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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智看书岛 > 玄乙俊卿 > 70、旧账翻起 ...
 
昊空出剑虽未刺中, 但这上下一个来回,瞬间从数个天将手中夺人而出,却毫不拖泥带水, 矫若游龙, 元白在旁又是禁不住喝彩。

俊卿趁此空档, 已将玄乙上下仔细查看一遍, 确定她并未受伤,这才松了口气。此时看向风息这一行人, 若有所思:“天庭若真是有心派人来知会昊空,怎么会拖到现在才来?我看风息与这些天将不过是趁流波山云障破除, 进来窥探罢了。”

旁边却忽地响起一声震耳欲聋的暴怒大吼:“是你!我认出来了, 是你!”

众人转头,只见被俊卿用琴弦绑在一边的丛峰忽然怒目圆睁, 挣扎着抬起手,不顾手臂被琴弦勒破,指向方才那个对昊空动手的天将:“你的那把刀, 还有你的刀法身形!你, 当年在路上埋伏,袭击元帅夫人的魔族将军, 就是你!”

那名天将闻声一颤, 立即隐到风息背后,镇定笑道:“阁下是谁?简直信口雌黄,我乃堂堂天庭武将,何时曾袭击过尊神夫人?”

昊空闻言, 将昭晴放下,一双寒光四射的眼睛仔细盯着那个天将的反应,沉声道:“丛峰兄弟,你可看的清楚?”

丛峰斩钉截铁道:“当年濯天之战,花神为前线战士送去花露疗伤,元帅您命我带队护送她回居住的清暮湖。属下选择的路线平常都很安全,可就是在那天,沿线却有魔族军队埋伏!属下无用,未能妥善护卫花神,虽然最终脱身,却令花神被魔族将领所伤。”

他怒视着那名天将,激愤道:“你虽变了样貌,但你化了灰我也认得,你那把刀!虽然和其他刀没有两样,但当时我与你交手,刀刃上沾了我的血;我贪狼之血的痕迹是擦拭不掉的!这三万年我咽不下这口气,不论在天上还是在魔界,从未停止过搜寻你,你和你这把刀却彻底销声匿迹,原来竟隐藏在天庭之中!”

俊卿想起玉芳菲之前提及,帝女风息惯来骄横跋扈的做派,以及她曾心系昊空;有所醒悟,补充道:“恐怕他不是隐匿在天庭之中,而是隐匿在帝女府中。”

风息昂着下巴,强硬道:“你们一个小神堕落而成的魔物、一个凤族从前的首领,凭什么在此信口开河、污蔑天庭将官?!”她转向昊空,犹自骄纵气焰不减,质问道:“昊空!你作为昔日神族统帅,居然窝藏魔物在流波山中。事到如今,你若不交出这魔女,你当如何向天庭交待?!”

昊空半晌不语,只看着身旁的昭晴,似在思索。昭晴捂着心口,似受伤不轻,却只四下张望着:“孩子,我的孩子都到哪去了……”

玄乙见状,以为他准备将昭晴交给天庭来人,不屑道:“昊空,你果然是与天庭沆瀣一气,真是龙族的败类!”

俊卿却摇了摇头,示意玄乙先不要妄下断言。元白更是抱臂在一边,添油加醋道:“昊空,你从前堂堂神族元帅,怎么如今难道想着把自己老婆推出去自保不成?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现下你若要料理自家的事情,难保我元白不会趁人之危也横插一杠子。”

昊空看看元白,微微一笑:“腾蛇,看来你这口是心非的性子,三万年还没改。且待我片刻,咱们待会重新打过。”

话音未落,昊空身形已动。

似一柄苍青长剑,他身影一闪,直冲而下,划破夜空。风息尚未看清,躲在自己身后的那名天将就已被昊空双手铁钳一般牢牢拽住,拖到了一边。其他天将慌忙叫道:“尊神息怒!”冲过来想拉开两人。

昊空挥手,云中长弓立即射下一排箭矢。有天将躲避不及被射中,惨叫数声,便都停在原处,无人敢继续上前。

昊空反剪了那天将的胳膊,像压包裹一样把他按在地上,淡淡道:“我且问你,方才我这丛峰兄弟说的可是真的?”

那天将咬着牙不肯回答,昊空并不多话,手上微动,将他一只胳膊生生折断。那天将不由对风息惨叫一声:“殿下,救我!”

风息气急败坏道:“昊空!你敢对天庭将领动手,难道要反出神族不成?!天帝给你的命令是要你铲除魔头和余孽,那腾蛇和巽朔都在一旁等着要你性命,此刻你却敌友不分么?!”

昊空眉毛一挑,像是听到了笑话:“天帝给我的命令?!风息,从前你便不聪明,我不过看在风邑的面上容让你几分;如今看来,真是错误。”他掌中聚风,乍然抬手,一道云气如龙,张牙舞爪,扑向风息,在她脖颈上绕了一圈,如锁链般渐渐收紧。

风息猝不及防,几近窒息,倒在地上,只有踢腿挣扎的份。一旁的天将中有机灵的,看着势头不对,慌忙抽身离开。昊空看的清楚,也并不去追,只低头淡淡问被自己按住的天将:“你现在可愿意说话了?”

那名天将见风息被如此对待,已是吓破了胆,伏在地上用力点头:“尊神饶命,我什么都说!属下当年也是受了风息殿下的命令,扮成魔族袭击花神……所幸花神虽然受伤,却性命无碍,求尊神饶恕!”

玄乙他们在旁听的清楚,将前后所知的信息连起来一想,便明白了大半。想到昭晴那般美好神采,却最终堕落成魔,虽然昊空是玄乙的仇人,俊卿也不由为之叹息:“昭晴花神虽然性命无碍,却是因此,伤口沾染了魔气。”

昊空闭目,叹道:“不错,可是当时我们都并未察觉。但是,在我们成婚之后,她腹中的胎儿却忽有一天出现了异常……”

他淡淡苦笑:“我昊空,乾魁龙首,神族统帅,却连妻儿都保不住。”

昊空本是三界敬仰的神族英雄,不期他这么一叹,透出深深无奈,在场的人除了玄乙,都跟着心头一颤。丛峰更是哽咽起来:“元帅,这都怪属下……”

一直远远冷眼旁观的青竹忽然问道:“所以你为祛除昭晴身上的魔气,不惜屠尽巽朔一族炼为镇魂鞭?不惜算计多年好友、令他被贬下天界?不惜困住日轮高挂中天、令凡间生灵涂炭?”

玄乙一直默默运转气息休整,为待会再战调整状态。此时也正想有此一问,见青竹问了出来,便看向昊空。

昊空低头:“巽朔……化魔,吞噬永春城,犯下大罪,我不过是替天行道……”

玄乙冷冷截住他话头:“昊空,你我同为龙族、对此事都是心知肚明,何必还要坚持这种谎话?!”

昊空避开玄乙凛冽目光,没再说话。

此时风息好不容易挣开云索,尖厉笑道:“昊空,你费尽力气做下这些罪孽,自己心里也不好受吧?哈哈,可你为了她做下这种种事情,她却仍就堕落为魔,神智都不清,现在恐怕连你也不认得了吧?”

风息捂着脖子,勉力站起来:“你知道你为何落到如此下场吗?——”她忽然声嘶力竭道:“就是因为,你当初没有选我做妻子!我贵为天帝之女,哪里配不上你?你却宁愿与一个无权无势、微不足道的花神定情!”

元白在一边作壁上观,此时嗤笑一声点评道:“看来那天帝老儿的子女,个个脑筋都有些拧巴。昊空被这婆娘看上,也算是倒霉。”

风息涕泪齐下:“你当年那般英武无双,明明该是神族最耀眼的英雄,父帝要给你封赏,要把我这个帝女许配给你;你却口口声声,只说打完仗就回去娶她,隐退三界!”她似是回忆起当年情景,怨恨得几乎尖叫起来:“从来没有谁能拒绝我!你既是那般对我,我怎能让你痛快如愿!”

风息大笑着,指向高塔上面容憔悴、茫然无措的昭晴:“看看她,当年你宁愿舍弃炙手可热的权势和她一起,宁愿造下屠杀同族、背叛挚友的罪孽也要救她;可你看看她现在这一副又疯又魔的样子!昊空,你可有后悔?!”

昊空站起身来,将长剑唤至手中,面如木石,眼中重新聚起寒光:“后悔,我的确后悔了。”

见状,元白放下了闲闲抱着的手臂,一副期待看好戏的表情。玄乙已经等得不耐烦,俊卿一直按住她双手。

只听一声利器戳进皮肉之中的闷响,昊空钳制之下的那名天将哼也未来得及哼一声,便被斩下了头颅!

昊空面无表情地将那颗头颅随手一丢,剑指风息,半空中顿时弓箭齐发,密密射去。

留在风息身边保护的天将们见此情景,大惊失色,纷纷抽出武器抵御。昊空周围沉沉云气飞旋,纵身一跃,剑锋如龙,从云中探出,不过片刻功夫,已将尽数取了他们性命。

风息跳脚尖叫:“昊空!你莫不是疯了?!”

一旁的丛峰也愣住了:“元帅,你这是做什么?为何不拿下他们,去天帝面前治罪?杀了他们,谁还能为当年之事的真相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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