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空间不大,只有一张窄床,床单被褥都是新的,泛着淡淡皂香。
林羽白把人挪到床上,帮人脱下皮鞋,用薄被裹住对方。
桌上一盏暗黄小灯,泛着柔柔微光,林羽白靠近陈树达,手背贴上他额头,滚烫热度传递过来。
他心急如焚,匆匆跑向厨房,端一小碗冰水回来,拧湿毛巾抖干水分,盖在对方额上。
陈树达脸上泛红,脖颈覆层薄汗,他难耐揪住衣领,向下拉扯扣子,露出大半胸膛。
毛巾贴上脸颊,陈树达半睁开眼,握住林羽白手腕,口唇轻颤:“脖子···也不舒服。”
“好好好,别动别动,我知道了。”
燥热让乌龙茶味道更浓,房间里没有窗户,茶叶像被火炙烤,边缘卷曲发烫。
林羽白擦过陈树达脖子,陈树达缓缓抬手,抓住前者手腕,林羽白手指颤抖,橘香溢开,皮肤相贴的地方如被灼烧,橘皮被乌龙火焰舔舐,混香蒸腾出来,缓缓沁入毛孔。
陈树达一言不发,眼睫轻眨,水汽黏上睫毛,浅褐瞳仁如同湖泊,委屈的小舟在上面摇晃。
“树达,还有哪不舒服”,林羽白弯腰看他,小心哄劝,“我陪你去医院吧。”
去医院怎么行,去医院不就露馅了么。
陈树达抬起手臂贴住脸颊,瓮声瓮气哼唧:“不去,头疼,去医院我就躺在门口,谁来了向谁要糖。”
“你要什么糖呀”,林羽白乖巧哄人,“大白兔奶糖可以吗?”
陈树达翻身看人,手臂挡在眼上,瞳仁闪烁微光:“我要···柑橘味的水果糖。”
“那是小时候的畅销品,现在都没有了”,林羽白耷拉肩膀,“换个别的可以吗?”
“不要”,陈树达解开上衣,随手丢到旁边,“除了柑橘味的,别的都不想吃。出汗了,帮我擦擦。”
被热水蒸腾的乌龙茶格外难缠,林羽白推拒不得,毛巾从脖颈移到胸口,从胸口挪到小腹,掌下的麦色肌肉柔韧而不粗犷,曲线相当流畅。
房间越来越热,林羽白垂下脑袋,解开三颗扣子散热,瓷白胸膛展露出来,白衬衫遮不住春色,红珠浮在肤上,似冬雪里的花苞。
“好了树达,把你太太的电话告诉我,我让他来照顾你”,林羽白面红耳赤,把被子向上拉拉,盖住陈树达胸膛,“早点休息,我···”
陈树达半侧过身,半梦半醒嘟囔:“扒了我的衣服,还不为我的清白负责。”
手里的毛巾重若千斤,林羽白眼睛飘向门口,前言不搭后语:“对不起树达,我不是有意的,希望你不要介意,我马上就走···”
陈树达拉住橘子精手腕,挪动半个身体,额头黏上后者大腿:“我太太的手机号···在通讯录里。”
心里轰的一声,说不出什么滋味,林羽白艰难扯动唇角,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在通讯里翻找。
把通讯里从头翻到尾,只用了两秒。
因为里面只有一个叫“小橘子”的人,电话那栏什么都没有。
“给我太太拨号吧”,陈树达手臂横在额上,眼皮半抬,观察橘子精的表情,慢悠悠开口,“让他来照顾我。”
手机像个烫手山芋,后壳滚烫,几乎把皮肤烤化。
林羽白张口结舌,舌头含在唇间,像块僵硬铁板,左右动弹不得。
“我···”
“你什么”,陈树达靠在枕上,温声哄劝,“让你拨号呢。”
他的话音如有魔力,林羽白稀里糊涂输入数字,自己的手机铃声响起,声音回荡在房间里,似熊熊燃烧的烈火,将面皮融化成灰。
陈树达探出两指,接过林羽白手机,轻松输入数字,把手机递还回去。
林羽白低头看看,“大乌龙”三个字映入眼帘,前面还加了个A,在通讯录最顶端耀武扬威。
陈树达目的达成,后知后觉体察到饥荒,他腹中咕咕,唉声叹气嘟囔:“可怜我身边没个贴心人,病成这样饿成这样,连个做碗面条的都没有···”
“我我我我去做!”,林羽白砰一下站起,几乎带翻椅子,“你想吃什么?”
“阳春面”,陈树达咂咂嘴唇,“胃里不舒服,重口味的吃不下。”
林羽白连连点头,同手同脚向外,像个刚获得神智的机器人,思维与动作艰难同调。厨房里一应俱全,冰箱里塞满食物,林羽白煎两个鸡蛋,黄澄澄摆在瓷盘中,鼓起的部分是流心的,金黄水液在里头微晃。
猪油倒入汤碗中,用酱油和盐调味,中间点缀翠绿葱花。
站在那等水烧开,用长筷轻轻搅动,橘香涌动起来,开始是淡淡的苦,半分钟后化为甘甜,陈树达鬼使神差靠近,撩起橘子精后颈软发,鼻尖凑近,深深吮吸一口。
林羽白站立不住,寒毛竖起,两腿软如面条,双手搭住台子,维持身体平衡。
腺体泛着红肿,上头格外敏感,热气拂在上面,它像被触碰叶片的含羞草,紧紧拢成一团。
陈树达抚上腺体,嗓音低沉沙哑:“为什么没被标记?”
这声音像牵住风筝的长线,拽回飘散神智,林羽白停住小臂,僵硬笑笑,艰难发声:“他不想···不想标记我。”
“为什么。”
“他说···标记是件庄严隆重的事,比结婚还重要,这件事要婚后再做。”
陈树达怔愣片刻,不可置信似的,冷淡嗤笑一声,他弯腰俯身,靠近瓷白后颈,**清甜味道:“周郎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你说,这是给谁铺路呢?”
煮沸的水冒出长泡,林羽白肩膀轻晃,后颈被电流烫过,噼啪延伸到腰,他不敢说话,煮好面条浇上汤头,手下动作不停,把黄瓜切成细条。
陈树达站在后面,林羽白立在前面,身形弯成薄弓,狭长脊骨隆起,肩背微微发抖。
挑起面条进口,暖意坠入胃底,陈树达升起浓重渴望,他想把橘子精抢回家中,让橘子填满空荡荡的房间,让橘子占据大半张床,夜半惊醒时,他翻身敞开怀抱,把橘子精压紧捏扁,将汁水囫囵吞入腹中,连橘皮都不放过。
这视线太过热烈,林羽白埋头苦吃,不敢与陈树达对视。
他把大部分面条给了陈树达,自己只剩几口,快速吃完眼不敢转,直勾勾盯着桌面,声如蚊讷:“树达,时间太晚了,我得回去···”
筷子噼啪一声,落在桌上,陈树达弓腰驼背,两手环腹,额头贴紧桌面:“呜,好疼,胃好疼啊···”
他悄悄掐住腿根,大腿拧出青紫,苍白弥漫脸颊,林羽白蹦起三尺,忘了刚说的话,急匆匆扑来,眼圈通红,帮他按揉小腹:“怎么啦树达,胃不舒服吗,是不是工作太忙,三餐不定,平时不好好吃饭?”
“是啊”,陈树达连连点头,痛心疾首哀鸣,“家里没人管我,我从小不爱吃饭,胃不好长不高,后来工作辛苦,忙起来昏天黑地,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陈树达说的情真意切,悲伤中含丝隐忍,脆弱中夹丝坚强,林羽白心疼不已,头晕脑胀接话:“那这样···这样···你想吃什么就和我说,以后我给你送饭,怎么样?”
脑中警报嗡鸣,陈树达欣喜若狂,嘴角**,表情管理失败,脸上似哭似笑:“真的吗?”
“真的!”,林羽白看不得朋友难受,“只要店长同意···我···我可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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