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云天的脸色惨白,心里说不出的痛楚,没有想到自己病入膏肓的事儿冷清河也知道。
冷清河看到自己又打击到了冷云天,心里不免得意。
就算是最终他处心积虑设置的谎言要不攻自破,哪怕有一刻膈应到冷云天,对冷清河来说也是极爽的。
“这件事我暂时不想让我爸知道,如果你还有点儿人性的话,就不要在我爸面前提这件事。”冷云天看着得意无比的冷清河冷冷说道。
冷清河停止了狂妄的笑声,眸子里满是阴冷,声音也沉下来,“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让老头儿知道他将要白发人送黑发人,说不准老头儿会在黄泉路上陪着你呢!要不,你求我啊,你要是求求我,说不准这件事我会给你保密!”
“那今天你的会客时间到此结束!你认为我还会安排其他人来见你吗?”冷云天冷冷说道,原本今天他安排了昊天和爸爸见见他的,看来没这个必要了。
冷清河刚才的张狂顿时消失不见,说实话,儿子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放不下的了,错过今天,也许他再也见不到他了,因为现在他作为重犯还没有开庭审理,这个期间任何人不能见他,除了冷云天可以给他安排会客的机会之外,谁也不能看到他。
今天昊天和冷远山一起被冷云天安排了见他,现在冷云天要取消这次见面了。
冷云天转身要走。
冷清河脸上难掩失望,忙喊道,“等等!”
冷云天停住脚步。
“让我见见昊天。”
“说过了,今天你的会客时间到此结束!”冷云天再次强调。
其实他知道今天要不让爸和昊天见他,他们俩会很失望的。
“你生病的事儿我可以不告诉任何人!”
冷云天唇角弯了弯,冷冷回应道:“以你的人格来说,你认为我会信你?”
这下轮到冷清河着急了,也许错过了今天见昊天的机会,今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冷云天说不给他安排,就不会安排,现在惹怒了冷云天没有好果子吃,冷清河深知他已经时日不多,他不想错过见儿子最后一次面的机会。
“云天,算我当了一场你的二叔,求你最后一件事,我真想见到昊天,这也算是我临终的遗愿,会把你的病透漏的那句话,我收回。”冷清河的语气软和了下来。
云天没有说话,而是径直出了审讯室。
冷清河瘫坐在椅子上,这下糟了,自己作的连见儿子最后一面的机会也没了。
在空寂的审讯室里,冷清河感到了绝望。
审讯室的门被推开,冷昊天推着冷远山的轮椅出现在门口。
冷清河抬起头,看到了儿子。
顿时,两眼忍不住的泪花儿。
想不到他冷清河争了这么久,最终什么也没有争到。
“清河!”
“爸!”
冷清河一时哽咽了。
说实话,他现在的凄凉状况,他是不该让其他人见到的,可是不见,今后怕是没有机会了。
看着儿子消瘦了很多的脸,冷清河心疼无比。
“昊天,你的伤好了吗?”冷清河柔问道,或许这是这段日子以来,冷清河第一次用温柔的语气关心儿子,平日里的他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去害人,甚至有的时候不惜把儿子拉来当棋子儿,特别是近几年,他这个当父亲的身份几乎是缺席的,好久没有这么关心儿子了。
冷昊天眼里蒙着一层水雾,模糊了眼睛,距离上次见到爸,也就仅仅几天而已,想不到再次见面却是在这里了,爸看上去很是憔悴,昔日咄咄逼人的那种气势全然消失了,冷昊天哽咽道:“已经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
“清河,今天来看你,我也不知道该些什么,做了四十多年的兄弟,你现在成了这样,我心里……真的很难受,很过意不去,我对不起爸,我没有完成他临终的托付。”
“爸临终前的托付?”冷清河疑惑地问了句。
他恨那个男人,所以在他病重的那段时间刻意出差,在得知他已经病危的情况下,明明可以赶回来,可是他故意拖延时间,他的葬礼,他才回来,最终没让他在闭眼的时候见到自己,最终也没有因为他的离开滴一滴眼泪,在冷清河看来,他所有的不幸都是他带来的,他永远不会忘记自己的母亲绝望地等到最后一刻才看到他的场景。
“对,他临终前托付我,要我好好对你,他知道他对不起你,他让你的心里留下不可抹灭的疮痂,他的爱和补偿没能焐热你的心,他让我继续疼你,爱你,让你能感受到我们的爱,让你那颗冰冷的心能够回暖,看,可惜我也没有做到,所以我对不起爸。”
冷昊天已经知道了爸的生世,看到大伯声泪俱下,他心里越发的难受。
“你不要安慰我了,你以为你说了这些之后,我就会原谅他了吗?不会的!”冷清河流下了眼泪。
“爸,这么些年大伯怎么对你,堂哥怎么对你,我都看在眼里,有什么不可放下的呢?争来争去,争到了今天这个样子,这难道是你想要的吗?”昊天见爸爸依旧执迷不悟,依旧充满恨意,忍不住质问道。
冷清河含泪闭上眼睛,倔强地抿起嘴巴,不再说话。
“清河,我尽力了,这么些年,我尽量做到大度,对你平日里的那些事儿,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因为心里愧疚,就是因为时刻谨记爸临终前的话,甚至连你在医院那么对我,我都阻止云天对你采取措施,为的就是换回你的心,可惜没有,看着你现在这样,我深感遗憾。”
“这是你们冷家欠我的!”
“不,爸,为什么你到现在了还执迷不悟,没有人欠你,就算爷爷当年有错,可是大伯和堂哥没有错,你对爷爷的恨意不能延续到他们身上来,这些年他们对你仁至义尽了,为什么直到现在,你都还丝毫认识不到你的错误呢,爸,放下那些你自己给自己织就的那些怨恨吧!这么些年了,难道你不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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