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迟聿派出去抄家灭门的禁卫军,第一次铩羽而归,失了威风,而旷朝的二十几位官员则被成功保下!
如此振奋人心的消息,令世人欢欣鼓舞,反抗的念头蠢蠢欲动,热血被点燃、勇气被激发,催生出一种反之必胜的盲目冲动,让自己深信一定能迎来曙光!慕家军的威武,对百姓来说可谓极大的精神鼓舞,仿佛笼罩在头顶上空的阴霾都散了不少。
借着京中舆论的高潮点,慕子今放出消息:明日早朝,但凡待在家中的官员,慕家军皆会相护。
这是赤果果的耀武扬威,挑衅迟聿身为一国之主的绝对尊贵。
这一日,京中大街小巷的各家各户,比过年还要热闹喜庆,黑夜来临,万物皆逐渐回归寂静,但所有人的心里却不平静,对明日暴君和今世子可能会发什么怎样的碰撞,期待又忐忑。
……
翌日,勤政殿,早朝。
今日来的人,是昨日的一半,大部分都是苏玦的人,或者准备效忠苏玦的人,至于剩下的,还真有单纯站队迟聿的,一水儿的年轻人。
迟聿坐在龙椅上,留意到后,给了苏玦一个眼色。
苏玦会意,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他回去就将那几个人记录在册,都是可造之材,日后定要好好培养。
“散朝!”
迟聿干脆果决丢下两个字,掷地有声。
而后转身走了。
下方的文武大臣们都松了一口气,今日的早朝如此轻松就过关,连个冷眼都不用承受,日子有点太美妙了。
在苏玦的示意下,其他的大臣三三两两离开了勤政殿。
而他则找上了那几个“忠君”的官员,官职都不大,其中还有一个小的没眼看。
几人从容地向苏玦行礼,“下官见过苏大人。”
苏玦见他们不卑不亢,心中暗自点头,不愧是不怕死、不怕骂,决定忠于陛下的人物,心理素质果然过硬,不管他们是书读傻了,还是真的欣赏陛下的为人处事,又或者眼界独到,看到了陛下残暴面具下的端倪,只要肯跟着陛下混,都有前途!
苏玦的脸色更和蔼几分,“特立独行?本官很欣赏,记住你们了。”
说完,他宛若一朵纯白轻然的云般,从几人眼前飘走了。
苏玦留下的那句话,带给了他们震惊和猜疑,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有人开口道,“苏大人的意思,该不会是记恨上我们了?”
“大家都效忠陛下、维护皇威,没有冲突,哪来的记恨?”
“赵兄此言差矣,谁说来上早朝的人,就一定对陛下忠心不二?说不定是既怕死又不信任今世子会护自己,所以只能乖乖过来。”
“有道理。”
“唉!都莫要瞎想了,你我都是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苏大人踩死我们都嫌脏脚!刚才那句话,应当只是随口一说,没别的意思!走了走了,这里可是勤政殿,万一陛下去而复返,看到我们几个觉得碍眼,要杀了泄愤,冤不冤?”
“对对,快走!”
……
早朝一早就散了,可今日直到快正午了,皇宫里都没有一点动静,众人想象中的兵戈相向、血流成河,根本没有发生。
一时间众说纷纭,有人认为暴君惧怕今世子背后的慕家军,所以怂了;也有人觉得暴君只是没有轻举妄动,正暗中筹备,憋大招;更有人猜测,暴君可能幡然醒悟,他滥杀无辜、血腥镇压只会引发民愤,担心他的皇位坐不稳,所以才没让禁军跟慕家军厮杀……
皇城中的动乱,愈演愈烈。
对此之下,未起任何波澜的皇宫内,依然静好如初,就像一个世外桃源。
言一色在花丛中玩秋千上,宛若一只蝴蝶般,体验翩跹飞舞的感觉,不亦乐乎。
迟聿自远处走了过来,明明还有一段距离,却忽然停下了脚步,示意般张开了手臂。
言一色和迟聿对视一眼,嫣然一笑,秋千荡到高处时,松了手,身姿轻盈地像一朵风中海棠,朝他扑了过去。
迟聿将人抱个满怀,脚下纹丝不动,一瞬填充进心里的满足感,让他忍不住眼露笑意,单纯、惊艳,像雪山之巅上的千年才盛放一次的玉莲。
言一色双手抱着他的腰,脸在他胸前蹭了蹭,笑嘻嘻道,“忙完了?我们去吃饭!”
迟聿脸上的笑,凝滞了一下,眨眼间又恢复如常。
每日膳桌上的美食,都是他躲不过的苦,但因为有了言一色的甜,他甘之如饴。
言一色从迟聿怀里退出来,牵起他的手朝千星殿走去。
青天白日下,两人的背影渐渐远去,美好地仿佛能镌刻进时光里,和煦的夏风送来他们的谈笑声,在天地间,谱写出一段温馨的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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