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林肯车缓缓行驶在乡间小道。
这是一个村落,但只有一栋民房,不用多说乔以乐也明白,这里的地皮,全被司家买下。
他的父亲,自闭狂躁症伴随多年,就算是所谓的清醒状态,也将外人屏蔽在外。
他的内心世界,至少现在没人能融入,身形瘦削,面容憔悴,甚至都没司老太爷精神。
知道她的小名后,他的反应很异常,好像这两个字触动了什么。
到底怎样,她说不上来,毕竟这是别人的生活,连司彦凡都不知道。
想到他,她不动声色的扭头去看,视线移转不禁意落在他握在方向盘的手上。
双拳紧握,青筋仿似爆出,他在隐忍。从见到他父亲的那刻,他就在忍。
没有听他提及他的母亲,看来已经不在了,关系最紧密的直系血亲这样,肯定难受。
抬头看向他的神色,一片淡漠,和以前冷漠的他,一般无二。
乔以乐眸色清朗,随即抬手抚上他的肩膀,轻轻拍着,“你能带我来这,我很高兴。”
感受到她手的柔软,司彦凡握在方向盘的手松开,扭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正视前方。
“我请过国内外心理学专家,他的病,时间太长,只有缓解的可能,无法痊愈。”
同时医生也说过,为什么导致发病?找到原因对症下药,浅层意思就是,揪出导致发病的根源。
然而十几年前的人事物,早已沧海桑田,时过境迁。
“乐乐,我们回司家。”
乔以乐轻嗯一声,然后问道,“住吗?”
司彦凡沉思片刻,最终道,“不,回属于我们的家。”
最后四个字,如一道暖流,缓缓流过乔以乐心尖。
不管发生什么,未来又将面对什么,有家的感觉,真好。
林肯车一路往前,疾驰很长一段时间才缓缓进入司家祖宅。
日落西山,华灯初上,通亮一片,没有白天热闹,司家小辈在下午四点前就已经陆陆续续走了。
司老太爷拄着拐杖站在庭院内,看着林肯车驶入,又瞧着它停下。
车门开了,他见到了孙子和孙媳妇。
“爷爷。”
乔以乐上前,半分恭敬半分亲热的喊到。
老爷子点头,轻声问道,“见到奶奶了?”
确切的说,没有见到,但又可以说,见到了。
于是,她点了点头,说了一个嗯。
瞬间,司老爷子明白,他们去了哪里。只有那个地方,他们三人才能同时在那。
“凡凡,去二楼卧室,陪你奶奶说说话。”
老爷子语重心长,没有先前大家长的做派,与其说命令,不如说恳求。
让她一个人闷在房间里想,他终究不忍心。可他去,只会加重她的纠结。
乔以乐猜到老爷子为什么让司彦凡去,前者儿子,后者父亲。
于是,她扯了扯他的手,“去吧。”
司彦凡低头看了看她,扬手捋顺她颊边发丝,打趣般的说道,“遵命。”
话落,转身离开。这一刻,老爷子悬着的心才放下,生怕孙子拒绝他,毕竟他们欠凡凡的,太多了。
这一切,其实都怪他。如果他年轻那会不张狂,不风流,清儿也不会走极端,更不会影响到儿子。
最终,儿子感情不顺遂,终日封闭自己,连带孙子也受罪。
乔以乐站在旁边静静看着,她看出老爷子的哀容,甚至在忏悔。
“乐乐,你跟我来,我有话问你。”
突然,老爷子肃穆起来,撂下一句话后,拄着拐杖朝一楼厅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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