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把若晴抱在了轮椅上,放在了客厅。
他蹲下身来,对若晴耳语着,“若晴啊,今天是你生日了,我们一家子给你过生日呢,你再醒不过来,可就真不够意思了。”
昊天点燃蜡烛,“若晴啊,我们给你唱生日歌。”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我最爱的若晴!”昊天和大家一起唱着,眼泪忍不住流下来。
他一遍遍地祈祷,若晴你要醒来,一定要醒来。
“若晴,你不能吹蜡烛,我代替你吹了,我替你许愿了呢……若晴,你说过在你很小的时候,和我玩儿过家家的游戏,那个时候,我扮新郎,你扮新娘,你说那个时候你的愿望就是长大了要嫁给我……若晴,你喜欢了我这么多年,现在该是我回报你的时候了,我愿意天天和你玩儿新郎新娘的游戏,可是你为什么就不肯醒来呢?”昊天一面说,一面哭。
云天和依依他们看着心里也万分的难受,这样的场景太过煽情。
依依走到若晴面前,同样也蹲了下来,握住若晴的手,“若晴,你记得你骑着摩托车大雪中走了千里路,把云天从婚礼现场上带到我身边的事儿吗?云天一直说,你就是一个侠女,一个从天而降拯救我们爱情的侠女,你是我们的恩人,没有你,就没有我和云天的今天,我们多么希望看到你和昊天幸福地在一起,多么希望你醒来,和我们一起快乐的在一起……若晴,你一定要醒来,你知不知道,你牵扯着多少人的心……”
“若晴,你是个好孩子,你醒不过来,昊天该有多伤心,大伯希望你在生日这天能够醒来……”
“嫂子,我把你和哥这些年在一起的照片,都给你整理好了,你醒来了,就会看到你们俩甜蜜的每一个瞬间,醒来吧,嫂子,我们都在等着你!”经天哽咽着,他不明白,这么多人都在等着若晴醒过来,为什么她就是不醒呢!
欧阳太太就在冷家外面徘徊,她知道今天是女儿的生日,一大早她就去医院看女儿了,可听说女儿一大早就被昊天接出了医院,和欧阳逢春离婚之后,欧阳太太就心如死灰了,她想在看过女儿之后,就出国,一辈子吃斋念佛为女儿祈祷,为自己的赎罪,她想见女儿最后一次,可是不知道冷家人会不会同意。
欧阳太太的徘徊引起冷家管家的注意,他进去在老爷耳朵上耳语了几句。
冷远山出来了。
欧阳太太远远地看到冷远山出来,不知所措地想躲起来。
“欧阳太太,你别躲了。”
欧阳太太停下脚步,看到冷远山一头白发,满脸的老年斑,有些诧异,几天不见他,他怎么这么衰老了,“冷老,你怎么?”
“哦,我没事儿,若晴生日,和孩子们一起玩儿化妆游戏。”
欧阳太太心里不免更加难受了,他们一家子的家才像个家,老少融洽快乐。
“欧阳太太,听管家说,你在门外已经徘徊好久了,你是有事儿吗?”
欧阳太太埋下头低声道,“不要再称呼我为欧阳太太,我和他已经离婚了,我今天来,是想看看女儿,和她告别的,我要出国了……这儿除了若晴让我放心不下,已经再无什么可留恋的地方,可是我又不敢冒昧地打扰你们,打扰昊天……我怕昊天他会不同意……”
“你要走了吗?”
“是,我不想留在这儿了,若晴有昊天照顾着,我很放心,这儿没有什么值得我留下的人或者事了……”欧阳太太满目的疮痍,看着她可怜落魄的样子,冷远山心里也不好受。
“若晴还没有醒来,你想见她的话,就进来吧。”
“真的吗?”欧阳太太显然很高兴,可是这样的高兴马上又被眼里的悲伤和担心所替代,“可是昊天他会不会生气啊,这本来是个开心的日子,会不会因为我的出现,扫了大家的兴……”
“不管怎么样,你是若晴的妈妈,你有见孩子的权利,这么个日子,相信昊天也不会和你置气的,来吧。”管家推着冷远山往回走,欧阳太太紧跟其后。
一家人还在持续和若晴说着过往的事儿,整个家里,弥漫在一种悲伤的气息里。
冷远山带着欧阳太太进来,一时间她愣住了,果然和冷远山说的那样,一家子都扮演成了老头,老太太,一屋子白发苍苍的老者。
看到欧阳太太瞠目结舌,冷远山慌忙解释,“是昊天想给若晴一个惊喜的,万一她醒来了呢,让她知道大家都在等她,等到了天荒地老……”
昊天本来不想见若晴的家长,可是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他不想再生气了,他默不作声,没有撵她走,昊天这个态度比起先前一见他们就火冒三丈来,已经是让欧阳太太受宠若惊了。
她望向若晴,她就那么静谧地坐在轮椅上,脸上微微有着红晕,她一点儿也不像是个昏迷的人,依旧像是睡着了的人,她为什么不愿意醒来呢,是因为在做一场让她不愿意醒来的美梦吗?
欧阳太太一步步走向女儿,她感觉自己每走一步都那么艰难。
她张开双臂抱住了女儿,这是在女儿昏迷这么久后,她第一次如此零距离地接触到女儿,在接触到她的那一刹那,她哭了,哭的很伤心,“若晴,妈妈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你,妈妈一直过得不快乐,可是我却又自私狠心地把我自己的不快乐加诸在你身上,让你没有一个快乐的童年,若晴,妈妈知道错了,你能不能醒过来,哪怕是和妈妈说上一句话……若晴,我离开他了,离开那个给予我痛苦的男人了,这么久了,我才想通,强扭的瓜不甜,没有爱情的婚姻是坟墓,害人害己……若晴,妈妈很庆幸,你这辈子能找到昊天那样疼你,爱你,在乎你,保护你的男人,或许这是上天为了弥补妈妈给你童年带来的痛苦,所赐给你的最好的礼物……若晴,妈妈觉着你遇到昊天是最幸运的,最快乐的……”
若晴妈妈的哭诉,又引起全场痛苦涕流。
“若晴,你一定要醒来,从小到大你都是乖孩子,你一定不忍心让这么多爱你的人等,对吗?妈妈有预感,你一定会睡醒的,对吗?”若晴妈妈轻轻吻着女儿的额头,她期待着奇迹发生,期待着女儿醒过来。
可是若晴还在睡,睡的好沉。
若晴妈妈松开女儿,她跪在了女儿面前。
依依和云天赶紧去拉,“若晴妈妈,你这是干嘛,你这可使不得,哪儿有妈妈给自己女儿下跪的,你这是在折煞若晴啊!”
若晴妈妈摇着头,“不,我是在求女儿,求她醒来,她小时候我心情不好,老是责罚她,她即便是伤痕累累了,也没有过一句怨言,她老说,‘妈妈,只要你能心情好点儿,女儿痛点也没事儿,爸爸惹你不开心,女儿给你解忧。’多懂事的孩子啊……若晴,你要是狠心要妈妈跪着,你就别醒,现在妈妈在你面前,责罚我自己,你不是心疼妈妈吗,心疼的话,你就醒来!”说着,欧阳太太重重的一巴掌甩在了自己脸上。
这一声响亮的巴掌,让冷家人都愣住了,这欧阳太太这是干嘛啊?
啪啪啪,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又是几声响亮的巴掌。
依依,云天还有李润芝他们赶紧劝阻若晴妈妈,拉着她的手,她的脸上已经是红肿的了,嘴角还淌着血丝。
“若晴妈妈,你这是干嘛啊……快起来!”
“是啊,若晴要是听到了,会多伤心啊!”
“我就是让她听到,我就是让她心疼,我就是想让她醒,你们不要拦着我,要我狠狠打我自己,我活该,我对不起我的女儿……”若晴妈妈情绪有些激动了。
昊天看着这样的场景心灼灼地疼。
“你们都别吵了,若晴会烦的!”昊天哽咽道。
就在这个时候,若晴的手指头微微地动了一下,她的眼皮也眨了一下。
这样的小细节被经天看到了,他激动地喊着,“嫂子,嫂子的手指动了,还有眼皮眨了一下……你们,你们有没有看到啊?”
“是不是呢?”
昊天一下子冲到若晴面前。
若晴妈妈赶紧起身,“不能让女儿看到我这个样子,我去洗手间整理一下。”李润芝和她去了洗手间。
若晴的手指再一次动了动,这次她的嘴唇翕张着,从喉咙里发出艰难的声音,“昊天……昊天……我听到妈妈哭了……”
“若晴,我在,我在!”昊天激动地握住若晴的手。
若晴睁开眼,可是眼前人的样子,吓到她了。
“你是……谁啊?”若晴问道。
“我是昊天啊,我是你的昊天啊!”昊天激动的眼泪都流出来了,“你终于不睡了,终于醒了呢,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
若晴伸出手,惊诧地看着他花白的头发,“等了这么久?头发都白了?”
昊天点头,“是啊,头发白了,大家都老了,你看你好能睡!”
若晴又看了一下周围的人,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你们……你们都老了啊?呜呜……我睡了多久啊?”若晴嘤嘤哭起来。
大家赶紧劝若晴。
“你们怎么可以不等我就自己变老……”
昊天格格地笑起来,眼里还含着泪,“若晴,你会不会嫌弃我这个糟老头啊?”
若晴抬眼,泪涔涔地看着昊天,“不会,不管你什么样子,我都不会嫌弃!”
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依依他们把头套取掉,“若晴,生日快乐!这是昊天的主意哦,我们都是在配合他。”
“冷昊天!你混蛋!”马上就传来若晴歇斯底里的叫声,和昊天的讨饶声……只是这样的美好的快乐会一直一直的延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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