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河村离d市不远,白念依到达警官局门口时,还没到午饭时间。
她在门口紧张地张望了会,包裹外套,压低帽子走了进去。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
“我我想见郑海,他昨天被关进来的。”
“稍等。”
“你朋友昨天打架伤人,现在原告要求他赔偿5万元,而且提起了民事诉讼。”
白念依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心下一惊:“请问,我可以见他吗?能不能保释?”
“可以,但是需要交保释金。”
像是看穿她一身褴褛,不像能给的出钱的样子,警官好心提醒道。
白念依摸了摸包,除了三爷爷借给她的车费,她一分钱都没有。
“那我暂时不保释,可以见见他吗?”
警官点点头,让人去安排。
隔着一张桌子,大海一脸惊慌被带了上来。
在看到白念依时,他先是一愣,被带到她跟前坐下。
“大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你会打架?”白念依想先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再想办法帮他。
“我骑车去送鱼,结果被一辆车给撞了!”大海垂着脑袋,昨晚一定没睡好,眼下是浓重的黑眼圈。
“被车撞了?”白念依瞪大眼睛,来回打量他,“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我没事,那人撞了我,还怪我挡道!说我蹭坏了他的车,非让我赔钱!”大海说着眼眶有些红,他是个老实的孩子,哪里会吃这口闷气,“我说是他撞了我,他就冤枉我,还先动手打我!我才还手的!”
“你解释了吗?”
“我解释了,可是没有证据。”大海垂头丧气,缩着脑袋不再说话。
大海救过她的命,白念依不会看着他被一直关在这里。
无论如何,她得想办法先保释大海再说。
“大海,你别怕,我会想办法救你的!”白念依的话让大海一阵心安,随即他皱起眉头,不确定地眨巴着眼睛。
“依依,你不要勉强自己,我我卡里还有点钱,你去取出来好了。”
“卡在哪里?”
“在家里。”
白念依叹了口气,让他不要担心,动身回了长河村。
她好不容易找到大海的卡,又回到d市一查,她顿时心凉了半截。
大海这点钱,根本不够保释的钱!
如果把这些钱都用了,他以后怎么生活?
白念依捏着这张卡,蹲坐在街边,就像一个乞丐般,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她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大海出来。
对了,找夜君临帮忙?
这个想法刚一冒出头,就被白念依掐灭了。
他们都签字离婚了,她还找他要钱?这么一想,她怎么也做不到。
白念依起身在街道上游荡,直到夜深也没能想出个办法。
不知不觉间,她居然走回到家里,盯着那栋熟悉的别墅,心口一阵压抑。
卧室亮着灯,可见夜君临一定在家吧!
想起那张她朝思暮想的脸庞,白念依的心脏就像被万箭穿心,疼到快要窒息。
他就在那里,就在那间房间里,她却不能去看他。
白念依在门口逗留了很久,好不容易按捺下求他帮忙的想法,重新回到了市区。
犹豫再三,她看向手上的结婚戒指,一个无可奈何地办法在心底浮现。
卖了戒指,她就可以拿到足够的钱去救大海。
这枚戒指已经没有意义了,再留着它,也不会挽救她和夜君临的婚姻。
离婚协议签字后,他们不再是夫妻了。
白念依发颤着手指取下戒指,终于踏进一家首饰店。
结婚戒指是夜君临当初特意为她设计的,每一颗钻石都价值不菲,如此天价的戒指,白念依只当了20万,对首饰店来说,简直是赚大发了。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交易成功,白念依拿着钱,回去将大海保释了出来。
剩下的钱,也许还能请律师打官司。
保释了大海出来,天色已经暗了。
走在灯红酒绿的都市街道,大海对这一切都很好奇。
广场上的大屏幕一变,突然变成了一条新闻。
白念依抬起头,正好看见夜君临的模样。
他一身黑衣,身旁还有安煜辰和邢影,也同样是沉闷的黑色西装。
她的脚步定住,盯着看了好一会,终于知道新闻讲的是什么。
原来,整个d市都以为她死了,连夜君临也以为她死了,举行了葬礼。
白念依的心轻轻一疼,像被什么蛰了一下:“这样也好,你就不是离婚而是丧偶了。”
她的眼眶发红,昂头看着里面那个有些憔悴的男人,嘴角的笑容很是苦涩。
让所有人以为她死了也是件好事!
这么一来,没人会再冤枉她是杀人凶手,也不会给君临哥哥、夜氏集团带来麻烦!
她的消失,对大家都有好处。
“依依,你怎么了?”大海见她盯着广场的大屏幕默默流泪,一下慌了,用袖口给她擦眼睛,“你看到家人了吗?你想家里人了?”
家里人?
是啊,曾经他是她唯一的家人。
现在失去了他,她彻底一如所有了。
“我没事,我们快回家吧!”白念依勾了勾唇,若无其事地往前走,“班车停运了,我们还可以坐船回去。”
“你真的要回去?你不想回家吗?”大海相信自己的直觉,眼前的女人不是没有家人,她只是在逃避谁。
“我没有家人了,大海,我只想离开这里,这里让我不舒服。”
“对不起,我不问了,我们回家吧!”大海深吸口气,点点头,主动加快脚步走向码头。
两人立在海风里,等待最后一班船送他们回长河村。
白念依盯着波澜的海水,心还在刚才的广场停留着。
原来和夜君临有关的一切,早就刻在她的骨子里,这辈子都不会放下的。
别墅里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
夜君临正要抬头,房门被人撞开,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
邢影满头大汗走了进来,他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么失态。
“怎么了?”参加完婚礼,夜君临收敛起自己的颓废,不想让天上的丫头看见自己的狼狈。
尽管他佯装无事,但每个人都知道他的心有多疼。
“夜先生这个!”邢影上气不接下气,将一枚戒指举在夜君临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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