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明熙发泄出来，渐渐平静。
在封年身下，一滩血水顺着雨水，蔓延很远很远。
查看一下他的伤势，确定他暂时死不了。乐明熙费力地把他拖进车子后座，开车把他送进医院。
治疗中，封年醒来。
“乐主任，病人醒了，上点麻醉吧？”
“没事儿，就这么缝。”
乐明熙沙哑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封年感受到因为缝合拉扯着伤口传来的痛感，此时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她叫他忍着，他便忍着。
封年忍一会儿，额头便冒出细细的汗。疼得他整个人脸惨白，他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乐主任……还是打点麻醉吧，这还有七针呢。”
乐明熙轻哼一声，准备离开。
封年急忙拉住她，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来——“缝！”
乐明熙没回头，听着封年隐忍的喘息，硬着一颗心，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都掐进肉里，也不觉得疼。
终于，实习医生松一口气，“好了。”
她也紧张出一身汗。
封年泄气地躺着，大口大口地呼吸，他刚才更不轻松。
“封氏的现状，如当年的乐氏。”封年缓缓地说道。
乐明熙心狠狠地一颤，不想听他说，转身就要走。
封年捏着她的袖口，虽然没用力，却阻止她离开，“就像当年我能求乐氏一样，你也能求封氏。你在S市救的那个人，他只要批下一份文件，封氏就能活过来。”
“我不会救封氏！”乐明熙猛地转身过来，声嘶力竭地喝道。
“别救。”封年眼神里透着平静，没有欲擒故纵的心思，“就让它倒了，这是我欠你的。”
“欠你我的只有这些吗！”乐明熙激动地掐着他的脖子，猩红的眸子，紧紧地盯着他，“你还欠我一条命！还有无尽的羞辱！封年，你还不起！就我爸的一条命，你永远还不起！”
永远还不起！
明知道这样的结果，可封年幻想过，她会原谅自己。
听到她说他永远还不起，封年的心还是被深深的刺痛。当年她被自己伤害的时候，一定也是这么痛吧。
“你算少了。”封年伸手摸摸乐明熙的脸，手缓缓下移，移到她的脖子上，“你的命，我也欠着。”
豆大的泪珠从她的眼里，掉到他的眼里。
乐明熙猛地弹开身体，后退数步。撞到墙上，才止住。
封年本能的翻身，他因窒息而难受地干呕，一不小心从床上滚下去，撞倒旁边的架子。架子上的东西散落一下来，砸在他身上。身上不免又添几道伤，他也不在意。
“岳峰告诉我，你会回来，带着你的仇恨和报复回来。我只想着你会回来，它就活过来了。”他走到乐明熙面前，指着自己的心脏。
乐明熙急促地呼吸，听着这迟来的表白，差点就哭出来。
下一秒，封年伸出长臂，将她环住。
他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相识十余年，似乎我从未抱过你。”
两人心贴着心，彼此的心脏同步地跳动着。
“如果早点抱抱你，或者我就会知道，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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