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朝阳公主对太子嘘寒问暖了一番后,御前太监过来传话膳席已备妥,请他们入席。
这是宫中小宴,请的人不多,除了几位王爷和公主外,就只请了几位朝中重臣。
李云初他们到的时候,众人还在殿外等着,没有人入席,想必是因为太子刚刚回宫,又是第一次见面,所以都很慎重地站着太子一起入宴。
大臣们看见太子都身行了大礼,太子拘谨道,“各位大人不必客气,快快入席。”
“太子先请!”众臣齐声道。
太子燕墨泽想起了李云初跟自己说的话,他是大周国太子,未来储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里所有人都要迎合讨好他,这么一想心里的不安与焦燥稍稍缓和了下来。
他也不再多言,直接挺身抬脚跨进殿门。
燕墨染落后他半步的距离牵着李云初的手,迈着不慢不快地步伐入了殿。后面是安王和朝阳公主,众位大臣照官职高低依次而入。
大殿之上已摆好席位,席位之间隔断相衔处立着梁柱,说是宫中小宴,排场一点也不小,分座严明,众人以位份依次落座。
李云初扫了一眼众人,随着燕墨染坐到太子下首的席位上,低声道:“王爷,上官旭没有来。”
“嗯,他说府上有丧事不便入宫来参加宫宴。”燕墨染接过侍女递过来的手巾执起李云初的准备给她擦手。
李云初吓了一跳:“王爷,我自己来,被人看到又要说我恃宠而骄,只会魅惑王爷,就是个红颜祸水。”
“谁敢这么说你?”燕墨染神色正经道:“我自己宠自己的王妃关那些外人什么事,再说宠你还要分时间,地点,场合吗?”
李云初被他逗笑了,因为今天她化了点淡妆,衣着和头饰也比平日里要艳一些,在大殿上的八宝琉璃宫灯光影映照下,显得娉婷妖娆媚色天成。
燕墨染的眸光微闪,好整以睱的倚着桌角上,目光不加掩饰地从她的脸上往下滑,如有实质掠过李云初脖颈锁骨,将她全身上下看了一遍。晋王突然就觉得这个晚宴实在无趣,还不如早点回去睡觉。
李云初感受到他肆无忌惮地目光眼角含笑望着他,“王爷,你这样看着我,我好害怕。”
“怕什么?”燕墨染骨节分明的手指正在捏着她的手腕,帮她净手。
她这样的笑美得惊心动魄。
“怕你吃了我。你注意点啊,这么多人在。”李云初抬眼瞧了一下周围席案的众人,还好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太子身上,有两个大臣见皇上还未到,就过来跟太子寒暄两句,正好挡住了对面一排人的目光。
“我看自己的女人需要注意什么?”燕墨染给她净完手,就着这块手巾也给自己擦了擦,擦完才将手巾放在桌上等侍女过来收拾。
李云初侧头时就看到,太子握成拳的手指骨节已经微微发白,身体因为过于紧张而僵硬着,那两位大臣却置若未觉还在继续笑着客套地说着话。
她拉了拉燕墨染衣袖,压低声音道,“你不帮一帮太子?”
“你刚刚不是说了,帮得了他一次,还能次次都帮他吗?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那真的可以废了。”燕墨染坐在案边双手随意的支在桌了,轻描淡写道:“这世上能帮他的只有他自己。”
正说着话,睿王燕墨湍一袭火红衣袍带着香风习习从殿外走了进来,一进来便大声喊道,“太子殿下,臣弟来迟,请恕罪!等下自罚三杯。”
话声一落,人就已经站到太子面前,硬生生将两位大臣挤开,那两位大臣只好打了声招呼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坐下。
睿王一来,李云初就觉得这殿宇里的温度高了几度,可能是因为那身红衣,像团火球在眼前滚动,还有呛鼻的香气,怎么个把月不见,这位花孔雀王爷越发风骚了。
睿王跟太子也只简单了问候了两句,太子现在表现得比刚刚从容多了,可能还是因为睿王是自家兄弟,与那些大臣给他的感觉要熟悉亲切一些。
睿王也是个明白人,除了自恋自大自狂自傲以外,他也没有别的缺点,而且心思通透得很,知道太子不喜欢被人问起这几年的遭遇,自己也没有喜欢揭人伤疤,戳人痛处的毛病,关心了两句他一侧头看到了晋王和李云初,连忙向这边走了一步,“三皇兄,三皇嫂,你们这一路奔波可是累坏了吧,等下臣弟敬你们一杯。”
“睿王殿下,你这一来说了没两句话,欠下的酒可不少,看来是有什么烦心事,想找人陪你喝酒吧。”李云初道。
坐在他们旁边席位的安王也走了过来,“四哥,我也奔波劳累了,你是不是也要敬我一杯。”
“敬敬敬,七皇弟,你不在的临安城可真是无聊透了,我想找个人玩儿都找不到。”燕墨湍拍了拍安王的肩膀,“你们回来了,我也有人玩了。”
“这皇城里还少了会吃会玩的公子哥吗?你怎么会无聊啊?”安王不解地问道。
“七皇兄啊,我的美貌对男人也是有很大吸引力的,那些人心怀鬼胎不知道会不会觊觎我的美貌。”睿王面比花娇,说到这里凤眼里满是嫌恶的神色。
安王还未开口,殿门外宫人高声一喝:“皇上驾道!”
周元帝一身明黄龙袍,被众宫人簇拥而来,他缓步登上首案,坐下众人起身行礼叩拜。
周元帝坐到龙椅上,道了声,“众卿平身,今日是为太子回宫设的小宴,君臣言欢之时,大家不必拘礼。”
“传膳!”
宫女们揣着精美的托盘,鱼贯而入将佳肴美酒井然有序的一道一道摆上众人面前。
宴席已开,众人也不在拘礼,纷纷先敬周元帝,再敬太子,大殿之上一下就热络了起来。
周元帝今晚的心情不错,众人敬的酒他也都一一饮下。
“王爷,你不去敬一杯吗?”李云初看着身边的燕墨染问。
燕墨染指尖滑动在酒盏杯沿,狭眸垂盯着盏中酒,似乎听着众人笑语和祝酒的话,偏偏他的坐姿又透了几分漫不经心,“我怕他多我这一杯酒会醉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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