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此次前来京城,是为了取一样东西,顺便巡视下自己名下的产业。眼下功德圆满,也不用承担安定侯的怒火,自然可以离开了。
叶春儿没多少行李,随便整理就上了马车,倒是魏延依依不舍地跟庄里的绣娘们告别,一边说着漫无边际的漂亮话一边收受着她们赠予的礼物。
此人年纪不小,虽然红颜知己遍天下,但一直没有成亲,房中空虚,故总有怀着各种心思的姑娘向他示好……所以,当茗兰拎着行李看着她,说要跟他们一起走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就以为这又是个想攀高枝儿的姑娘。
“茗兰,能决定你去留的人,不是我,是公子。”
“可是,我想跟你学习绣技。”茗兰眼巴巴地看着她道。
叶春儿愣了:“跟我学习?”
“是,春儿姐姐比绸缎庄里的人都要厉害,”茗兰的神情有些犹豫,但还是坚定地说道:“我想拜你为师。”
“可是……。”可是叶春儿不觉得自己有多厉害,更不觉得自己能做人师父,她怕耽误了茗兰。
“春儿,茗兰这小丫头的资质不错,定能将你的衣钵传承下去,”魏延过来,恰好听到茗兰的话,便劝说道:“你便答应了她呗!”
东家都发话了,叶春儿还能说不吗?于是点点头:“那你且先跟着我们去南方吧!”南方的本家里有许多老师傅,这些年她没少偷师,若是她教不了茗兰,让茗兰跟着老师傅们学习便是。
茗兰喜出望外,拽着叶春儿就要行拜师礼。
不过叶春儿一刻都不想再在京城待下去,唯恐慢上一步,就要被贺江发现,于是急急拦住她:“我们先出发,等回到魏府再拜吧!”
大概是因为欠了恩情没有还清,贺江一直没放弃寻找,天南地北,到处都有他派出的眼线。
叶春儿躲得艰难,甚至不惜告诉魏延,自己有仇家,若身份曝露,只有死路一条。魏延便帮她改了户籍信息,只余下“春儿”这个非常常见的名字。
可她没想到,在出城的时候,守门的士兵看见她的路引,眼带审视地望了过来:“你叫春儿?姓什么?”
尽管有戴着帷帽遮住容貌,但叶春儿还是心虚地低下了脑袋:“回军爷的话,我只是个奴仆,不配拥有姓氏。”
“取下帷帽来。”士兵道。
叶春儿心道要糟,没想到入城时毫无声息,出城却百般盘查,她完全来不及做伪装,只能故作磨蹭地把帷帽取下。
“抬起脸来。”
叶春儿慢慢扬脸,原本清秀可人的容貌,此刻变得歪鼻子咧嘴,眼睛也是多见眼白,不见瞳仁,生生把士兵吓得倒退了三步。
“你怎么长这样?”士兵冷喝道。
叶春儿没有回答。事实上,她能在短时间内做出这副表情已经足够艰难,又哪里还出得了声?
“军爷,她幼时中风,长大后就变成了这副模样,虽然有点丑,但不是恶人,您多担待些。”魏延见状,急忙过来解释着,并不动声色地塞了张银票过去。
士兵悄悄看了看面额,很满意地点点头,退后一步放行:“快走吧,别挡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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