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笑,我不知道这起事件是由谁的口传到了公婆这里,是沈若慈本人,还是霍擎川?
不过转念一想,虽然动手打人的不是我本人,是我的妹妹,也可以算是我打的吧。
婆婆明显是用不悦的态度在问我话,这个时候我要怎么解释?
“迟晚,你知不知道,”没等我想出解释的辞藻,婆婆便开始了她憋了很久的训话,“那里可是SK附近,你竟然带着迟馨去找若慈的晦气,你知道吗,如果不是擎川及时处理了,你的泼妇形象早就传到网上了?你到底为不为霍家着想,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你现在不能跟以前相比,你是霍家的一份子,是霍家的少奶奶,切莫作出给霍家丢脸的事情,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
婆婆苦口婆心的数落着我的“罪行”,言语中失望斥责之意暴露无遗,毫不留情面。
“你再这样下去,不仅会给霍家蒙羞,对你自己,也没什么好处的!”婆婆用一句类似于恐吓的话结尾。
我清楚的察觉到她隐藏起来的意思,现在又不是封建时期,难不成他霍家还有休妻的权利?
“婆婆,”我实在叫不出那个字了,即便对这个家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也不代表在被别人指着鼻子骂的时候我仍旧可以忍气吞声,我抬眼看她,“让沈若慈受伤确实是我和妹妹的不对,我道歉。只是您是否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来指责我呢?”
上次我顶撞她的时候,她暴跳如雷,这是我第二次顶撞她,想必结果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果然,婆婆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看着我,两眼瞪得很大。“你还有话想要解释?现在若慈躺在医院里,如果不是有人给我打电话我还不知道她受了那么严重的刺激,你竟然说我冤枉你?”
这就清楚了,婆婆放着我这个儿媳妇不管,去探望了受伤的前妻啊,真是让人心凉的现实。
“我不知道沈若慈现在的情况怎么样,”我平静的说,“只是当时的场面也不是我能控制住的,但是有一点我想要跟您和公公说清楚,即便是们做了伤害沈若慈的事情,也是有我们这么做的原因的,虽然在方式上面有所欠妥。”
“好,好好,”婆婆冷笑一声,带着嘲讽的目光看着我,“你倒是说说,你们动手把人打成那样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如果不是到了这个份上,我真的不想再提从沈若慈口中说出的那些恬不知耻的话。
我看了霍擎川那边一眼,他的目光仍旧不在我这边,只是紧紧的皱着眉头,脸上表现出不耐的表情。
很久没有这么仔细的端详过霍擎川,他依旧那么硬朗英俊,时光的齿轮似乎没有在他身上溜走,保养的十分细致的男人的脸,看上去甚至比女人的皮肤还要细腻白皙。
而且,他还是大名鼎鼎的SK集团的总裁,A市首屈一指的精英。
难怪,这样的人,难怪离了婚的前妻还对他念念不忘。
我突然不想说了,突然觉得,如果把沈若慈的话重复出来,就好像自己是个世俗的女人,在公公和婆婆面前告小三的状,好让他们替自己做主一样,太狗血了。
我的手指在桌子下面交叉起来,紧紧的拢到了一起。
“因为她不小心碰到了我的肚子,我以为她想要害我的孩子,所以才没忍得住。”思来想去,我编了一个不像话的谎言。
只是这个谎言把原本还在质疑我等着我解释的婆婆彻底震住了,她的眼睛挣得比刚才还大,甚至公公也放下了筷子,第一次正视着我。
这反应,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呢。
霍擎川的嘴果然是严,这样的事情都没有跟家里说。
“你说什么?”婆婆站了起来,目光像强力粘合剂一般粘在我身上,“你,你有孩子了?”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面对公公和婆婆,“是的,已经两个多月了。”
两个老人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的看向始终一言不发的他们的儿子,他们在向他求证。毕竟这档子事,只有当事人最清楚。
我的心突然很乱,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也跟着看向霍擎川,怎么会呢?怎么可能?
只是现实又一次无情的朝我挥动了鞭子,抽在脸上生疼。
“我不清楚这件事情,迟晚,会不会是误诊了?”霍擎川的薄唇轻启,漫不经心的说着置人于死地的话。
他没有像之前那样说出更加过分的话,这样,我要感激他吗?
我愣住了,公公和婆婆也愣住了。
“你······”我看着自己的丈夫,他不过离我两三米,但是心与心的距离,却遥不可及。
只是即便霍擎川这么说,一向把霍家看的比什么都重的婆婆不死心的过来拉住我,目光灼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真的有孩子了?”
我能怎么说,“是的妈,我去医院检查过很多次,今天去输液的时候医生还确定过一遍。”
我看向霍擎川,用无声跟他宣战。
“擎川!”公公发话,语气仍旧威严,他是要把事实逼出来。“你说,孩子的事情,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我说过,”霍擎川冷冷的看向这边,眼里的坚冰愈发的冷冽,“我不记得两个月前跟她要过孩子,如果真的有的话,估计不是我的吧。”
这个世上没有救赎,没有温存,你还在奢望什么?
霍擎川陈述式的语调为原本就有些紧张的气氛点燃了引线,我在等着不久后的爆炸。
只是等待的过程是如此的煎熬和痛苦,我的眼泪流了出来。
我不想再质问他为什么说这样的话,问了那么多遍,我也累了,只是心为什么还会这么痛?
泪水迷蒙的双眼,我看不清近在眼前的丈夫的脸。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被霍擎川的爆炸性发言震惊的二老这才反应过来,婆婆急急的走到自己的儿子那边,拉着他的袖子问,“小川,这种事可不能乱说!”
“你们问她好了,”霍擎川把皮球丢给我,“两个月前,是宋羽临终前的那段日子,她整天陪在宋羽身边,日夜不离,我们什么时候一起睡过?”
我求你,不要把宋羽拖进来,不要打扰他死后的宁静。
“你的意思是······”婆婆捂住了嘴巴,看样子她已经明白霍擎川的暗示。
公公的脸色也极其难看,他的目光像刀子一样的射过来。
“孩子是谁的?”公公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有着无法让人忽视的压迫感,而这种压迫感,又是跟霍擎川身上不同的。
他正处于暴怒的边缘,我意识到了这一点。
只是这声质问,到底把我的努力置于何地?我曾经那么努力的为这个家付出,竟然换不得他们一丝丝的信任吗?
他们问出这个问题,即是对我极大的侮辱。
“迟晚啊,孩子是谁的?”相比于公公的威严,婆婆更倾向于着急弄清清楚事情的真相。
孤立无援,无人与共。
我用手背擦掉了覆盖视线的眼泪,强忍着涌到心头的耻辱,“这是霍家的孩子。”
我的相反意见一说出,两位老人明显又愣了一下。
毕竟如果我说的是真的,我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堂堂霍家的第二个宝贝。
“哼,”霍擎川冷笑了一声,“你说是霍家的就是霍家的?宋羽虽然死了,但是想必他留下了不少钱吧,怎么,担心养不起一个孩子吗?”
真是字字如刀,刀刀剜心。
“霍擎川!”我红着脸喊出了他的全名,想要打断他越来越无耻的猜测和污蔑,“这个孩子明明就是你的,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承认,是因为沈若慈吗?”
人呢一旦想要反击,就不会在乎身边的武器是什么,只想着拿过来给对方以伤害。
“怎么,事情败露了,就拿着无辜的人过来当挡箭牌,迟晚你够可以的啊。”霍擎川仍旧淡淡,带着无比的不屑。
我觉得全身都在颤抖,是什么冰冷了他的心,冻结了他的思维,他对我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以前他对我说过的话,都是假的吗?
委屈的泪水成串的滑下,止都止不住。
我用力的抹着温热的液体,只是擦了还有,擦了还有,脸上的妆一定花了,我的样子在他们看来一定很狼狈。
要如何解释,才能换来一丝清白?
在满是霍家人的房间里,我竟然哭出了声音。
远方的爸爸和妈妈,我要怎么办,怎么才能脱离现在的这个危局?
那一刻,我想到了死。
一头撞死在墙上,是不是就能用血来证明我的清白?只是,我死了之后,颜颜怎么办,还有,我真的残忍到要带着肚子里未出世的小生命一起赴黄泉吗?
我没有为他带来生命,却要为了证明我的清白带着他一起死,这跟否定他存在的他的爸爸又有什么区别?
我做不到。
但是我又不知道如何化解眼前的困顿,丈夫冰冷疯狂的质问,公公婆婆没有任何温情的质问,沈若慈苦苦经营的阴谋,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的指点······无数张脸交织到了一起,在我的大脑里盘旋,并对我说话,远远近近,吵闹无比,我的头快要炸了。
我双手捂着脸,彻骨的痛传遍了全身,我已经感知不到外界的一切了,只是沉浸在自己无边的绝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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