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这年头，你以为你的身体很值钱？“怎么？感冒了？你可看着点身体，别整出什么传染病，我们会所可不能有传染病的接待员，影响形象。会所还要不要开门了？”
李墨只不过是做了搓手的动作，就被盯着他们做事的主管看见。
主管的粉色眉毛一竖，高跟鞋在光滑的地板上哒哒哒地响起，几秒钟，镶嵌着蓝宝石的尖锐美甲都快戳到李墨的眼睛。
同时嘴巴跟激光枪一样，叭叭叭说个不停。
说完还要斜眼瞪向周围人，警告的意味很强烈。
大厅内在场的接待员噤若寒蝉，乖顺地把手放在身前，微微低头接受主管的训斥。
李墨面对眼前尖锐的指甲，没有后退半步。
因为他知道一旦后退，主管今天都会盯上他。
所以他乖顺垂眸，低声回答主管的问题：
“主管，我没有感冒也没有传染病。”
主管粉色的眼眸在李墨身上打转，不屑地收回手，冷哼一声，颇为阴阳怪气地嘲讽一句：
“看你这副呆样也不像是有夜生活的样子。”
主管双手抱胸，脚踩着高跟鞋，走路身姿曼妙优雅，傲慢地扫过一众接待员，嘴里还在嘲讽李墨：
“要我说，李墨你还是趁现在年轻赶紧改造一下身体，还能卖出个好价钱。咱们这里混夜场的才能赚到钱，白天这点小钱，还不够我做一次皮肤改造植皮手术。”
“别人我懒得提醒，要不是看你长得不错的份上，改造一下，也许还能混到个名次。我觉得你改造个猫耳不错。”
主管捏着下巴上粉色的修整完美的胡子，眼睛审视着李墨，嫌弃中还带着点满意，他评估着李墨有没有成为会所摇钱树的潜能。
李墨一如既往地回复主管：
“谢谢主管的赏识，只不过家里小孩还小，我晚上得回去照看，不能上夜班。”
主管听着每天都一样的理由，嗤笑一声，潇洒转身哒哒哒地走了，紧身裙上蓬松的尾巴妖娆地晃动。
他一走，整个大厅的空气都不紧绷了。
其他接待员这才敢打量李墨。
“有些人真是好命，被主管看中还不感恩戴德，在这装什么清高呢？”
李墨不愿意做的事情，在场有得是人想做。
只不过会所夜场不是谁都能进去。
必须要主管或者主管以上级别的人推荐，长得还得过关，才能进去夜场。
李墨一进来会所当接待员，主管就让他做改造就可以进夜场，一提就是三年，李墨也拒绝了三年。
主管这般另眼相待，怎么不让人感到嫉妒？
这年头，卖身卖笑可不会被人歧视，在这里只要能够赚钱，做什么都是光荣的。
世界的价值观不一样，身体改造让人对待自身身体比较随意。笑贫不笑娼，卖身的人随处可见，会所卖身价格不一样，接触的人也不一样。
万一遇见一等公民的客户，把他们带去星都中心区，那就发达了。
“要我说，他不过是仗着主管欣赏他才那么任性而已，明儿主管找其他人了，看他还有没有这么淡定。”
某些人背后蛐蛐别人，完全没有放低音量，还妒忌地提高音量，恨不得当着李墨面指指点点。
李墨站在他的位置上没有出声，神情微敛，专注他的工作－站岗。
白天的会所死气沉沉，整个白天都可能没有一个客人进来，接待员也成为了站岗员。
这也是白班的员工想转夜班的原因，晚上客人多，就算不卖身，小费也会多一些。
李墨对主管说的话都是真的，他晚上得回家照看李忍冬，还要去废品区捡漏，真的走不开。
这些人对于李墨为了一个孩子牺牲夜班的机会的理由，完全不相信。
在他们的观念中，孩子哪有赚钱重要，有了钱，孩子才能活下来，才能过得好。
若是为孩子好，更应该接受夜班的工作，赚钱给孩子用！
李墨时常感觉到这世界的人和他之间观念的差距。
他如今学乖了，和他们说再多也没有用，还不如省点力气。
“李墨，他们说是说得难听了点，不过我觉得说得也没错，我看主管对你的兴趣越来越低了，不如答应主管？夜班赚的钱多了，你买个家庭机器人照顾你家的孩子不就行？”
站在李墨旁边，头顶着牛角身材健硕的大胸肌黑皮猛男闷声提醒。
李墨微笑:）：“我没钱。”
主管让他去改造，人体改造可不是免费，单是改造一对猫耳，最便宜都需要1000图币，更别说日后维护费用。
对于月月光的人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
牛角黑皮猛男摸了摸脑袋：“向主管借钱就好了，我就是借主管的钱改造了牛角。”
“九出十六归，感觉还行，主管人挺好的。”
李墨嘴角隐晦地抽了抽，瞥了一眼旁边的傻大个。
对比外面那些贷款业务的九出十九归，九出十六归确实很良心。
“再等等吧，等我家冬冬长大一些再说。我想存点钱让他去读幼儿园。”
牛角黑皮大胸肌猛男点了点头，有些羡慕地感叹一声：
“你对你家的孩子真好。”
星都可没有李墨以前世界的义务教育制度，小孩能不能读书，全凭监护人的良心。
像牛角黑皮大胸猛男这种就没有读过书，长大靠着不错的身材赚了一笔钱，买了个盗版文盲芯片，植入知识的人很多。
和正常学习的人不一样，脱离芯片后，知识又会从他们脑子里消失。
在这个时代，底层的基础知识能够花钱买，没有钱了，也会失去。
操作很方便，也让大部分的人觉得很划算。
小孩从幼儿园开始到大学毕业能够出社会工作，期间最起码要花数十万的图币。
与其费一大笔钱从小学起，不如让孩子长大能赚钱后自己花几百图币买基础知识。
除了像李墨这样重视教育，或者是星都中产以上的家庭，才会选择让孩子从小开始读书。
“不过你存钱得存到什么时候，要不我介绍我兼职的那份工作给你？”
黑皮大胸猛男没有进入会所前，是在某家地下夜店当舞男，赚得钱不算多，但也比会所白班要高。
现在他晚上也是在地下夜店当兼职。
李墨皱着眉沉默了几秒，没有像以前那样拒绝：“我考虑一下。”
“行。”
黑皮大胸猛男不再说话，主管又出来了。
李墨望着大厅上的拟态白云发呆。
环境对人的影响真是可怕，他居然也觉得卖身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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