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现在,方尚宫应该会将进宫后的艰难利害给那个小姑娘说明白的,不会任她傻傻的什么也不懂就胡乱点头应承。
玉瑶公主微微歪着头,看着他笑。
大皇子被她看得有点赧然。
妹妹太聪明了也不尽是好事。
玉瑶公主肯定明白为什么他会说这话。
其实谢宁也好,大皇子也好,他们毕竟不是玉瑶,不会知道玉瑶心里究竟怎么想的。
玉瑶说让王念秋自己选,这句话是真心实意的。
看她自己的意思。要是她留下那就留下,要是她说想在宫外生活,玉瑶也不会强求。
“方尚宫啊……”谢宁在肚里苦笑。
大皇子和玉瑶她们还不明真相,但谢宁哪里能像过去一样支使方尚宫做这做那?纵然方尚宫自己愿意做也不行啊。
她说:“不必非让方尚宫去,一入冬,方尚宫最好还是待在屋子里多休养,我让青荷去问。”
玉瑶公主笑着说:“谁问都行。”
青荷去了一趟,不多时就回来了。
她回话的时候自己也有些纳闷。以青荷现在的资历,虽然她依旧年轻,但出去总有人恭敬的唤她姐姐甚至唤一声姑姑,伺候贵妃这几年下来,能教她动容的事情可真不算多。
“王姑娘说,她愿意留下服侍公主。”
王念秋当天就收拾了包袱到了玉瑶公主身边。
她这个包袱小的惊人,里面原来装的也没什么金银细软,仅有的两件首饰都不怎么值钱,是她亲娘留下的,只能做个凭吊的念想。一对银坠子,一个银镯子。
此外就只有一把笛子,两本薄薄的书册。原来还有两身儿换洗衣裳,被尚宫给抽掉了。
“姑娘这衣裳也不合身。”送她进来的那位尚宫脸上带笑,但是事情却没有商量的余地:“在宫里穿不着这些。”
宫女们穿什么,怎么穿,那是有定例的。连腰带的系带该怎么系,结怎么打,头发怎么梳,多久洗一回澡,每天吃些什么,什么时辰吃,都由不得她们自己。
王念秋看着被拿走的那两件衣裳,轻声说:“这衣裳姑姑要如何处置?”
“王姑娘别多心。”那位尚宫也不想得罪她,毕竟是公主点名要的人,说不定将来就混出名堂来了,何苦结份儿仇呢?给个顺水人情,说不定将来有好处:“主要是怕有夹带私藏,等回头查验过了,再让人给姑娘送回来。”
王念秋点点头:“多谢姑姑费心了。”
衣裳破旧,要让旁人来看,那是一文不值。
但衣裳是她用叔叔的旧棉衣改小的,纵然以后不能再穿,她也想要留着。
其实大皇子之所以误会她是个男孩儿,也因为她穿着打扮一点儿不像个小姑娘。去年的棉衣因为她长了个儿穿不上,她也不想再花钱置办新的。叔叔的旧棉衣她改小了穿,觉得很暖和很合身。
除了暖和与合身,还有点别的原因。
王念秋知道自己只是叔叔的堂侄女,而且当年王家没有破落的时候,隔房兄弟间也没有多少深情厚谊。
穿着叔叔的衣裳,似乎两人的关系就更近了,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和叔叔就是至亲,甚至,她在心里悄悄把他当成父亲看待。
家徒四壁,除了两间空屋子,她仅有的只有这么点儿东西了。
她进来给玉瑶公主磕了头,谢宁怕别人欺负她小,特意让青荷领她去安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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