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烟,你为何……这般狠心?”
……
“含烟,陌尘……对不住你……”
“含烟,陌尘……不能没有你啊……”
萧陌尘卧房里,萧陌尘酒后吐真言,听得本是一个局外人的冷香泪流满面……
无独有偶,邻墙韩承旭的卧房里,路人暗香在此见证韩承旭对叶已姗的心声。
“姗姐,你在哪里啊?”
……
“姗姐……你不能扔下我啊……”
这个不寻常的夜晚,两位宿醉的优质小生絮叨多时,回应他们的只是明而转暗的烛光和身畔无辜丫环由弱渐强的鼻息声。
萧陌尘醒来时,已是五更天,东方已显出些许微光。
放开趴在床沿那妞,萧陌尘坐起身靠在床背,揉揉太阳穴,轻声唤道:“暗香,起来,怎么未回房歇息?”
冷香迷糊中惊醒,揉揉熊猫眼:“二公子醒了?”
萧陌尘诧异地问道:“怎么是你,冷香?为何不回房歇息?”
冷香坐起身,眸光扫一眼萧陌尘旋即收回:“二公子醉了,把二公子送上床,奴婢便睡着了。”
萧陌尘双眸炯炯,直扫冷香面容:“还隐瞒了什么?你昨日没喝酒,又提前入睡了,怎么可能把本公子一送上床你就睡着了?”
冷香低眸回话:“二公子拉住奴婢,不让奴婢走!”
萧陌尘眸光闪烁,沉声道:“你这是让本公子断案呢,凭草蛇灰线追踪真凶?本公子不可能无缘无故留下你的!”
冷香只好和盘托出:“二公子拿奴婢当姑娘了,二公子整宿在念姑娘……”
萧陌尘点头:“知道了,姐姐回房吧。”
冷香站起身,刚要走,就见暗香衣衫不整哭天抢地地冲进卧房。
暗香一到床前便双膝跪地,双手蒙脸大哭:“二公子可要替奴婢作主啊!韩公子……韩公子他……”
萧陌尘锐眸扫向暗香,不慌不忙地道:“把钮子扣上,音量放低点。有话慢慢说。”
冷香立在门口,吃惊地道:“暗香姐姐,你别难过,二公子必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奴婢送韩公子上床,韩公子把奴婢当三夫人给……”暗香嚎起来。
萧陌尘眸光停在暗香脸上,追问:“把你祸害了?”
暗香又蒙着眼睛大哭:“二公子可要为奴婢作主啊!”
冷香叹道:“看韩公子儒雅斯文,不想竟是个斯文败类!”
萧陌尘追问:“暗香,何时的事?”
暗香道:“适才。”
萧陌尘道:“他是很清醒还是半清醒?”
暗香想了想道:“半清醒。”
萧陌尘再问:“是你引诱他,还是他用强?”
暗香道:“是韩公子强迫奴婢!”
冷香愤愤不平:“简直禽兽不如,幸好三夫人没——”
“冷香——”萧陌尘冷眼扫向冷香,“不明究竟休得胡言!”
萧陌尘对地上抹泪的暗香道:“暗香你抬头让本公子瞧瞧,把手拿开!”
暗香拿开脸上的手,萧陌尘注视暗香半晌,淡然开口:“给你一个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暗香发懵:“二公子是什么意思?”
萧陌尘眸光平和:“本公子提醒你一下,仆从诬陷主子,可任由主子惩治,韩公子是本公子的至交,本公子让你伺候他,他便可视为你主子。”
暗香感觉有些骑虎难下,有些犹豫不决,连冷香也看出蹊跷了。
冷香好言劝道:“暗香姐姐,二公子何等精明一个人,你瞒不过的,不如早些认错争取二公子的从轻发落。”
暗香一时语塞。
萧陌尘双眸如电,对暗香温和地说道:“若不是看你服侍本公子十数年,本公子径直就扔你下楼了!”
暗香打了个冷颤,演不下去了,连忙磕头:“奴婢错了!奴婢错了,奴婢不该冤枉韩公子!”
萧陌尘眸光直盯暗香双眸:“诬陷人可不是小错!”
暗香哀告:“求二公子看在十多年的主仆情分上,不要卖奴婢,不要撵奴婢走!”
萧陌尘语气淡淡:“韩公子会用强?他心里只装着一个人,这人就是叶已姗,你家三夫人!别说是你,就算瑶池的仙子和欺霜赛雪的柳姑娘搁他眼皮子底下,他也不会用强!你太小瞧桔西四杰了!做人基本的底线咱们都没有了吗?”
暗香依然苦苦哀求、双泪长流:“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公子不要撵走奴婢……”
在一旁的冷香也忽然跪地为暗香求饶:“二公子,每个奴婢都做着主子的梦,任何人都是有错的,暗香姐姐见韩公子为人谦和待人和善一时起了贪心,走寻常路子不通,便不惜铤而走险,二公子不妨想想,暗香姐姐此前可有出过什么差错,对二公子是不是悉心体贴看顾周全……”
萧陌尘想想暗香伺候自己多年既有功劳又有苦劳,没准对自己心怀痴心或觉前景堪忧故谋他途也难说。便叹口气道:“不撵走你也成,你不能再伺候本公子了,本公子思及此事就觉着恶心,你去冷香房里住吧,回金区后,再作安排。冷香来本公子房里做事!”
暗香连连磕头:“谢谢二公子不撵之恩!”暗香含泪离开。
萧陌尘下床,到隔墙韩承旭房中,见韩承旭睡得正香,床上无任何异样。
回房时,萧陌尘跟冷香道:“今日之事,就当没发生过,不可乱嚼舌根。”
冷香毕恭毕敬应道:“奴婢自有分寸。二公子——”
“若为暗香求情之类的话就免了,往后休得在本公子面前提她,本公子也不想见她!”萧陌尘冷冷地道。
冷香不复多言。
“二公子,奴婢到姑娘房里收拾随身物品!”冷香道。
“你先将暗香的物品打包弄走!”萧陌尘冷冰冰地说道。
冷香应下,回先前暗香的卧房替暗香收拾东西,念及萧陌尘的决绝,十数年的主仆情转瞬消失,不觉有些黯然。
是为暗香,又像是为自己。
奴婢果然只能安份守己。
冷香收拾完自己的物品回含烟房里,见到房里对镜垂泪的暗香,柔声道:“姐姐好生糊涂呀,竟出此下策,单凭诬陷主子这条,掉脑袋也是有余的……”
暗香突然向冷香跪下:“今日若非姐姐相助,只怕暗香这条贱命也难保,往后,暗香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姐姐!”
冷香扶起暗香,叹道:“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咱们做奴婢的不相互救助,还能指望谁来帮咱们!”
暗香道:“我现在算是明白了,咱们做奴婢的,如不犯错,主子们倒还和言悦色,开个玩笑也是可以的,一旦犯错尤其是大错,便永难翻身!”
冷香不以为然:“姐姐,其实,主子也一样,犯了大错,这人生就毁了!譬如何府柳府便是前车之鉴。
所以姐姐也得宽心,早在姐姐心生歹念之前就该虑及此种结果。
咱们都是下棋的,棋手要获取主动就不能看一步走一步,棋手的智慧在于‘谋定而后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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