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宋庭宇,我想我也许永远都不会想通,也许这辈子我就稀里糊涂跟你过下去了。但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一直在想,我发现我对你的感情和你对我的真的不一样,你依然把我当你的妻子,可我现在是言晚,而不是苏晚晚,我身份变了,就有了更多选择,我没有办法因为一个孩子就懵懵懂懂的和你过下去,我应该有我自己的生活,懂吗?”
“所以呢?”陆言深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将她拉向自己:“所以你要和我分开,你甚至还想打掉孩子,对吗?”
“对。”言晚含泪看他,眼里的心碎像是狂潮要将他吞没:“陆言深和苏晚晚才是夫妻,陆言深和言晚最多只是男女朋友,既然没有法律的枷锁,我何必要为你承担生儿育女的风险?我不想这样,我不想生孩子,不想为你生孩子,也不想按照你的计划去过我的生活,我想有我自己的天空,懂吗?“
说到最后,言晚几乎是吼出来的,她抹了把眼泪,用力的吸气:“就当我求你了好吗,陆言深,拿出你属于男人的尊严吧,别再纠缠我了,就当你的妻子苏晚晚已经死了,站在你面前的是活生生的另一个人,你不要把我们混为一谈,也不应该活在梦幻中走不出来,知不知道?”
说完,像是还嫌不够,她拿出了手机,打开了浏览器,果然,最后一条搜索记录,是流产的危害,她把这条记录放到了他的面前。
“看清楚了没?这是我的手机,是我亲手查的,即使明知流产很痛苦,也很危险,我还是义无反顾这么做,我不想生下你的孩子,不想一生与你捆绑在一起,懂不懂?”
实实在在的搜索记录,终于击溃了陆言深自欺欺人的心房。
空气中像是开了静音一般,他怔怔的望着言晚,许久,他的眼泪忽然掉了下来。
“你要离开我,跟宋庭宇走?”
“是,我要跟他走。”言晚高昂着下巴,不想让眼泪掉下:“实话再告诉你,这几天我们一直都有联系,我把你骗回帝都,也是想给他争取转移阵地的时间,我心里其实是向着他的,我时刻都在想该如何跟你说这件事,直到今天我终于下定了决心,明白吗?”
“好,很好。”陆言深笑了,他松开手,嘴角的笑容因为故作轻松的表情而越发苦涩:“罢了,我早该明白的,从我当年护不住你开始,我们的一切就该结束了。失去你的那三年,我就应该习惯你已经不在的事实,再见面时我也不该去打扰你,这样我也能劝自己与你相遇只是黄粱梦一场,在各自的世界里各自安好,这才是对我们彼此来说最好的结局。”
明明这就是自己要的结果,是她琢磨了几天才琢磨出来的最绝的狠话,本以为若他相信了,她就应该心安了,就该明白自己这一场戏演得恰到好处了,然而,当他真的相信了,她却不如想象中的那么痛快。
难过,是真的很难过,就好像心被撕开了,扔到了油锅里里那般的难过,可是,她又不敢表露出半分的不喜。
事情好不容易到了这一步,最难说的话都已经说出来,她不想到最后的时候,还功亏一篑。
她只想让他绝望,让他彻彻底底的忘了她,让他以后能心平气和的接受其他女人,让他的生活即使没有她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即使天各一方甚至是天人永隔也好好过啊,她为什么要难过呢?
吸了口气,言晚垂下了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你想明白了就好。”
“嗯,我明白。”摇了摇头,陆言深突然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推了推:“走吧!你想走就走吧!我不留你了。”
言晚被推得踉跄了一下,她后退两步才站稳身子,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脸,却看得到他的肩膀一抽一抽的,她心里也是堵得很。
使劲的抿紧唇瓣,她抬起了脚步,想走,可脚下仿佛有千斤重,一时半会竟迈不开。
似是厌倦她这种故作矫情的嘴脸,他粗声粗气呵斥了声:“怎么还不走?难道想要你儿子醒来看着你走吗?”
言晚一愣,用力的吸了口气将眼泪憋回去,终是不敢停留了。
让陆言深看着她走,这就已经够难为人了,如果儿子也还在这里,她真的很怕,怕她会哭出来。
“帮我跟嘉佑解释。”轻轻叹了声,她拿起了自己的包,走了两步,想了想,又停住脚步,头也不回的说:“衣服那些你不想看就扔了吧,毕竟你知道的,宋庭宇根本不缺钱,跟着他,我的日子不会很难过。”
说完这句话,她终于迈开了脚步,越走越快,到最后,她几乎是跑着离开了这座住了好几个月的别墅。
一口气跑出别墅,她终于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月光下影绰的房子,她眼泪终于没忍住,扑簌簌的倾泻而下。
可她却不敢留下来擦眼泪,害怕陆言深会追出来,会发现她的存在,她加快了脚步,继续狂奔,然而没跑几步,便听到发动机的声音,一辆车子擦着她的身边停下。
还以为是陆言深追出来了,她慌到不行,踉跄的往人行道的另一边躲,直到车窗降下,露出一张熟悉的却又让人厌恶的脸:“是我。”
听到宋庭宇的声音,言晚才切切实实的感觉到这男人的确对自己全方面监控,她又是恐惧又是紧张,身子哆嗦着,却不敢逃避,只是瑟缩着上了他的车。
上车后,她也努力的缩到一旁,与他保持距离,却不能改变他强横带她走的命运。
然而,当她乘坐的车子终于走远时,却不知,距离她上车的地方不远处的树影下,一抹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高大背影。
“言晚。”尖利的齿尖咬破了嘴唇,泛着腥味的血沁了出来。
在反悔追上来之前,陆言深还残存着一丝希望,幻想着这女人是爱他的,是骗他的,是有苦衷的。
可是,当亲眼看到她手机里的流产记录,又看着她大半夜的一出家门就上宋庭宇的车,他终于明白,这一切都是真的,都是她蓄谋已久的,她没有骗他,她是真的不爱他了,她也是真的要打掉他的孩子跟另一个男人走了。
眼角酸酸的,有想哭的冲动,陆言深拼命忍住,不想让眼泪掉下来。
他只能强按着内心里想报仇的冲动,打电话给远在纽约的保镖:“对宋庭宇的追查,撤下吧。”
“从今天开始,不必再追查这个人,她的一切,都和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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