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秦朗努力的证明了这种药物不会有毒,但是曾神医却不这么认为,依然坚持要经过长期的严谨的论证之后才能使用,所以……再三嘱咐之后,眼看大春叔已经基本脱离危险,留下简单的药材和药方之后就离开了。
看着带着火煅成品离开的曾神医的背影,秦朗摇了摇头对身边的春花疑惑的问道:“虎子那里去了?光子还没回来?”
“虎子?”春花稍微歪头想了想才说道:“天没亮的时候,村子出夫的人回来了几个,把虎子他们都叫走了,说修路时候山石崩裂伤了很多人,前面人手不够村长叫他们赶快过去,虎子就去了。
光子好像一直留在村长身边,恐怕他们现在都在修路中……”
稍微沉思一会,秦朗一挥手无所谓的说道:“你回去看着大叔吧,还有叫邻家大婶照应着,你还是休息一下的好,你看看你都黑眼圈了,女孩子休息不好是要难看许多的……”
春花听了慌张的摸了摸脸,腼腆的笑了笑露出小虎牙点头低声说道:“嗯!”
长长叹了一口气,把脑海中混乱的思绪统统抛弃,呼吸一口农村中自然的清新的空气,漫无目的的沿着村边溪水的河堤走着,不远处有孩童在放牛,一片宁静的村庄景象尽数落在眼前。
春花低着头慢慢的跟在屁股后面,是不是秦朗都会停顿一下问上几句村子里的事,听春花提到家里已经无盐的时候,不由一脚踢了一块石头,听那石头咕咚落入溪水,看着水花飞溅,才开口好奇的问道:“盐?还要借盐?很贵吗?”
春花撇了一下嘴,心中暗想你是郎中有手艺救命,全村都奉养你们家,你们吃的百家饭所以不用操心这柴米油盐的事,可是他们家的厨房已经清洁溜溜了,这柴米油盐样样都是邻家送来的,曾神医是走了,可是家里盐罐子也已经空了。
“盐啊三钱银子一斤,就算如何省吃不上两月,要是我爹打猎回来那么用盐就更多了,村子里面我家用盐是最大的,以前都是用打猎的肉和邻家换的。今年年景差了许多,通城的路又断了,恐怕……”说着春花不由皱眉起来。
秦朗看着清澈的河水还在考虑怎么不吃鱼的事,听着春花的话音顿住了不由抬头问道:“恐怕什么?”
“咳,恐怕啊,各家的存盐不多了,我……我实在抹不开面再去求邻家了,这些天一来二去,我们家拖累村子太多了。”
摇了摇头,秦朗毫不在意的说道:“没有的事,谁家摊事不都是倾囊而助啊,你爹那是村子捕猎队的老人,没了他这过冬的肉食都困难,各家都记着他的好,自然不会说啥,不要太过在意,来年修养好了,你爹多打几次收获多了各家肉多了就还上了……”
嘴里说着安慰的话,可是心里却想着,这大春叔将来能不能继续打猎都是问题,那个伤口太大了,就是放在未来医院治疗的情况,都不保准能不能进行剧烈运动,甚至他那是生死搏斗。
从那些原始的捕猎工具上可以看出,哪怕铁件用的都很少,春花家摆设了很多打猎用的器具,那些多是铁木制作,上面的铁器也太旧了。
虽然没有亲自看过打猎的场景,可听村子里人都说这大山之中狼虫虎豹众多,木作营周边是没有流民匪类聚集的,然而每夜都要出人点燃篝火,排队进行巡逻,就是防止有野兽跑来。
在村寨的木头栅栏外那是一圈圈的壕沟,以前那是战争时期用来防备敌人偷袭的,现在都在里面做好了一个个套子等着猎物掉进去,这山上动物都繁衍那么多代了,也学精明了。
但凡傻点的都已经成了人们食物,剩下的一个个都贼精。掉在栅栏外陷阱的猎物是少之又少。
村子周边的几条重要的道路出口是不敢弄上陷阱的,所以每天天黑火把点燃之后,就有专人看守,每个瞭望台上的都挂着桌子一样大的铜锣,也是百年前的老物件,但凡狼群袭来就锣声震野。
凭借大春叔手上那些不怎么样的家伙来捕猎本身就是原始的事情,那也极具风险性,更别提这次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势之后,还要继续打猎的话,根本毫无把握。
说不得,大春叔没有死在猎物的口中,更大可能性反而是死在旧伤复发引起的感染上,这种剧烈的猎杀搏斗动作,太容易牵扯伤口了,这次能够救回命来,实在是侥幸中的侥幸了。
“驾……驾……开门……快开大门……朝廷炽令到,木作营上下听令……!!!”
只见一匹骏马载着一个顶盔贯甲的战士,背后红旗金边,一手高举一个红绸竹筒,一手大刀已经出鞘,风驰电掣一般高速冲来。
村中男丁都已经调走了,为了防止野兽入侵,自然是关闭了村寨大门,留下的小门供人出入足够了。这马匹要进来就必须开大门。
远远的听到马匹奔驰的声音,村中就跑出很多老人和妇女,手忙脚乱的开始打开村子的寨门。
这大门是军事工事,需要用绞盘才能升起,一个寨门四个壮汉才能推动,上去十多个妇人才勉强推动一点点,很多身残体衰的老人更是直接用身子死命顶住才让绞盘一点点的挪动起来。
春花眺望一下,就连忙拉住秦朗的手,嘴中喊道:“炽令啊,是炽令!快走小郎中,出大事了……”
猛地被拽着急行,张嘴想要问话,反而被灌一肚子凉气,跑的太极了,肚子疼的厉害,捂着肚子咬牙紧跟着春花的脚步向村子里赶。
“吁……”骑着骏马的战士,稀里哗啦的从稍微打开的寨门穿入就直奔村子中间的广场,翻身下马,不管不顾的冲到石台之上,一把抓过红绸木槌死命的敲打铜锣起来。
“咣……咣……”巨响传来,震得秦朗气血翻腾,这锣声太大了,村子里各家各户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停下手中活拼命的向村子中间的广场跑去。
如果说刚才只是一少部分的村头距离寨门近的住户知道有人来了,现在这锣声可是使得整个大山都震荡起来。
不一会,村子周边长木方木圆木锯木村也随即敲响了锣声,人声鼎沸一群人老老少少携家带口急匆匆敢了过来,平日里这些村子距离老营那是有很大距离的,可是空山之中这锣声传的太远,相隔几座大山也听的清楚,听到锣声之后,别的村子也会跟着敲锣。
这村中巨大的铜锣可不是瞭望塔上的铜锣可比,这磨盘一样的大铜锣代表着村中发生巨大事件的时候,要么就是战争爆发了。
也不管那些动身向老营赶来的人,村子里已经有老人开口问道:“壮士!喝口水润润喉,不知朝廷作何安排啊?”
摘掉头盔连喝几碗水,又把马匹拉到边上的槽口上栓好,立刻就有妇人把料草填满,这才点点头回身走到石台最高处,高举手中竹筒用最大力气吼道:“朝廷炽令!木作营匠户上下人等听令……木作营营正?村长?何在?”
扫视一下台下没有人站出来,不由的眉头紧皱,刚要开口发问就有一个年纪大的老人拄着拐杖弓着腰回道:“大人啊,木作营老营的人都在这里了,另外四个村的人还在赶过来。我们的营正自从太宗六年去世之后,朝廷没有再派过官员任命,所以我们木作营没有营正一职。
前面接了官府烛令,村长带着村中绝大多数的壮丁去了程家庄那边修官道去了,老朽曾经是大军十乘夫长,等同朝廷文官从九品,这令我代村长接了。”
“十乘夫长??”传令的人眉头紧皱低头仔细看了看眼前的老人,虽然老人已经风烛残年,但是依然尽可能挺直腰杆,可是毕竟岁月不饶人。一看来人的年岁就知道这是几十年前参加过国家重大战役的军官,乘那是战车的单位,十乘就是十辆车,所谓万乘之君也不过万辆战车罢了,十乘夫长,那就是军队中基层军官里面相当高的了。
因为就算两军开战互相派遣使节也不过才派两乘相护,使节出面也就跟着两辆战车,派的是两乘长,这是最基层军官。
将帅出马的时候身后带五乘长,而十乘长可是管辖两个五乘长的,那么就相当于两个将领的车驾。
当然,那次混战之后也使得战车彻底淘汰推出历史舞台,从此是骑兵天下,马拉战车的时代已经过去,这几十年过来大小战事不断,也再没有乘夫长的名号。
连忙大刀归鞘,单膝跪地抱拳高声喊道:“丰城镇守营左军先锋帐下,传令候马举给老军行礼了,大军威武!吾皇万年!”
“大军威武!吾皇万年!……传令候请起,老朽体衰行不了军礼,让我重孙替我回礼了!”话音刚落,身边一直搀扶老人的一个孩子就恭敬的跪在地上磕头起来。
连忙把孩子拉起来,马举用军人才懂的目光凝视了老人一会转身回到台上高声喝道:“朝廷炽令!”手中的竹筒红绸一把扯掉,抽出里面绢布书写的炽令朗声念到:“边关奏急,遣兵赢万,着丰城木作营于铁匠营,雪前造上等铁枪六千,良弓一千,堪用狼牙铁箭五万羽,弓盾八百,刀盾千二。
铁枪可破三层牛皮者方可,良弓五石可,狼牙铁箭可破甲者可,弓盾刀盾五层皮可。
令下,即刻执行,预期未缴者,延误军机论处,严惩不殆。”
村中老人朗声问道:“请传令候取令信勘验!”
目光一凝,眉头一挑,满脸狐疑的问道:“老人家,你们村长既然不在,叫我如何勘合?”
“孩儿,请来令信!”老人也不答话,轻飘飘一句话,身边的那个孩子就双手高举一个木盒在身边。
老人从盒子中取出一个青铜物件口中高声喝道:“堪!!!”
传令候马举连忙从怀中取出同样一个青铜物件递了过来口中高声喝道:“合!!”,两个青铜器物在相距三指的距离就啪嗒一声自动吸合在一起成为完整的整体。
仔细查验了没有丝毫谬误之后,老人把手中的信物高举手中向四周村民展示口中高声喝道:“堪合毕!纹丝合缝,浑然天成!木作营上下人等接……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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