
“对不起父亲,我只是觉得,杀一个仆人没有必要,商逸寒的事情我以后会努力的,我也不会和别人闹事了,父亲,你就原谅我吧。”蓝歆瑶埋头道。
“我的乖女儿啊,你到底明不明白我在气什么啊?没勾引到商逸寒?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机会,他逃不了,和别人闹事?我蓝家闹的事还少吗,别说拍视频,就是杀了他也跟玩似的,你错在哪儿,你真的不懂?”
蓝歆瑶手心出了汗:“父亲是说……”
“你背着我,收养了一个中国男人在身边,你以为,我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吗!?”男人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杀了他!我要亲眼看着你动手!”
蓝歆瑶双手颤抖着,默默捡起了身边的手枪。
沈乔站在一旁,紧紧地盯着她。
她挣扎了很久,终于,手枪落下,她整个人趴在地上,向他不停地哀求。
“父亲,我求求你,放过小白吧,他是我捡的,一点错都没有,我不能杀他,我下不了手,父亲,这次都是我的错,你饶了他,所有罪责我愿意一人承担!”
“小白?”那男人眯眼,道:“真像条狗的名字,本来你不求情,我可能还会放过他,但你为了一条狗,这样子哀求我,我倒不能放过他了,这条狗,必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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