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馆不大,加起来也就六个桌位,正当中是一个通往二楼的楼梯口。
林冰巧进门之后,吧台后面的女子微笑点头道:“我出去买点东西,您随便坐。”
说完,便离开吧台,走出咖啡馆大门,顺带把印有“营业中”三个字的牌子翻转,对外展示成“已打烊”三字。
“你们认识?”萧风问道。
林冰巧选了靠近楼梯口的角落坐下,一边把手里拎的东西放到桌面上,一边回道:“老朋友了,我经常光顾这家店。”
说完,伸出右手,做出一个“请”的手势,笑道:“霸哥请坐。”
萧风点点头,坐到沙发上,表情波澜不惊。
咖啡馆里的光线算不上昏暗,但却给人一种朦胧的感觉,配合音响里舒缓的小提琴曲,倒是十分有氛围感。
而此刻卸去烟熏妆的林冰巧,给人一种很清纯的感觉,一颦一笑,足以撩人心魄。
“霸哥贵姓?”林冰巧似是漫不经心一般问道。
萧风对答如流:“免贵姓萧,名坝霸。”
林冰巧顿时一懵:“萧……爸爸?”
“诶~~~”萧风面带满足的笑容,故意一般将尾音拉到很长。
“……”林冰巧面色瞬间冷却下来,她很怀疑,面前这个家伙是故意占自己便宜。
然而,不等她质疑,便见萧风似是很无奈一般,笑道:“你是不是以为,我在占你便宜?
没关系!
绝大多数人,在第一次听见我名字的时候,都会这么认为,这么多年,我早已经习惯了……”
林冰巧没忍住乐道:“习惯……大别人一个辈分?”
萧风却是不接话茬,把“大坝一霸”的故事,自顾自地讲述一遍。
听完之后,林冰巧恍然的同时,却还是忍不住怀疑,故事是编的。
不过,她并没有忘记自己是来干嘛的,伸手打开桌面上的三个塑料袋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一个老式手提煤油灯、一条猪后腿、一瓶白酒。
白酒瓶里有一个透明的小帆船,造型看上去十分别致。
萧风指了指煤油灯,纳闷道:“这是干嘛的?”
“霸哥有所不知,这叫佐证灯。”
“佐证灯?”
“是的!”林冰巧解释道:“煤油灯点亮之后,自带录音功能,算是我来找过你的佐证,所以叫佐证灯。
这条猪后腿,是用豆油煸炒过的,味道十分不错。
至于这瓶酒,是我自酿的,用的是左南山的粮食,和天赐泉的泉水,我给它起名叫“左赐泉”。”
佐证灯、油煸腿、左赐泉?
萧风目光扫视着桌面上的三样东西,思考着其中用意。
而如果刚刚吧台后面女子在场的话,对这三样东西必然不会陌生。
因为每次林冰巧约人在这里见面的时候,都会带着这三样东西,可以说是老三样儿了。
“霸哥不介意我现在把佐证灯点亮吧?”林冰巧问道。
刚跟裴登科把位置发过去的萧风,抬抬手,微笑道:“随意。”
当下,林冰巧伸手在煤油灯底座上一掰。
“咔嗒!”
煤油灯亮起光芒。
林冰巧走到墙边,从橱柜里拿出两只高脚杯,分别给杯子里倒进去半杯酒。
两人点着佐证灯,吃着油煸腿,喝着左赐泉,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霸哥觉得,我酿的酒怎么样?”林冰巧问道。
萧风放下酒杯,咂咂嘴道:“不错!
入口柔,一线喉,带点苦涩,但仔细回味却又有一股甘甜。”
“看来霸哥也是一位品酒的行家!”林冰巧感慨道:“千金易得,知音难寻。
霸哥如果喜欢喝,回头我可以送你两瓶,或者干脆把配方给你。
对了,霸哥可以尝尝油煸腿,虽然是用油煸炒过的,但并不腻口。”
萧风婉拒道:“不了,我已经吃过了,而且吃得很饱。”
林冰巧也没再强求,自顾自地吃起来,跟萧风有一搭无一搭地聊着闲话。
从场面上看,两人就像是刚认识不久的朋友,不断抛出一个个话题,试图找到能聊得起来的点。
然而,萧风却是知道,对方看似聊天没有主题,可几乎句句都藏着机锋。
一旦把每个看似“无关紧要”问题的答案拼凑起来,那么一个人大致性格,差不多也就呈现出来了。
这跟贾洛的心理咨询答卷,本质上没有太大区别,只不过一个是在纸面上,另一个则在口头上。
想到这一点,萧风顿时明白佐证灯的用处了。
首先是这么多零散的问题,并不容易把每个答案都记住。
再有就是,故意透露“这个灯有录音功能”,从而变相给自己施加心理压力。
人在心防高度紧闭的情况下,其实越是容易被攻破。
如此一来,自己认为对方聊这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是为了降低自己的防范,但其实人家早就把想问的问遍了……
这一招,不可谓不高明!
“霸哥,今天下午在茶楼,你似乎不怕把事情闹大?”林冰巧微蹙着眉头道:“或者说,你是故意要把事情闹大?”
萧风心中冷笑,知道已经进入下一个环节。
他怕不怕把事情闹大?
显然是不怕的!
闹事的是萧坝霸,跟他萧风没有半毛钱关系。
况且,当时主要人物是齐光赫,他起到的最多也就是推波助澜的作用。
当然,这些话嘴上肯定不能说出去。
略作沉吟,萧风回道:“公道自在人心,但只在人心里还是不够,我这个人向来是嫉恶如仇。
如果你们没有上来就骂人、如果齐光赫到来之后,你们没有偷换概念,歪曲事实,事情也就不至于发展到现在这样子。”
“这么说,霸哥纯属路见不平?”林冰巧狐疑道。
“不然呢?”萧风反问道:“我是唯恐天下不乱,非要没事找事?
拜托你仔细想想,到底是谁没事找事!”
林冰巧思索片刻,缓缓点头道:“好吧,是我误解霸哥了,这杯酒权当是给你赔不是。”
说完,将少半杯白酒一饮而尽。
喝完之后,林冰巧把佐证灯关掉,脸色因酒精而微微泛红道:“实话实说,我这次来是带着命令来的。
至于是谁的命令,想必我不说,霸哥也能猜得到。”
“然后呢?”萧风笑吟吟地问道。
“我有个问题想不通,霸哥你这么厉害的身手,是跟谁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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