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府
“郡主,您慢一些。”自婚礼那日,已经过去了将近五六天了,云宁才敢下地,因此丫鬟心儿便小心翼翼的扶着她的胳膊。
毕竟,小产后云宁就一直卧在床上,整日的不是哀怨就是掉眼泪,再这样下去人就该抑郁了,所以心儿便好不容易劝得她出来走走。
突然,迎面走来一个端着盆子的婢女,大概是走的太匆忙,所以盆子里的水不小心溅到了云宁的裙角上几滴。
一身青碧色衣裙的小丫鬟急忙放下手中盆子,对云宁行礼道:“郡主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
此时的云宁,面色虽说没有之前那么苍白,但也是有些憔悴。
现在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她与邱昊的苟且之事,大家碍于邱府和太后,虽不敢明目张胆的谈论,可在背地里议论的人却不少,但是大众舆论都站队邱泽。
原因嘛,除了邱昊、云宁曾得罪过不少人,再就是邱泽刚上任就为百姓做了不少好事,所以赢得了好名声。
至于邱万春,因为教子无方被老皇帝降了官职。
老皇帝就算是不喜云宁,但总归也要做个样子,以儆效尤。
邱万春心里憋屈的很,便将怒气发泄在了始作俑者的邱昊身上,动用加罚打折了他的腿……
邱夫人从小就溺爱邱昊,这两日天天鬼哭狼嚎的,还指桑骂槐云宁为扫把星。
太后虽说并未怪罪下来,可是也并未派个人来探望她,想必是坊间有关她与邱昊的流言蜚语让太后是彻底的厌恶了她,以后便任由她自生自灭了……
在经历了这样一场变故后,云宁早年身上的戾气和张牙舞爪早就被磨平了,因此挥挥手,连看那婢女一眼都没有。
云宁抬脚就要走,然而她身边的心儿却认出了眼前这丫头是云宁大婚之夜邱泽从外面带回来的女人,因此厉声道:“好大胆的丫鬟,竟敢冲撞了主子,走路不看路吗?”
话落,便甩手“啪”的一下子打在了阿阮脸上。
阿阮原本低着头,挨了这一巴掌,便使得云宁看清了她的容貌。
皱了皱眉头,云宁冷冷的看着脸肿的老高的阿阮。
心儿见云宁也不阻拦,又狠狠的给了阿阮一耳光,大着胆子破口大骂:“你这个不长眼的小狐狸精,就知道勾.引男人,看我今日不好好教训你!”
骂阿阮小狐狸精,不是没有缘由的。
因为邱泽每日下朝之后便直接回了书房,云宁的屋子他一步都没踏进去过,晚上自然也是与云宁分房而睡。
而这阿阮,却日日旁若无人的进出邱泽的房间,伺候在他身侧,下人们私底下竟都说阿阮很得邱泽喜欢,估计着没多久邱泽就要抬了阿阮的身份,纳她为小妾了。
这些话大家当然不敢明面上说,可传的人多了,总有那么一句半句的会入了云宁和心儿的耳朵,所以她们看到了阿阮,又怎能轻易放过她?
阿阮一边捂着脸,一边继续跪着低声抽泣,一副柔弱可怜的样子。
“还有脸哭?你是不是就靠着这几滴猫尿勾上了郡马?”心儿见阿阮梨花带雨,丝毫不反抗,更是来劲了,朝着阿阮的胸口要再来一脚,然而还腿还没抬起来,她的人便被突然一脚踢飞了。
心儿疼的惨叫一声,云宁吓得后退了一步,受惊的看着挡在阿阮身前一脸阴冷的邱泽。
不算大婚,这应该是云宁第二次见到邱泽的面。
兴许是坐上了大理寺少卿这个位子,邱泽无论是在朝中还是邱府的地位上升,整个人看上去威严了不少,比画卷上更多了几分逼人的气势。
阿阮见邱泽出现,压抑的哭声更大了一些,似是委屈至极。
邱泽扶起阿阮,看着她脸上那明显的巴掌印子,心疼道:“疼不疼?”
阿阮咬着嘴唇,垂下眸子望着自己的脚尖,摇摇头很是隐忍。
邱泽转过身来,怒瞪着云宁:“为何要打阿阮?”
云宁动了动唇,瞧着邱泽如此维护阿阮的模样,用力的绞着手中帕子,半晌才打着手势解释着什么。
“哼,就算是阿阮不小心撞到了你,你也不能纵容恶奴对她下如此狠手!”邱泽对云宁本就没有情意,何况如今她已声名狼藉,他更是不必再将她放在眼里了:“阿阮只是个孤苦无依的弱女子,你这般欺负她,当真是可恶!”
阿阮长得俊俏可人不说,而且毕竟之前也是个落魄的大家闺秀,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也是多少精通的,所以偶尔也能与邱泽谈论上一些,这一来二去的,阿阮在邱泽眼里便不再是个寻常丫鬟了。
二人之间似乎总有着说不完的话题,关系也越来越亲密。
只是,不巧的是,就在阿阮进府后的第三日,阿阮的父亲便在夜里没了,于是邱泽对阿阮便更疼惜了。
阿阮见云宁肩膀轻微的颤抖,便轻轻扯了扯邱泽的袖子,抹着眼泪道:“公子,都是阿阮笨手笨脚的,是阿阮的错,不怪云宁郡主。”
说罢,阿阮又重新跪了下来,重重的磕了一个头:“云宁郡主,奴婢知错了,请郡主责罚。”
阿阮算是在邱府中唯一的一个知心人,邱泽见她如此卑微,心中的不悦更甚。
“阿阮,你是我的人,以后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使唤你!”一把拉起阿阮,邱泽意味深长的望着云宁道:“谁要是敢欺负你,我必定第一个不同意!”
冷哼一声,邱泽无视云宁煞白的脸,揽着阿阮便往书房去。
“主子……”心儿从地上爬起来,吃力的走到云宁面前,颤抖着声音道:“郡马他……他竟然刚才说,阿阮是他的人?”
云宁眼睛有些发红,“次啦”一声,帕子被她撕成了两半。
心儿倒吸一口气,那帕子可是郡主出嫁之前,太后送给郡主的啊!
太后万一知道了她送的东西被郡主给撕毁了,还不得大发雷霆?
云宁视线落在邱泽的书房,听着里面传来隐隐约约女子的娇笑声和男子的调笑话,手一抖,那用金丝银线勾勒出一大片并蒂莲的帕子便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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