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凉和苏温暖挨得极近，可以清晰地听到顾西凉轻轻的呼气声，以及吐在自己耳际的热气，几乎是在顾西凉话一出口的瞬间，苏温暖的脸就红了个透彻，像是一个煮熟了的大番茄。
“我没有忘记……”苏温暖的声音低低的，若不是顾西凉就贴在她耳边，几乎都快要听不见这细弱蚊叮的声音。苏温暖情不自禁地扬起头，一段洁白的脖子，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粉色，让人移不开视线。
顾西凉呼吸略重，眼睛却落在苏温暖胸前脏了一块的地方，“衣服脏了，就重新买，我顾西凉还不至于连给自己女人一件衣服都买不起。”
顾西凉的声音醇厚，像是在酒窖里封存多年的醇酒，微微醉人。
这声“自己女人”听得苏温暖心跳加快，缩在顾西凉怀里，贴在他的胸前，听着他稳健的心跳声。
那一刻她忽然明白了，为什么顾西凉有时候脾气那么恶劣也有不少女人想要爬上他的床，不仅仅是因为顾西凉的财力，还有顾总裁偶尔表现出的温柔，几乎可以腻死人。
哪怕是苏温暖，和顾西凉相处了这么长时间，理应早就习惯了顾西凉说话的方式，此时仍然控制不了自己心跳加速，微微眩晕的感觉。
这就像是恋爱一样的感觉。
苏温暖在自己怀里难得的乖顺，缩在他怀里一动不动，看起来像一只无害的小白兔，顾西凉嘴角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这么多年郁结心头的烦闷都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他摸了摸苏温暖柔顺的头发，拿起旁边的内线电话。
让李毅去买几件衣服送上来。
“不，不用了，家里还有好多衣服……”苏温暖听明白了之后站起来就想要拒绝，但是被顾西凉的眼神一扫，剩下的话都咽进了肚子里。
“送你衣服你就收着，哪来那么多话。”顾西凉瞥了苏温暖一眼。
苏温暖就乖了，点点头，起身从顾西凉的怀抱中脱身，小媳妇似的站在一旁。
怀中倏然一空，顾西凉有些不满，眉头一皱，但是什么也没说，拿起自己面前的这份文件，状似认真地看了起来。
尽管这份文件半个小时前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半个小时过去了，仍旧没有任何的进展。
顾西凉“认真”地看着文件，苏温暖就站在旁边看着他的侧脸，虽然面上没有什么表情，还是平时冷漠的模样，但是不管怎么看，在工作的时候的顾西凉看起来都比平时的他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
可能这就是别人常说的，男人认真的时候最帅吧。
也幸好顾西凉的办公室平常没有多少人进得来，不然那些本来就已经疯狂暗恋顾西凉的小姑娘恐怕会疯了一样的嫁给他。
哪怕是给他当情妇也愿意。
苏温暖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她现在明明是顾西凉的妻子，是法律上名正言顺的妻子，可是外面人的眼光却让她觉得她不过是顾西凉的一个玩物而已，最近想起来了便多照顾几分，哪天不喜欢了就可以置之不理的那种。
顾西凉平常的工作也是很忙的，但是因为现在苏温暖在他的办公室里，他根本没办法静下心来看文件，抬起头，正对着苏温暖带着些疑惑的眼神。
“怎么了，你想说什么？”
顾西凉眼神微眯。
苏温暖垂眸不语，现在顾西凉问她就是最好的说话的机会，告诉他，自己想回去演戏，刚才的顾西凉心情看上去很不错的样子，所以就算是现在说，应该也没什么关系吧？
苏温暖小心翼翼地开口道：“西凉……”
顾西凉的眼神柔和了许多，似在等着她的下文。
“我想回去演戏，可以吗？我是真的喜欢演戏这份工作的，你不在家的时候我也不知道做什么，可以让我回去演戏吗？我一定不会给你惹麻烦的！”苏温暖信誓旦旦地说道。
顾西凉方才还带着暖意的眸子却在一瞬间凉得彻底。
“你要回去演戏？”
“西凉……可以吗？”苏温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顾西凉的神情，踟蹰着说道。
“你今天这么殷勤的来公司，就是为了给我说这个？”
“你之前的柔顺、伏低做小，都是为了现在说这些做铺垫吧？”顾西凉站起身来，缓慢地靠近苏温暖，苏温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这个小小的动作彻底激怒了顾西凉。
“现在知道害怕了？刚才说话的时候可没想到过现在会害怕吧？”顾西凉的眼神十分危险，苏温暖感觉如坐针毡。
他慢条斯理地解开袖口的扣子，解开靠近脖子的两颗扣子，优雅从容，只是缓慢地向苏温暖靠近的动作让苏温暖本能地感受到有些不妥。
“西凉，我不是你的宠物，我是一个人，就算是宠物也需要有自己的时间和空间的，你不能想完全地把我掌握在手里！”苏温暖突然抬起头，直直地看着顾西凉的眼镜，倔强地说道。
“是啊，你对狗好几天它就会记你一辈子，可人就不一样了，我对你好了几年，你心里有没有半分我的位置？！”
顾西凉看着苏温暖的眼神，方才有多温柔，现在就有多冷漠。
苏温暖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顾西凉居然把她和狗相提并论？
苏温暖望着顾西凉的眼神带着隐隐的震惊，看着苏温暖难以置信的眼神，顾西凉也觉得心中一痛，下意识觉得自己说错话了。
“这几年，顾西凉，我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但是你呢？多少次脾气上来了就非打即骂，我怀着苏凉的时候差点死在你的手上！你这就叫对我好了几年？你拿我和狗比，你也是一直这么想的吧，把我当成向你摇尾乞怜的小狗吗？”
苏温暖的声音总是柔和的，哪怕是到了这个时候，也没有尖声怒骂，只是眼中带着浓重的失望和沉痛，哪怕是以这样缓慢诉说的语调，也仿佛是拿了一把钝刀子在顾西凉的心上一刀一刀地刻下痕迹。
这颗心已经斑驳，上面错杂的伤痕，都是一个名叫苏温暖的女人留下的。
“我真傻，居然以为你会理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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