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候,餐桌上的座位是有所讲究的,长辈靠墙坐,一般是朝南,长辈左边,坐儿子或者是女婿,右边,坐女儿或儿媳,对面坐孙子或孙女。
上座是指靠墙一边的座位,也就是长辈一般坐的位置,不过就算别人坐在靠墙一边的座位,那个座位还是叫上座。
有客人的时候,长辈对面的位置就是VIP,一般是为客人准备的。
范府向来家教极好,但范建也不是那种老古董,毕竟曾经也是跟着叶轻眉这种现代女性混过的小弟。
看到范闲一屁股坐在若若身边,范建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既然所有人都到了,那就开饭吧。”
范建是一家之长,自然要先动筷子。
范思澈可是饿了许久,哪里还忍得了,见父亲动了筷子,也不再客气,疯狂往自己碗里夹着各种菜式,把碗装得满满的。
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范府最近闹饥荒,吃不上饭呢。
范闲往若若碗里夹了些肉,这丫头小时候看起来有些黑黑的,而且清瘦,体弱,老夫人接她去澹州就是为了养病的,现在长大了,脸变白了,身体也很健康,但看起来还是那么瘦。
“谢谢哥!”
“闲儿,这些都是我特意准备的,京都的各种特色菜,来,你尝尝这个,很好吃的,还有这个……这个也尝尝……”
柳如玉满脸笑容,不断为范闲介绍着各种菜色,然后每种菜都往范闲碗里夹。
只是一会儿到功夫,范闲碗里已经不比范思澈差多少了。
“谢谢二姨娘,谢谢!”
范闲不断道谢。
范建乐呵呵地看着这一幕,若若则是安安静静地吃着哥哥给她夹的肉。
唯有范思澈这个愣头小子,嘴巴张得大大的,表示自己没有看明白,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难得自己吃着吃着就睡着了,现在是在梦里?
刚刚在院里还差点一剑夺命来着,现在这么亲热?
范思澈嘴巴里有些许饭粒掉了出来,也未曾察觉,只是呆呆看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幕。
“姐,我娘和范,和我哥这是怎么了?”
范思澈打了个寒颤,刚才差点说漏嘴,直呼兄长命讳,他可不想今晚在院子里“发呆”一晚上。
“没什么,都是一家人嘛,正常。”
范思澈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这哪里正常了?
饭后,柳如玉一直在有意无意的和范闲聊着一些家常,故意拖延时间。
在范闲没有回府之前,她对贴身丫鬟的命令是这样的:“你下去准备一下,把下人们的厨房整理出来,给范闲当作房间。”
发生了今天的事情,柳如玉现在最怕的就是当范闲去到那间她特意让人“腾出来”的房间,范闲这疯子非得活劈了她不可。
刚才装备晚宴的时候,她就已经赶紧命人去准备了,将若若隔壁的房间打扫干净,把范闲的卧室安置在那里。
算是表达自己的善意。
京都的环境要比澹州潮湿些,温度也比不得澹州暖和,夜里,凉风习习,体质虚寒的人,非得裹上一层毛毯。
屋顶某个暗黑的角落,一道身影蜷缩在这里,努力压抑着身体的颤抖,眼睛里散射出与黑夜一样的光芒,这光芒,比这黑夜还要寒冷,多了几分嗜血。
忽然,黑影往身后刺出一剑,决绝而且狠辣,丝毫没有留手,一分余力都没有留下防御,志在一击必杀。
就算来人是八品高手,接上这么一招反偷袭的绝杀一剑,不死也得留下半条命。
此人竟然能够悄无声息来到自己身后,若不是他刚刚那道轻微的呼吸身,自己肯定发现不了他。
来人必然不简单!
为了少主,她必须刺出这一剑,出剑瞬间,她的大脑并没有经过思考,下意识地只是想要替少主解决这个危机。
组织内部有规定,靠近自己人之前,会首先发出暗号。哪怕她和姐姐之间,在执行任务之时,悄悄接近彼此,也会事先发消息,提醒对方,避免误伤。
“丫头,是我!”
黑影必杀的一剑,被来人双指简单破解,稳稳夹住剑尖,再难寸近分毫。
“公子!”红衣看见来人是自家少主,脸上一喜,然后愧疚地就准备跪下,“红衣冒犯了公子,请公子责罚!”
范闲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看着她那微微因寒冷而导致的颤抖,范闲心中感动,上前把手中的棉袄为她披上。
看了一下四周,范闲满意地点了点头,红衣所在的这个隐藏位置,非常好,非常专业,这里能够将府中的一举一动都瞧得非常清楚。
范闲心中感叹,古代果然是个好地方啊!
红衣比自己小三岁,是自己收养了她,教她武艺,给她买衣服,给她饭吃,自懂事起,她就对自己忠心耿耿,后来,自己要挑选贴身侍卫,为了留在自己身边,她吃了多少苦,克服了多少困难,范闲都一一看在眼里。
不久前,自己又刚刚要了她的身子,如今这丫头更是全身心都扑在在了自己身上。宁愿在这儿冻一个晚上,也不愿意擅离职守,就是为了保障自己的那一丝丝可能的危险。
红衣自小体质虚寒,怕冷,即便如此,她也没有离开,哪怕只是去穿一件衣服的短暂时间,因为她知道,公子在黑夜最强,但也最怕黑夜。
赶了这么多天路,她想保护公子,让公子今晚能睡个安稳觉。
这样的丫头,放眼穿越前的世界,用三生三世都换不来啊!
都市里那些女人,哎……
拉着红衣回到屋里,给她倒了一杯暖茶,说道:“以后夜间就不必守夜了,回屋睡觉吧。”
“少主,可是……”
“这是命令,没有可是!不然谁给我暖床?”
“是!”
红衣脸颊微红。
裹了一下身上的棉袄,喝着暖暖的茶水,如此清晰,近距离地看着公子的脸颊,红衣觉得,哪怕是现在死了,也值得。
姐姐出去接手京都的情报网,临走前吩咐她,一定要保护好少主,其实姐姐这话完全是多余的,她的这条命,早在八年前就已经死了,她如今,只为少主而活。
红衣去洗漱了,范闲则是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好家伙,要不是现在红衣已经回到了屋子里,现在那个正虚头巴脑翻墙进来的家伙,只怕是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真是狗屎运啊,这家伙,他这条命真的是捡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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