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声音小一点，很吵。”
商逸寒回头，看着她，一根手指放在唇边，但声音却是冷到极致：“林婧，我告诉你，你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郁小暖这三个字，我都会觉得是对小暖莫大的侮辱，你应该不想，让你们林家葬送在我手里吧？”
“什么，你说什么？”林婧怀疑自己听错了，“不，逸寒，你怎么变成这样，爷爷不会答应你对林家出手，你要我走，我走就是了，可是你不能……”
“你可以试试，我要做的事，爷爷能不能插手。”商逸寒紧盯她的眼睛，似笑非笑：“林婧，若不是你我从小一起长大，若不是爷爷他喜欢你，信任你，我才一时心软同意让你住到商家，就和小时候一样，但是你竟敢对小暖出手，伤害她，我告诉你，光凭这一点，我就不会让你，让林家好过，你是知道我的脾气的。”
“什么，你说我伤害她，逸寒，我没有……”林婧震惊，慌忙为自己解释。
“你不要说了，我不想听。”商逸寒笑着，冷冷道：“林婧，你以为我商逸寒是什么人，你做的事，不用瞒着我，我已经都知道了，小暖受的一丝一毫的伤害，我会全部算在你头上，并且一定让你付出代价。”
“逸寒，你听我说，我那个时候没有要伤害她，我只是想吓吓她，她最后不也没什么事吗？”
林婧的眼泪惊慌落下，但商逸寒无动于衷，看她的眼底只有冷漠：“我再说一次，我不允许任何人插手我和小暖之间的事，你不要以为你是我的青梅竹马你讨爷爷欢心你就能随随便便伤害我最在乎的人，我告诉你，在我和小暖的感情里，你只是个局外人，如果你不想林家毁在我手上，就从我的世界彻底消失，不要再一意孤行，做些不自量力的事情，记住，我是在说你，好自为之。”
林婧彻底愣在原地。
眼前的男人，是她苦苦爱了那么多年，梦寐以求的。
可他居然告诉她，对他来说，她只是个，局外人。
心痛到难以言喻。
这次，却是连眼泪都忘了流：“逸寒，她曾经说，我输了，是因为我出国，如果是她，就会一直陪在你身边，那如果当初我没有走，你是不是就会爱我？”
“不会。”
简简单单两个字，粉碎了她所有的梦。
商逸寒淡淡道：“她这样说，是因为她不了解我对她的感情，不管你出没出国，我都不可能爱上你。”
“是啊，是啊。”
林婧低声喃喃：“是你告诉我，有梦想就要去追求，我才义无反顾地选择出国，如果你爱我，怎么会舍得放我走，原来我一直都理解错了，我真傻，真傻……”
商逸寒看她一眼，不带丝毫感情，径直离开。
出了咖啡厅，夜色里，商逸雪抱着她的小熊娃娃，直直站在那儿。
小熊掉了一只眼睛，有几分诡异的美感。
见到商逸寒，她先喊：“哥哥。”
商逸寒缩紧瞳孔，走近她：“这么晚了，你跟出来干什么，快和我回去。”
商逸雪仰起小脸：“我听到你和林婧姐的谈话了。”
“这不关你的事。”
“哥哥的事就是我的事。”她说得斩钉截铁，“其实，我有些吃惊，郁小暖和林婧，两个女人我都不喜欢，但林婧姐也算是看着我长大的，哥哥你为什么可以对我们两家人的关系说放弃就放弃，为什么可以对林婧姐那么狠心，你完全不怀疑郁小暖吗，她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
“不错。”商逸寒摸着她倔强的头发，低声承认道：“郁小暖是对我很重要，就算别人说我公私不分也好，我就是要她留在我的身边，加入我的生活，成为我生命里的一部分，到死为止。”
“这就是喜欢吗？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商逸雪问。
商逸寒笑：“你今晚怎么了，这么多问题。”
“因为我觉得，自从遇到郁小暖以后，哥哥就变了。”商逸雪小声道，“其实，早在这次回国后，我就发现了，以前的哥哥很严肃，但现在爱笑了，以前你做事手段残酷，现在也温柔了许多，以前的哥哥从来不会反抗爷爷，现在，你也会争取自己的立场了。”
商逸寒垂眸看她：“你喜欢这样的哥哥吗？”
“我很矛盾，之前，看到哥哥对郁小暖好，我很生气，很嫉妒，现在想想，又觉得自己很幼稚，很不懂事。”商逸雪说，“我知道，从小到大，我都是哥哥和爷爷手心里的公主，我想要任何东西，不管多无理，多夸张，你们没有哪一次不是满足我，那个时候，我一直觉得，在这个世上，没有我们商家人得不到的东西，那个时候的哥哥，心里面，也只有集团而已，爸爸妈妈走后，我其实很担心，因为自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再也感受不到，你还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
说到这，商逸雪的语气有些急切：“是因为我们生在这样的家庭，所以明明是很普通的感情，我们却觉得格外珍贵，还是，这一切，只是哥哥你的错觉？”
“逸雪，你长大了。”商逸寒按住她的肩膀，浅笑着眯眼：“什么时候开始，你会思考这么多事情？”
“我……”
“哥哥告诉你，这不是错觉。”商逸寒沉声道，“等你长大后你会知道，有些东西，并不是你很想要，就一定会得到，尤其是感情。”
商逸雪偏着头：“尤其是，喜欢的人的，感情？”
“没错。”商逸寒牵起她的手，边走边说：“哥哥爱她，爱她笑的时候能跟她一起笑，她难过的时候，我也能陪在她身边给她安慰，可是这些情感，你还要长大些，才能知道。”
“虽然我还是有些不明白，但是。”
商逸雪忽然站住脚。
商逸寒侧目看她。
小女孩表情别扭，良久才憋出一句：“哥，对不起，我错了，原来你那么在乎那个女人，下一次，我再也不跟你发脾气了。”
商逸寒笑了，将她小小的脑袋按进怀里：“那怎么行，逸雪不跟我发脾气，那还是逸雪吗，你放心，你永远都是哥哥最在乎的家人，只要有我在，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你。”
“那些我都不在乎。”商逸雪闭上眼，轻声道：“我只希望，那个女人不要伤害你，如果被我发现她对你三心二意，我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商逸寒皱眉，用力捏了一把她的脸，疼得商逸雪哇哇直叫，他低头看她：“你是觉得你哥多没魅力？”
“……我只是随便说说……”
从小到大，都是哥哥在守护她的一切，把她放在手心里，疼着，宠着。
如今，他有了自己喜欢的人，她又怎么可能去伤害她呢？
夜色深沉，浓得像墨。
商逸寒带着商逸雪上了车。
车里，男人始终望着窗外，黑如曜石的瞳孔暗流涌动，坚定而又凛冽。
是啊，逸雪说得没错。
像他们这样的人，从小就习惯了得到，久而久之，他几乎已经忘记，想要，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了。
因为拥有了太多，任何东西都变得不再重要。
如果说，这世上现在还剩最后一个他想要的东西，那么，便是郁小暖了。
最想要，最想要。
从第一眼见到，就想要。
曾经以为什么都不重要的他终于还是遇到她了，所以，这样的他，又怎么可能放她离开身边。
哪怕有一天，真的会被她伤害，他也绝对不会放手。
绝对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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