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自己掉进了一片深海之中,慢慢的慢慢的下沉。四周黑暗、寒冷、潮湿。
忽然好像有一双手在黑暗中拖着我从海底浮了起来,我的感官渐渐恢复意识,看到前方有一个亮着光的点渐渐扩大,我眯起眼有点不适应这突然出现的光亮。紧接着我的嗅觉也恢复了,一股福尔马林消毒药水的味道扑鼻而来。
“病人求生意识薄弱,加大药量……”
“现在情况怎么样?”
“正常,”
“况医生,病人开始恢复意识了。”
“手电筒给我。”
周围好像有人不停的对话,紧接着我的眼皮被翻开,一道刺激的光亮照了过来。
“情况基本稳定了,先把病人推回加护病房,注意药物注射的剂量。”
朦胧中我又一次昏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当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周围安静极了,甚至还可以听到点滴滴下来的声音。
我全身酸疼,不禁皱了皱眉,低声闷哼了一声。
“尤夏,你终于醒了。”耳边响起一个男声,我侧头望过去,一个穿着黑色寸衫的男人激动的站了起来,一边说一边往门外走去:“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等等,我去叫医生……”
“你是谁?”我看着他的背影,问道。
他身影一顿,立刻回过头紧张得对我说:“你不记得我了?我是冷奕啊。”
“冷奕?”我茫然的看着他:“我们,认识吗?”
他的面容僵住了,伸出手摸我的脸:“尤夏,你怎么了?”
我头一偏,躲开他伸过来的手,警惕得拉起被子遮住半边脸:“你到底是谁?”
“我们别闹了行吗?”他强撑起笑容哄我:“我知道是我不对,我不应该把你一个人丢在那里,幸亏现在你醒了,不然我会恨自己一辈子的。”
我疑惑且防备得看着他,表示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冷奕?”门外又出现了一个男人,英俊沉稳的面容还是难掩一脸的疲倦,他走进来,对冷奕说:“你怎么会在这?”
“噢,我刚经过,听说尤夏出事了,就来看看。”冷奕说:“乔生,尤夏她……好像失忆了。”
他听闻,立刻身子一紧,大步朝我走来,看着我试探的叫着:“小夏?”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冷奕,缓缓的将头从被子里伸出来怯怯的问:“你在叫我?”
“你认识我吗?”他轻声问我。
我摇头。
“你在想想。”他说:“我,顾乔生。”
“顾乔生?”我跟着念了一边。
他点头:“对。”
我继续摇头:“我,应该,认识你吗?”
他们对视了两秒,冲出去叫来了医生。医生来给我做了一系列简单的检查,检查无果。接着又叫护士推我去做了CT脑部扫描等各项检查,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检查结果出来了,我坐在轮椅上任他们把我推去医生的诊断室。
医生看了看病历以及各种检查单,缓缓开口说:“检查结果显示病人的脑部并没有受到什么创伤……”
“那她为什么会什么都不记得了?”冷奕急忙打断他的话,追问着。
“我想,可能是因为病人之前送来急救的时候,求生意志非常薄弱。”医生说:“根据这一点来看,应该是选择性的失忆症。”
“选择性的失忆症?”顾乔生皱眉:“怎样才能恢复呢?”
医生无奈的摇摇头:“这是病人的心理问题,要看她自己的意识了,如果她不愿意想起,也许这辈子都不会恢复。”
“你开什么玩笑。”冷奕搵怒:“如果你们连这都治不好,还有看她自己的意识的话,那还要你们这群医生有什么用?”
医生低下头:“对不起冷先生,这个我们真的无能为力……”
“算了阿奕。”顾乔生说着推动我的轮椅:“小夏也累了,先送她回病房休息,我们再想办法吧。”
回到病房,他们一左一右的守在我的病床前,不动也不说话,整个病房都是一种死寂的沉默,我瞬间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几乎要透不过气来了。
“阿奕。”终于,顾乔生开口说话了,打破了这一片沉默:“小夏有我照顾就行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冷奕看着我,犹豫挣扎了一会,还是点头离开了。
“小夏,你肚子饿不饿,想不想吃什么?”冷奕一走,顾乔生立即变了一张温柔的脸。
我摇头:“既然检查说没事了,那我可不可以出院?”
“你想出院?”
“嗯。”我点头:“我不喜欢医院的气氛,还有这里消毒水的气味。”
顾乔生想了想:“嗯,那好,我帮你办出院。”
我大喜:“谢谢。”
“不过不是现在。”他说:“最快明天,你要在这里留院观察一晚,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了我们就出院,好不好?”
我思考了下,从开始到现在好像都是他在说了算。我也没有反驳他话的能力,于是只能点点头。
“小夏。”顾乔生突然严肃了起来,直直的看着我的眼睛:“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我低头,逃避他的视线,摇摇头。
“那你还记得什么?”他继续问我:“你叫什么,多大了,做什么职业的,家住在哪,都记得吗?”
“我叫……”我做出一副痛苦思考的表情:“尤夏?我叫尤夏?”
“对。”他点头,继续引导我:“还有呢?今天多大了?”
“多大了?”我望向窗外,喃喃自语:“是啊,我多大了?”
顾乔生看我想不起来,轻声告诉我:“你二十岁了,上个星期才过的生日。”
上个星期?我愕然,原来我已经昏迷了一个星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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