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回头,声音却如一支穿云箭般直插进我的耳膜:“本将若不现身见你,你是否仍旧执迷不悟下去。”
我吸着鼻子看着他不远不近的背影:“马哥,那是我爸爸啊,我又怎么能看着他这么离开而无动于衷啊,马哥,你帮帮我吧,我要求不多,只再给他三年阳寿就好,至少让我爸爸能有些时间跟我们家人分别,他走的实在是太匆忙了!”
耳边传来一记冷哼,“你入门前的规矩现在可曾记得?”
我瘪了瘪嘴,垂下眼:“娇龙记着……福泽众人,不做坏事,不发歪财……”
“那你现在告诉本将,做阳差的禁忌为何?!”
“做阴阳师……不可给自己算命,也不可给亲近之人算命,不是求于我的,也不要去算……每个人出生都有他的定数,要顺其自然,否则,就是伤害阴阳师的自身……”
“那你又是否知道做阳差为何要立这些规矩!?”
我软软的跪在那里,轻声的回道:“怕有……私心。”
“既知如此!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本来就如一片残叶般的身子更加的飘摇,我好像哭的多了,崩溃到一个点了,眼泪都流不出来,能做的,就是头兀自的摇着:“马哥,我也不想有私心的,可那是我爸爸啊,您念在我出道后一直谨守做阴阳师的规矩上您帮帮我吧,我只要我爸爸三年的阳寿啊,就三年……”
“三年?”他的声音不大,但是一向都起得是震耳欲聋的效果:“本将问你,折你三十年阳寿,令林大志还阳三年,你是否同意!”
我怔了怔,半晌,还是张了张嘴:“娇龙……同意。”
“你迟疑了。”
我生挺着跪在那里:“娇龙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但是现在却很清楚的知道,想让我爸爸活。”
“呵,本将见你为人济世,还想着你会有所长进,想不到你仍旧冲动误事,此等凡心,儿女情长,该放的不放,该留的不留,三十年阳寿一尽,如何福泽众人,你还当什么阳差!看似孝感动天,实则意气用事,难成大器!”
说着,他长叹了一声:“罢了,本将念你曾在本将身下做事的情分上饶你口无遮掩,三十年阳寿你愿不愿意换,自己看吧……”
我跪着未动,在他的身后,本应是空地的位置上居然兀自播放起了画面,我愣愣的看着,眼见自己带着家人奔到了殡仪馆的冷冻间,抱着我爸哭的空档他居然直接坐了起来,我妈妈小姑无一人不是既惊悚又激动,他们给我爸爸送到医院,连医生都不敢相信,我大姑被放出来了,扑倒在我爸的病床边儿上大哭,一切好似又回归到了起点,闻讯而来的记者一拨又一拨的赶来,他们堵到医院对我爸爸妈妈还有大姑小姑做着采访,说这是医学奇迹……
眼前的画面不停的快进,好似一闪而过,所有的细节却又清晰的进入到了脑子里,我看见医生拿着我爸爸的检验报告唉声叹气,报告上的几个字,让我不禁睁大了眼,肝癌晚期……
我大姑拿着检验单站在病房里掩面大哭,“去大医院!卖房子!把家里的房子卖了我也要把我弟弟的病给看好!!”
妈妈开始做我的思想工作……那些话似曾相识,我捂住自己的耳朵拼命的摇头,看着我大姑指着鼻子骂我,你不孝啊,咱们家现在房子都卖了就让你给你爸换个肝你都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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