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盖顶,手脚冰凉,林羽白僵硬张口,冷风如刀灌进喉咙,将五脏六腑割开,卷出淋漓血肉。
他失了神智,张口结舌坐着,腰背僵硬如板,片片化为飞灰。
人人都能说他傻,说他懦弱,说他被鬼迷了心窍,可没人知道,他心中藏着怎样的恐惧。
他曾像藤蔓与菟丝花,缠在薄松身上,被染的失去本心,连离开都无法做到。
这一瞬间,他生出跳车的冲动,手指哆嗦按上屏幕,湿滑指腹游移,按住陈树达的头像,删除聊天记录。
“手机丢到副驾,”薄松笑笑,“让我看看,老婆在向谁求救。”
话音刚落,他猛然油门,转弯时漂移过去,林羽白前后摇晃,手机从掌心甩脱,砸上前头座椅,激|出噼啪脆响。
窗外苦雨凄风,偏僻小路上飞车疾行,雨点砸上玻璃,出租车似离弦的箭,迎面斩开疾风。
林羽白目视前方,悄悄探出脚尖,触碰手机边缘。
“我有砍刀没纱布,剁了脚丢出去,”薄松笑笑,“让你新欢捡回来吧。”
林羽白定在原地,手脚僵硬,脑壳嗡嗡作响,头顶冒出热气,逼得他面颊通红,不敢刺激薄松:“阿······阿松······”
“好久没听你这么叫我,”薄松嗤笑,“来,多叫两声听听。”
他戏谑的神情和漫不经心的态度,点燃林羽白的怒火,林羽白拧紧拳头,不知哪来的勇气:“薄松,我早和你分手了,你到底要做什么。”
“微信拉黑,电话删除,连邮箱都不用了,”薄松摘下帽子,随手丢到旁边,“老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人非黑即白,做事够绝的呢。”
林羽白反唇相讥:“你把我丢出去,让我在门外躺一夜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多感悟。”
薄松沉下脸色,片言不发,猛踩刹车,林羽白被惯性向前一扯,额头撞上座椅,脑袋嗡嗡作响,疼的说不出话。
迷糊间车门被人扯开,薄松抓住林羽白的肩膀,粗暴拽出后座,掐住林羽白后颈,逼人站在崖边,遥遥俯视深渊:“老婆,以前总想去蹦极,可是没有时间,现在时间充裕,陪老公好好玩玩。”
背后贴紧的皮肤像冰凉的鳞片,后颈被温热气息吹拂,林羽白两腿发软,脚下石子颤动,他被扑面而来的寒风慑住,堵在喉口的火苗落下,疯狂燃烧肺腑:“薄松,杀人要偿命的。”
“怎么会,”薄松贴近林羽白,在他耳骨后颈亲昵磨蹭,“好久不见,做梦都在想你,怎么舍得杀你。”
“你要怎么样······才能满意,”林羽白弯曲膝盖,竭力向后,“才能放过我呢。”
“老婆,我错了,我只喜欢你一个,只爱你一个,”薄松掌心向下,捏着林羽白的腰线,暧昧在腰腹游移,“我不该那么对你,不该放你离开,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再给我一个机会,搬回泊雅湖来,你想做什么做什么,我什么都让你做。”
“这就是你道歉的态度,”林羽白喉结滚动,“把我带到这里,威胁我答应你么。”
“老婆,我们在一起十年,人这一辈子有几个十年,”薄松顶住林羽白的膝盖,将他向前推推,“要长相没长相,要能力没能力,除了我,谁还愿意要你。你现在斩钉截铁和我分手,你就没有想过······下一个还不如我呢。”
林羽白嘴唇颤抖,牙齿咯咯作响:“阿松,你说的对,现在这个人扑朔迷离,让我捉摸不透,和他在一起······我不放心。”
“你骗我,”薄松探出指头,冰凉指腹向上,贴上白皙脖颈,“你被标记了。”
呜呜风声响彻耳边,林羽白浑身发抖,咬紧牙关:“因为他告诉我,只有被他标记,我才能拿到赔偿。”
“哟,没想到你这身皮肉,还能卖上价钱,”薄松拍打林羽白脸颊,清脆噼啪|响在耳边,“能卖多少钱啊。”
“他的公司要收购资产,”林羽白靠疼痛保持冷静,绞尽脑汁吸引薄松,“很多人想办法见他,可都说不上话,只能找我帮忙,答应给一大笔钱,让我引荐他们见面。如果你离开叶晋他们,想自立门户,我······我可以帮你。”
“哇,老婆,你不一样了,现在这么厉害,会和我谈条件了,”薄松轻嗅林羽白后颈,丝缕茶香向上,缓缓飘入鼻间,“从小白兔变成小野猫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诱惑人呢。只是这味道太臭,老公太讨厌了,给你祛祛味吧。”
薄松探出手臂,握住林羽白腰腹,弯曲手臂像缠绕的锁链,将人捆在身|前:“既然愿意帮我,给点利息不为过吧。”
他伸出舌尖,舔|舐林羽白后颈,前一个标记没有消失,强行添上新的印记,会让人激素紊乱,陷入冷热交替的痛苦,对身体损伤很大,林羽白动弹不得,脖颈寒毛竖起,不敢强硬拒绝,怕惹怒薄松发狂:“阿松,在这里我······我很害怕,我们可不可以······换个地方。”
薄松手臂用力,压进林羽白小腹,林羽白瑟瑟颤抖,被力道逼的想吐。
像个小兔子似的,可怜巴巴哭泣,蹦蹦跳跳过来,披着毛绒绒的短毛,撞|进自己怀里。
青涩的小兔子去哪了呢,怎么找不到了。
“阿松······那个热水袋,还留着么,”林羽白手指湿滑,抓住薄松小臂,向外慢慢掰开,“夜深人静,房间里没有灯光,趁着房间里没人,我躲在二楼角落,接着手电筒的微光,一点点学缠毛线,当时水平不行,手上扎的都是血口,你把它拿回去之后······还留着么。”
纷纷扬扬的大雪,在雪中跳跃的脚印,温暖冰凉掌心的热水袋,烫热直透肺腑。
薄松有一瞬的恍惚,林羽白看准机会,手肘猛然向后,将薄松推的踉跄两步,他弯腰弓身,连滚带爬跑向出租车,拼命摇晃车门,可它像坚硬的屏障,分毫晃动不了。
薄松被推倒在地,反应过来什么,发力猛扑过来,抓住林羽白肩膀,将人按倒在地,林羽白目眦尽裂,挣扎抬脚踹人,小腿像踹到钢板,被薄松发力捏住,掐的青紫肿痛,他成了个被困住的蚕蛹,在束缚中挣扎逃脱,可是被越缠越紧,脸颊蹭的满是脏污,薄松用膝盖顶|他后|腰,把他锢在地上,着迷似的低头,用胡茬蹭他后颈,沾上湿|粘冷汗:“老婆别怕,我会轻轻的,不会弄痛你的。”
掌下的这个人是他薄松的,从青葱时就陪着他,到现在还是他的,不会让给任何人的。
在一起时间长了,可能有些厌倦,也可能想追求新鲜,可肉|体的欢愉只有一瞬,很快烟消云散,没有什么感情,比共患难更加刻骨。
老婆只是被鬼迷了心窍,只要他覆盖标记,老婆一定还会回来,回到他薄松身边。
“薄松,我已经被标记了!”林羽白咳出口中尘土,手脚并用挣扎,“我和你契合度不够,你根本没法标记!”
“不怕,不怕,即使覆盖不了,咬一口也是好的,”薄松着迷低头,鼻尖来回抚触,这曾经闻腻了的柑橘香,像勾魂夺魄的灵药,抽走全部神智,“老婆,我脑子是不是被狗吃了,你这么甜这么好闻,我竟然······一直没标记你。”
他按住林羽白手臂,用整个身体的力量,将林羽白压在地上,体力上的差距从未如此明显,薄松双目赤红,张口嗅吸甘甜,犬牙压住白皙皮肤,轻轻掀起一点,尖锐闯|入柔软,一小块皮肤湿|润扭曲,血管密布的地方鲜血崩出,淋漓淌入颈窝,染红颊边砂石,林羽白的神经绷到极点,骨骼咯咯作响,标记虽然没法覆盖,可陌生的信息素在腺体外逡巡打转,难捱的疼痛从脖颈向上,似尖刀搅动脑浆,林羽白蹭破脸颊咬破舌尖,疼的用额头碾石,他被尖茅钉住四肢,抽空全身力气,放空浑身血液,仅有的意志用来抵御疼痛,不至于惨叫出声。
他不想示弱,不想在薄松面前,像个哭哭啼啼的废物,用嚎哭宣告失败,用软弱讨好对方,获得一丝怜悯。
薄松放开牙齿,被眼前血红震惊,瞳仁缩成一线,他抹掉干裂唇皮,声线微微颤抖:“老婆,老婆,我错了,我弄疼你了么。”
“咬·····咬够了么,”林羽白咳出血丝,舌头疼的厉害,喉咙堵块石头,“能·····松口了么。”
天边惊雷炸响,闪电穿破云层,雨点落在脸上,神智被冰雨砸醒,薄松放开林羽白的手脚,踉跄后退几步,他擦掉脸上雨水,仿佛不信眼前的一切是自己做的,他僵硬抬手,触碰林羽白肩膀,林羽白拼尽力气,一把打掉那手臂:“滚!你他妈给我滚开!”
林羽白扶住山石,靠上峭壁,抹掉后颈唇上的血迹,死死盯着薄松的眼睛,大口大口喘息。
离开泊雅湖后,他想着两人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无需讨要报复什么,别再有半点联络就好。
可是这一刻,他在寒风中下定决心,他要让薄松付出代价,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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