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伊人眨了眨眼睛,不好意思的说:“抱歉,我只是听楚昔年提起过他的堂妹,好像未成年前跟随父母移居欧洲,大学读的是……我忘了,总之这些年中都没回来几次。”
仅仅是根据她描述的线索,周北燕郁郁寡欢的叹息,脑海中勾勒出一个富家名媛的形象。
再加上楚昔年的样貌相当英俊,他的堂妹很可能同样出众,符合薄景行需要的容貌家世,样样都是她这种小康家庭出身的女孩子望尘莫及的。
“这样啊……”
失落的垂着眼眸,周北燕不自在的笑了一下,眼中有着些许苦涩,喃喃自语的继续道:“我是不是很傻,竟然有点期待那位楚小姐不符合景行学长的要求,明明知道就算如此,我仍然没有任何机会。”
听起来,的确挺傻的。
秦伊人抬眸看着她,周北燕没精打采的回看她。
须臾,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笑起来,顿时缓解了那种尴尬僵硬的氛围。
“好吧,我想我只能收拾收拾破碎的心,开始准备相亲了。”
周北燕一边苦笑,一边收拾好带来的东西,“秦小姐,你的身体状况暂时没什么问题,这次发烧不是着凉导致,平日里要放松心情,这样对宝宝和你都有好处。”
秦伊人恍然大悟,总算明白她为什么突然生病。
面对突如其来的压力,大家的应激反应各不相同。
有些人压力很大会胃痛,有些人则是头痛失眠,而她是容易发烧的类型。
看来,虽然她那天漂亮的把季蔓蔓怼回去,心情却在不知不觉中感到沉重,害的她从那天晚上病到现在。
对这样的现状无话可说,秦伊人悄悄做了个深呼吸,目送着周北燕离开,欲言又止的抿了抿唇。
直到现在为止,她都不是黄倩。
这种情况下,再和周北燕说那些不存在同学情谊似乎有点可笑,还是恢复成陌生人的关系比较舒服。
种种念头在她脑海中闪过,周北燕已经走到门口。
握着医药系的手紧了紧,她回眸看着秦伊人,犹豫不决的问:“秦小姐,你要不要加我微信?假如那位楚小姐回国,请你帮我拍张照片,让我彻底死心。”
虽然是没有印象的同学,帮这点小忙还是没问题的。
“好啊,但是拍照这件事,我要问一问楚小姐的意思,毕竟偷拍是很不礼貌的。”
“当然,我没意见。”
说着,两个人交换过社交账号,手机同时响起滴的提示音。
放下手机,秦伊人笑着和她拜拜:“周医生,你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医生又是前途很好的工作,只要你愿意,很快能找到合适你的对象,不要再难过了。”
“谢谢。”周北燕抬手蹭了蹭湿润的眼尾,微笑着和她告别:“借你吉言,再见。”
话音落下,房门在她身后关上。
秦伊人舒舒服服的窝在沙发里,看着电视屏幕上暂停静止的画面。
随即。
她被女主扭曲的表情逗笑,暂时没心情体会剧中的生死离别。
仰头看着暖色的天花板,秦伊人悄悄想着周北燕透露出来的信息,猜想薄景行究竟是不是来探望她的。
虽然有这样的可能性,但楚昔年并没有和她提起。
而且薄景行说过,薄家即将在江海进行投资,有一些生意上的事需要楚昔年帮忙,也许人家是因为这件事来的?
“要不要问问楚昔年呢……”
自言自语的说出心里话,秦伊人无奈的扬了扬唇角:“那个醋坛子,该不会偷吃奇奇怪怪的醋,故意不告诉我薄教授来探病的事吧?”
说到这里,她哭笑不得,意识到的确有这样的可能性。
但是,周北燕说的很清楚,薄景行已经接受和楚小姐相亲,没准儿会成为未来的堂妹夫,楚昔年究竟从哪里看出情敌的嫌疑?
好笑的摇了摇头,秦伊人扶着昏昏沉沉的额头,嘀嘀咕咕的说:“那个笨蛋……”
“笨蛋说谁?”
突然,低沉磁性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
秦伊人头也不回,一本正经的道:“笨蛋说你!”
楚昔年闻言轻笑,迈开长腿走到她身后,抬手捏了捏她纤细的肩头,“说,谁又惹我的小可爱生气了?告诉我,我要好好惩罚他。”
秦伊人绯色的唇角扬了扬,后知后觉抿成一条直线,煞有介事的说:“除了楚昔年还能是谁?”
“听起来是个大坏人呢。”楚昔年微微颔首,笑着坐在她身边,“他怎么招惹你了?”
“我怀疑他乱吃飞醋,早晚变成大醋缸。”
傲娇的扬起小下巴,秦伊人伸出食指戳戳他肌理分明的胸膛,煞有介事的继续问:“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楚昔年挑了挑眉头,漆黑的眸中掠过一抹暗色,施施然握住她纤细的食指,放在唇边轻轻一啄:“不好说,请公主殿下明示。”
温凉柔韧的唇蹭过她的指尖,带来酥酥麻麻的痒意。
望着低垂眼眸的英俊男人,秦伊人差一点就要心软,连忙夺回自己的手,再接再厉的追问:“刚刚,薄教授是不是来过?”
原来是这件事……
楚昔年莞尔,抬眸看着她说:“没错,周医生告诉你的?”
“……嗯。”没觉得这是什么机密,秦伊人再次戳戳他的胸膛,“笨蛋,不准转移话题。”
“哪有,我不是诚实的给了你答案嘛。”
楚昔年一脸委屈,很有保留的继续说:“薄教授工作很忙,我怕你的感冒传染给他,所以没请他上来坐坐,你很介意没有见到他?”
秦伊人哑然失笑,轻挑着眉眼问:“假如我很介意,你要怎么做?”
“我的女孩想见其他男人,我当然会很伤心的。”楚昔年做西子捧心状,哀哀戚戚的说:“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秦伊人忍俊不禁,无可奈何的拍了拍哭唧唧的小可怜,“没有啦,我只是想人家薄教授特意来探病,我却根本没有露面,这样有失礼数,下次见面会不好意思。”
“那就干脆不要见……”
话未说完。
楚昔年看着秦伊人摩拳擦掌的动作,吸了吸鼻尖道:“好吧好吧,薄教授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而且你生病是事实,拒绝见面是替他着想,他能谅解的。”
秦伊人想了想,不认为薄景行是那样不近人情的男人,“就算是这样,他来家里,你干嘛不告诉我?”
“我本打算告诉你,只是言小姐随后赶来,我没有找到合适的时间。”优雅从容的摊了摊手,楚昔年摆出一副乖宝宝的样子,“公主殿下,您满意我的回答吗?”
“哼,还行吧。”用狐疑的小眼神瞧着泫然欲泣的英俊男人,秦伊人把盖在身上的毯子分给他一半,“你的工作完成了吗?”
“没有,真的很麻烦。”楚昔年蹭着蹭着把她抱进怀里,埋头呼吸着她颈间香甜的味道,“再给我两个小时,但现在是中场休息时间。”
“但这样不是很累吗?”知道他最近很辛苦,秦伊人的嗓音软了几分:“你躺下好不好?我给你按摩按摩?”
按住怀里不老实的小女人,楚昔年低沉的嗓音有些闷闷的,呼吸吹拂着她敏感的颈侧,“没关系,只要见到你,我就已经得到放松了。”
秦伊人怔了怔,一时间猜不出这是他的甜言蜜语,还是他的真心话。
就这样让他抱了片刻,她还是认为这种姿势很不舒服,“楚昔年……”
回应她的是男人清浅的呼吸声。
没想到他会在几分钟内睡着,秦伊人纤长的睫毛颤了颤,心中软的一塌糊涂。
乖乖的待在他的怀里,她觉得楚昔年像只慵懒的大型猫科动物,而她是一大捧猫薄荷,特别疗愈身心的那种。
脑海中幻想出相应的画面,秦伊人忍不住的偷笑,不知不觉中跟着闭上眼睛。
男人的体温稍稍高一些,带着她熟悉的香水味道。
而她因为发烧的缘故,身体有些凉意。
那样合适的温暖让她很快开始犯困,甚至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睡着。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边最后一抹残阳刚好沉到地平线下,整个房间十分寂静,静的几乎找不到她存在的痕迹。
一瞬间。
秦伊人几乎分不清楚,她究竟已经醒来,还是身在梦中。
莫名的孤单如潮水般将她整个吞掉,她挣扎着难以喘息,心口像是凭空压了块大石头……
诶?
渐渐找回身体的掌控权,秦伊人低头看着压在胸口的胡萝卜抱枕,哭笑不得的把它丢到旁边。
难怪她的梦那样糟糕,本来怀着宝宝导致体内的激素失调,特别容易伤春悲秋,害的她已经很辛苦,偏偏又不小心把抱枕压在胸口。
懊恼着自己不如不睡,秦伊人回想着睡觉前的事……
楚昔年?
抬眸看着安安静静的房间,她掀开被子,赤脚踩在毛茸茸的拖鞋里,迫不及待的推开房门,来到楚昔年的书房前。
此时此刻,想要见他的心情充斥着整颗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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