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航的话让程方运有些蒙圈了,“远航,什么意思?你在诓人吧,今年都过去大半年了!就是再怎么赶,也赶不上你啊,你不能为了安慰我,就这么骗我吧!”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程远航倒腾了一位置,不动声色地给他捶起了另外一条腿。
程方运将信将疑,儿子这话有蹊跷啊,利用现在科技生属于他们的孩子,可是无双到现在肚子都还没动静,难不成儿子……
“爸,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现在就安心等您的孙子,什么都不必问,不必猜测,我和无双的感情稳定的很!”远航知道爸还在疑惑,在他问出来之前,他赶紧阻止了他进一步询问,“好了,爸,我去给你打洗脚水,您老泡泡脚,赶紧睡吧,都大半夜了,我也累了!”远航打了个哈欠,转身去了卫生间给程方运打洗脚水。
远航端来洗脚水,帮着程方运脱去鞋袜,“爸,您看这水温合适吗?”
“刚刚好,我自己来吧!你不是累了吗,去睡吧!”程方运心疼儿子。
这么些年,他和自己一样,几乎也是为冷家鞠躬尽瘁的。
“我不急,给您泡完脚,我去洗漱一下再睡,儿子忙,在您身边的日子很少,给你洗个脚的机会也少之又少,今晚趁着和你在的功夫,给您洗洗!”程远航坚持给程方运洗完脚,然后安抚程方运睡下来。
他则洗漱之后,又在外边吸了两支烟,才回房间睡下。
程方运并没有睡死,感受到黑暗中,儿子进来的身影,他蹑手蹑脚的,似乎怕惊扰了他。
程方运本来还有很多话想问他,但是想想他一天的劳累,该休息了,就此打住,只是他的心里因为远航那句今年一定给他抱上孙子的话,像是梗上了什么东西,难受的很。
云天回到医院,已经是后半夜了,他蹑手蹑脚回到病房,打开床头灯,两个小宝宝睡得安稳。
云天痴迷地端详着宝宝们,他觉着怎么也看不够。
依依睡觉本来就轻,加上心里本来就惦记云天,所以云天刚回来没一会儿,她就醒了,睁开惺忪的睡眼,问了句,“云天,回来了?”
云天抬眼,看到依依醒过来,柔声问道,“你怎么醒了,是不是我吵到你了?”
“没有,本来我就没睡安稳,一直等你回来。”
云天宠溺地笑笑,“傻丫头,这已经是半夜了,你不好好睡觉,谁让你等了呢?”
“我想等你!”
云天起身,走过去,揉揉她的发,“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睡吧,有什么明天再说。”
“睡不着了,云天,他们都安顿好了?”
“那是当然,只是小乐山那边的房子比不得老宅,爸在老宅几十年,已经习惯了,他又那么念旧,那儿有他和我妈的回忆……我恐怕他会有一段时间的适应过程。”云天深知,这么些年,爸不会忘记妈妈。
老宅里一直摆着妈妈生前的一些东西,还有她生前的照片,这一把火烧的什么都没了。
爸嘴里不说,是怕阿姨会难过,其实他心里一定是难过的。
“爸真的重情重义,这点你随爸!”依依看到云天在说起妈妈的时候,有些伤感。
“其实我只是在爸收藏的照片中见过我的妈妈,他生下我不久就去世了,一直以来都是小姨照顾我,照顾了整整七年,在我印象里,她就是我的妈妈,她也不容易,就这么无怨无悔爱了我爸这么些年。”
“现在不是挺好吗,他们都在一起了。”
云天点点头,“是啊,要不是当年的那些误会,他们中间不会有二十年的分离,有的时候,看到爸已经发白的两鬓,觉着人这一生过的可真快!”云天也不知道最近他说怎么了,老是由不得自己就想一些伤感的事儿,心情也总是沉沉的,明明家里一切都步入正轨了,可是他却始终提不起半点儿精神头来。
云天觉着远航说的有道理,已经去找一个知名的心理医生看过了,她给自己催眠治疗过,只是云天觉着这治疗似乎对他没起多大的效果,治疗了几次过后,他反而感觉心越发的沉闷了,特别是昨天的催眠,让他想起很多陈年旧事,心口堵得慌。
“云天,你在想什么呢,怎么走神了?”依依见云天的思绪又处于游移状态了,问了句。
云天最近是怎么了,情绪一直低沉,经常和自己说话的时候,说着说着,思绪就飘忽不定了。
依依问了句,他都还处于发呆的状态,无奈依依只得拿着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云天,你想什么呢?”
云天这才回过神来,“哦,没什么,没什么的,有些累了,你赶紧睡,我去洗洗。”
云天走进病房的卫生间里,拿着冷水冲了一下感觉发木发麻的头,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知为什么,看着看着,他就觉着镜子里的人像是变了一张脸一样,先是幕彦晨的,起初他还正常着,后来,头上就有了一个抢打的血窟窿,接着是幕彦夕,她苍白的脸上也挂着血,狰狞地笑着……
“冷云天,拿命来……”
“冷云天,你知不知道你身上欠了我们幕家几条命,爷爷的,我的,妹妹的……”
然后又是龚林珍发疯地要杀了他们的场景。
云天的呼吸开始困难了,他伸出手,一拳打破了卫生间的镜子。
在外面的依依听到了卫生间里的异常,进去却是看到云天脸色煞白地喘着气,镜子碎掉了,上面还有血迹。
依依赶紧去看云天的手,他的手被镜子碎片割伤了。
依依吓得面如土色,“云天,这好好的,你怎么突然变成这样?”
云天的情绪还处在崩溃的边缘,他一把就捏住了依依的肩膀,手上的力道让依依感觉肩胛骨都要碎掉了,依依看到云天的眼,满是血红,就像是魔怔了一般,他这是怎么了?
“他们在向我索命……这几天每天都来折磨我……”云天的是声音黯哑着,他突地像是变另一个人一样,这样的云天把依依吓到了,他在说什么,谁在向他索命啊?
卫生间里的响动惊到了宝宝,起初是一个宝宝哭,接着两个都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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