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膳铺在褚月涵的经营下,再加上南宫颐的暗中帮助,生意一直红红火火,吃过的人都说好。
渐渐的,城内许多人都只到褚月涵这里来购买药膳,以至于很多同行都没了生意。
“这里就是褚神医的医馆?敢问褚神医何在啊?”
一阵深沉而沙哑的声音从小院外传了进来。
褚月涵将手中的药单写完才抬起头,看见来者是大约年过半百的老人家。
两鬓和长胡须都有些白霜,额头也有不浅的褶皱,眼窝很深,眉弓有些格外的凸出,显得整个人的眼睛很是深邃,看不见光。
“我就是褚月涵,不知您是?”
褚月涵已经从老者的语气和神色中,察觉到了不善,她并未上前,而是双手贴着腹部而立,不卑不亢。
“褚神医,这是我们苏州城之前很有名的华大夫,医术也很高明的,他年轻的时候还曾经在太医院做过呢!”
都知道褚月涵是刚到苏州的外乡人,身边几个妇人不想看她受欺负,便悄声告诉她来者的底细,也好让她有所防备。
“原来是华大夫,不知前辈到晚辈这里所为何事?”
瞑枫自觉站在褚月涵的身后,默默的护着她,而褚月涵给晚儿使了个眼色,晚儿接到眼神,上前请华大夫坐下,并奉上茶。
“老夫今天不请自来,是听闻褚神医医术了得,所以特来请教一二,老夫虽已年近半百,
但是这乐学好思是家族传统,还请褚神医不要吝啬才学。”
华大夫这话说得,直接就是逼着褚月涵应战,如若不然,倒是落了个不愿分享学识的罪名。
“华大夫您真的是折煞晚辈了,不知您想问晚辈些什么呢?晚辈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褚月涵早就从瞑枫那里知道,近日小铺里来了不少在暗中观察她的坐客,想必是这几日风头太盛,招来了这些人。
“褚神医倒是大度。”
华大夫瞥了褚月涵一眼,风轻云淡的端起茶,小酌一口,似乎是不满意这茶的味道,直皱眉。
对此,褚月涵也只是淡淡一笑,安然的等待着他的发难。
四周的看客也都纷纷安静下来,想看看这两位前后神医之间,到底谁的医术更高一筹。
华大夫捋了捋胡须,眯了眯眼,沉静片刻,抬起头,直视褚月涵,“褚神医,敢问这胆疾是何症状?”
褚月涵看着华大夫,知道他这只不过是前期试探,仔细回忆了书中所写,心中底气顿足,“所谓胆疾,即眼前常见飞虫,捉之无影,此乃胆经为疾。对症可用研磨成末的青葙子、羌活、玄明粉、和酸枣仁,用水煎至二钱,每日三服,不知道晚辈说的可否在理?”
在座的看客也有苏州城内的大夫或是药铺的掌柜,对药理也知一二,对于褚月涵这答案,大家也都纷纷点头表示赞许。
华大夫面色依旧淡然,这个局面,像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一般。
“前辈行医数十载,经验应当在晚辈之上,晚辈也有一难题,久困于心,不知前辈能否解答?”
如果就这样一直等别人来考问,自己被动的接受挑战,褚月涵可不愿意一直被这些无所事事的闲人打扰自己坐诊行医,也不想耽误病患的时间。
“你说。”
华大夫挑挑眉毛,显然是没有料到褚月涵会对他发问。
“晚辈行走各地,前些日子,听闻某地‘离魂’盛行,还想请问前辈,这离魂是何征兆?又该如何来治愈?”
四周的看客在听过她的话之后,一瞬安静了下来。
华大夫闻言,紧皱着眉头,脸色并不好看,“离魂?”
“正是,这离魂之症,不知前辈是否有所耳闻?”
见华大夫面露难色,褚月涵并没有打算就这么算了,她本就不是软弱无能的性子,若放在以前,她可能还会和对方客气委婉一下,但是如今,她自己就身在大泥潭之中,又如何有那么大的能耐,去惋惜这想来看笑话,踩低她的人?
“这……不知褚神医是在何处听闻此症状?实不相瞒,老夫也只是听过此症状,却不曾亲身见过。”
见华大夫还算是一个诚恳的人,除了为人高傲了些,倒也不是那么让人讨厌。
“晚辈也只是碰巧在行走的途中巧遇罢了,这离魂之症,实为一人,自身却以为是两人,不知真假,从不主动说话,问话也不答,此乃自离魂,对症可用辰砂、人参、茯神、浓煎畅饮,再服十全大补,即可根除治愈。”
褚月涵侃侃而谈,在座的各位都屏住呼吸,听得一愣一愣,晚儿和瞑枫在一旁看着那些原本想去挑战褚月涵的狂妄之徒,满脸的骄傲。
“辰砂镇静安神,人参亦有安神益智,调理气血之效,所以这离魂,实则是心神不宁?”
华大夫像是被点醒了一般,恍然大悟之后,看着褚月涵,脸色难看。
“前辈这般解释倒也可以,只是这离魂之症有好些症状,晚辈也不过见识了一二。”
该张扬的时候,自然是当仁不让,但是该留些情面的,还是得收敛,毕竟是要在苏州城长久的生活下去,逞一时之快,却不顾今后的安稳日子,褚月涵没这么不理智。
“老夫今日算是讨教了褚神医的本事,到底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不知褚神医是如何练就这一身的高超医术呢?是师从哪位名医?”
“老师生前有训:不可言。还望前辈见谅。”
师从何处?真的要算得上老师的,也就只有余妃了,可她却被太后残害了,可总有一日,这些,她都会讨回来的!
察觉到褚月涵情绪的波动,自以为提及了不该提的,华大夫适时住嘴,便要起身离开了。随之走掉的,还有一众本也是要上前讨教,最后却退缩的各个医馆的大夫,以及各大药商们。
“小姐,你真的好厉害啊!那个老头儿竟然连离魂都不曾听说过。这下,我看还有谁敢这般不识抬举,来挑战小姐!”
晚儿送走了众人,欢天喜地的来到褚月涵的身边,那语气,简直比这些日子赚了很多银两还开心!
褚月涵看着晚儿这活泼机灵的样子,也知道最近确实是憋屈她了,所幸也就随她高兴了,“好了,高兴完了,记得去做饭,时候不早了!”
“好嘞,晚儿这就去!”
知道坐诊一天的褚月涵肯定会很辛苦,晚儿也不打扰她休息,赶紧出门准备晚膳去了。
瞑枫认真写着手中的字条,晚儿正出来端水,就看见他站在外面,手边是一只灰鸽。
她了想,将水盆放下,从一旁的瓷碟拿起一块杏仁酥,来到瞑枫身边。
“又在给王爷汇报情况呢?我今天好像有看到王爷到铺子里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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