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国,还是深夜。
折薇在自己的房门口徘徊着,犹豫不定,不知要到哪里去找爱丽丝好。
突然,东北角方向传来一阵歌声。
“站在那高高的湖岸上,看阳光在湖水上荡漾……我和我的爱人注定天各一方,何时能一起重温山色湖光……”
歌声调子很优美,清宁悦耳,听了让人舒服。
是那首《罗门湖》。
毫无疑问是爱丽丝婆婆唱给爵爷听的,估计被缠住了吧。
看来男人都一个样,不管平时什么地位,有多么高冷,在自己的女人面前就会原形毕露。
折薇知道她快出来了,在河边找块石头坐下,看着湖岸两边的风夜景。
清澈的湖水映着路灯,微风拂过,细碎的涟漪层层的荡漾开来……
这里曾经多么恐怖,可喜的是,以后不会再有黑暗和丑恶,只剩下祥和与安静,村民一家一户地过着幸福的日子。
突然,一缕光线闪了过来,打断了折薇的沉思。
爱丽丝的小屋门开了,她从里面走出来,反身关门。
折薇急忙站起来,对她招了招手,“爱丽丝婆婆,我在这里。”
“Lily抱歉,我来晚了!”
爱丽丝婆婆拢着斗篷跑了过来,笑容慈祥地说道,“要不我们去小酒馆聊吧,这里有点凉。”
“怕不行,婆婆。”
折薇摇了摇头,看向自己的房门,眼里都是牵挂,“我只能呆在这门口,不能走远。他不能离开我太久,不然又要发火。”
“也好。”
爱丽丝婆婆坐下来,拉着折薇的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就着灯光看着手腕的疤痕,有些心疼,“我今天就发现你手上有伤痕,谁给你弄的?”
“这个是我自己弄的。”
“你自杀?”
“不是,我和你讲一个故事,你不要哭哦……”
折薇对爱丽丝笑笑,“你还记得五年前我在死亡棺材神奇失踪的事情吗?当时我被沈卧的外甥救了,后来……”
空气里很安静,偶尔有几声虫鸣,布谷鸟也偶尔婉转了几声。
折薇把自己五年的经历娓娓道来,不夸张不怨恨,就像说一个故事,虽悲伤,却干净如水。
爱丽丝唏嘘不已,为折薇的遭遇伤心落泪。
虽然她自己也很苦,但是五年前解放了,折薇却瞎了几年。
那么美丽的眼睛,看不见日月星辰,看不见自己孩子的脸,身边还有个不喜不爱的男人,怎么忍受过来的……
“爱丽丝婆婆,我就想知道沈卧当年来找我的情景。”
刚开始折薇一直误会沈卧没找过自己。
后来知道他找自己了,但是并不真切,如今看死亡棺材翻天覆地的变化,才震撼了,知道他为自己付出多少心血。
“当时是这样的……”
爱丽丝更是个话多的人,滔滔不绝的讲着当年的情景,“我和Dick在另外一个山谷躲命,看到这里失火了,还有飞机飞过来,判断肯定是外面的人发现了这里,Dick就拽着我往这里跑……”
折薇认真的听着,双手抱腿,下巴垫在膝盖上,看着湖水。
湖水就像一面镜子,把当初炮火连天的场景一一展现在她面前。
“当时在地道里来来回回找不到你,他们说救走你的两个人中,有一个会魔术之类的障眼法,抛出一块布,布落下,人不见了。”
“后来,沈先生担心死亡山谷里的毒气蔓延,就放弃堵截地道。”
“当时雨下得很大,他一个大男人就坐在雨里,我看着很难受,后来我就劝他回你的房间看看。”
爱丽丝的声音在夜里特别神圣。
折薇支着耳朵听着,心里千转百回。
“沈先生看到满床的血迹,看到你用过的瓶瓶罐罐,看到地上你写的‘恨’字,一下子就崩溃了,五天没吃没喝……”
“我怕他会因此死掉,就做好饭说这是Lily爱吃的,他才勉强吃了一口,我亲眼看到他的眼泪掉进了碗里……后来,他每年都要过来,在你的小屋里住几天,改造这里……”
听到这里,折薇眸里泛起水光,很想大哭一场,想抽自己两巴掌,想跪在沈卧面前,忏悔自己的罪过。
她到底有多心狠,才能做到五年不联系他,让他在痛苦中捱过每一秒?
“爱丽丝婆婆,Dick叔叔现在哪里?”
折薇转变了话题。
“Dick出去之后就石沉大海,我本想出去找他,但是,我害怕外面的世界,害怕遇到沈墨君,所以一直没出去……”
“砰……”
爱丽丝还在说话,后面的门突然被大力推开。
两人都转过脸,只见沈卧步履踉跄的走了过来,脚步很急,差点跌进池塘里。
“沈卧!”
折薇吓得头皮发麻,倏地站了起来,“我在这里!”
沈卧一只脚已经踩在池塘边缘了,看到折薇眼前骤然一亮,及时止步,“谁让你乱跑的?是不是想离开我?和我过够了?你想怎么样?”
他不讲理的咆哮着,整个人醉醺醺地,俊美的眼睛很迷魅,看来还没醒酒。
“老公,以后不准喝酒超过三杯!否则我生气!”
折薇没惯着他,狠狠地威胁一番,脚步却迎上去想扶住他,“我们已经领好结婚证了,怎么离开你?”
她还想多说两句,下一秒,就被沈卧大力拽进了怀里。
他把女人搂在怀里,搂得很紧,紧张的呼吸着,酒香溢出,“薇儿你怎么不打招呼就跑开,我睁开眼看不到你,吓到了!”
说着温热的手抬起她微凉的下巴,低头就吻住了她的嘴唇,差点把她的呼吸吞没,以此确定她的存在。
折薇呼吸不畅,别过头躲着他的热烈。
沈卧也无所谓,逮哪亲哪,薄唇不断落在她的头上,脸上还有脖子上……
整个人就像久不见主人的狗,好不亲热。
折薇不再躲,任由他雨点般的吻落在自己的身上,他的过度紧张让她泪流满面,好心疼。
“薇儿,你怎么可以离开我超过半个钟头?”
他不悦地问,声音有些喑哑含糊。
和她分开半小时,是他的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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